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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棠聽棲云道長用嘲諷的語氣說出“天下共主”四個字時,下意識了胳膊,果然是皇帝,自信程度跟普通男人就是不一樣。
就是可憐了十三皇子,小小年紀來世間一遭,不管是皇帝還是文淑妃,都只拿他當做棋子。
或許只有被明塵法師照顧的那段時,才能當個純粹的孩子。
程小棠之前一直避免見這個被人為設計與同月同日同時辰生的十三皇子,不說之前的謀,單是曹樂祐這個名字就與佑安郡主的封號有關聯。
原以為明年去參加壽宴會避無可避,做了許多安排,沒想到曹樂祐就這麼夭折了。
死于非命的皇子不能葬皇陵,文淑妃傷心絕時發現被太醫診出懷有孕,更加無力追查幕后的真兇,匆匆辦了簡單的喪事。
皇后和太子倒是想查,可惜小宮死無對證,宮外的家里早就人去樓空,沒留下任何證據。
再過幾個月,文淑妃生下新的孩子,備折磨的曹樂祐就會被徹底忘。
棲云道長嘆息一聲,“明塵法師之前提過,十三皇子的生命力很頑強。雖不會說話,卻懂得分辨他人的緒,若是調養得當,很有希健康長。”
蕭昀舒眸冷淡,“明塵法師不該這麼說。”
沒人會對一個先天不足的癡傻兒出手,文淑妃也不敢。
程小棠在萬壽宮給曹樂祐點了一盞長明燈祈福,算是了解彼此之間本不該有的因果,“福生無量天尊,下輩子千萬不要投胎在帝王家。”
棲云道長眸中閃過一異,聲音低沉道:“愿你生在富足之家,健康無憂,長命百歲。”
***
蕭昀舒與信國公在南境之外辛苦半年,還有一個小收獲:收留趙祁鎮的驃國國王為撇清關系,還要派三王子進京賀壽。
行力最強的大巫那邊也有進展,越析詔國被大巫描述的好前景說服,愿意派人為大榮皇帝慶祝五十壽辰。
國力最強的蒙舍詔國之前婉拒過數名大榮員的邀請,在大巫提起程小棠在岱州所做的事后,改變了心意,特意派人前來問程小棠能否一起進京。
程小棠怕路上惹出什麼麻煩,從未考慮過與陌生人同行,尤其是語言都不通的異國皇親貴胄,指不定就踩到別人的坑里。
拒絕的同時也沒把話說得太絕對,還客氣地邀請他們去京城的佑安郡主府做客。
一片和諧的喜氣中,沒有人知道大巫自焚的於陵部落中,他的兒孫們地位一落千丈,心懷怨恨地組織起百人的復仇隊伍。
可惜還沒靠近岱州三十里,就被蕭昀舒帶人攔截住,繳獲了他們心準備的毒蟲和毒草。
於陵部落剛型的復仇隊伍瞬間分崩離析,甚至抗不過應寒一審訊。
毒蟲就地銷毀,毒草則被棲云道長要走帶在路上研究,發現其效果與二十多年前京城中流行過一種芙蓉膏極為相似。
他在程小棠忙著寫《農書》注釋版的半個月里,還去了一趟古滇國的萬壽宮,彼此流了煉丹的經驗。
巧的是,那株與芙蓉膏相似的草對人有害,就是萬壽宮的一名道士在煉丹時偶然發現的。
道士出于提醒的好意,將毒草之事公之于眾,反倒讓有心之人記下用來害人。
因為效果太好,險些被人挖到絕跡。
這株毒草在不同部落有著不同的名字,萬壽宮的道士給它取名為噬心。棲云道長幾經對比,確定沒有在大榮境的山里見過這種噬心草。
程小棠回到洪州做好最后的安排,將蕭府的大門一關,歡歡喜喜地回臨安府過年。
現在已經不是老程家這一輩的孩了,程大芳生了個兒子,方氏和白嫣在同一天生下了健康漂亮的兒。
程小棠已經迫不及待回去看小娃娃們。
在馬車上不方便學醫習字,就抓有時候記那些貴人的臉,記累了就拉著蕭昀舒一起聽應霜講些世家大族之間約定俗的規矩。
蕭昀舒在京城獨來獨往,的確也需要從頭學起。
“霜姐姐,這些有什麼的說法嗎?”
應霜想了想解釋道:“三世長者知被服,五世長者知飲食,富貴傳流之家行走坐臥,舉止進退皆有其規矩,如何穿如何吃飯,何時該說什麼話,何時又該閉不能開口皆有規矩。
“普通人不懂亦或一失禮,就很難再融進這些世家子弟中。”
“誰人帶局,局中想要結誰,因何結,為何結,所求之事同此人背后盤結勢力可否相悖,各家利弊都要盤算清楚。”
“上位者不可輕易宴請,下位者不可輕易相邀,上位者如何請,下位者如何邀都是學問。”
“就拿觀舞聽曲來說,要看宮中風向,若前日宮中貴人聽了琵琶曲又大加贊賞,那這段時日外出便要多聽多賞琵琶曲。”
“這是為什麼?”
應霜溫聲笑道:“自然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你通曉宮中消息,地位與眾不同。”
程小棠瞬時便明白應霜的意思。
能知曉宮中,尤其是這些小事的人必有些份,起碼是能跟宮里說上話的,若在局中有此一,必會吸引同等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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