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澈倏地僵了脊背，繼而握拳往桌案上一砸。

他父王與繡瑤班那個唱青的伶廝混，這事他是知道的。可他還不知對方是有婦之夫，更不知對方因此與夫婿和離之事。

莫說趙蕎先前犯渾，此刻才得知這驚人詳的趙澈都想犯渾了。

與「府中二姑娘到天橋說書」比起，這才板上釘釘是要整個信王府沒臉見人的勾當！

「大哥，我覺著我們這兄弟姐妹幾個，怕是十輩子沒做好事，才攤上這麼個糟心的父親。」趙蕎閉目仰頭，後頸無力倒垂在椅背上。

畢竟只是兒，即便再氣再惱，像先前那樣犯渾撒潑當面罵親爹幾句，就已是忤逆出格的極限。總不能將親爹綁起來打斷狗吧。

趙澈已然無話可說。

如今在府中真正有點分量能試著去阻止這樁事繼續錯下去的，就只有徐蟬與孟貞了。

可這二位也有們的難言之，否則從前信王府後院也不至於烏煙瘴氣到那般地步。

趙蕎痛苦哀嚎：「這可真是苦瓜拌黃連——苦得要了親命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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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氣氛有點凝重。

趙澈與趙蕎都沉著臉，趙淙不明所以，膽戰心驚不敢筷。

平勝站到趙澈旁，低聲道：「表小姐啟程去書院之前特意做了『櫻桃』，雖是甜口，畢竟一番心意，大公子嘗嘗吧？」

趙澈心下驀地一甜，握住平勝遞到他掌心的筷子，總算面稍霽。

「我也……嘗嘗？」趙淙吧唧了一下，跟著拿起筷子。

趙澈聞言眉梢一揚，兇哼道：「你嘗什麼嘗？翹課的人，有飯吃就不錯了。」

趙淙蔫頭耷腦回手。

「那……我沒翹課，」趙蕎覷了大哥一眼，小心翼翼試探地問，「我可以嘗嘗嗎？」

趙澈沉片刻後，忍痛道：「你可以吃……五塊。」

趙蕎也不等人來伺候，拎起公筷麻利夾了五塊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裡，口中還嘀咕：「大哥你也太護食了吧。」真摳。

徐靜書臨行前做的這盤甜而不膩的「櫻桃」，總算了兄妹二人被「苦瓜拌黃連」滲的心，飯廳的氣氛漸漸和起來。

「表小姐讓給承華殿與涵雲殿各送了一整盤的，」平勝替趙澈布菜後，輕聲的趙蕎笑道，「側妃定會留著等二姑娘回去再吃，這麼算起來，二姑娘可比大公子吃得多些。」

趙淙羨慕地看看趙蕎，又眼看著那盤「櫻桃」，再看看護食的大哥，頓時心酸一歎。早知今日，小時他就對表姐好些的，哎。

趙澈靜默半晌，咽下口中那塊「櫻桃」後，不豫沉聲：「阿蕎，你得給老四做出個『尊敬兄長』的榜樣，比我吃得多這就不合適了。趕還三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