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人既是趙澈專屬的暗衛,自識得他的佩玉。
「表小姐,這……」暗衛甲有些為難地開口,「大公子親口吩咐,誰也不見。」
佩玉作為趙澈發號施令的信之一,自然可在一定程度上調度這些暗衛。可是「不見任何人」是趙澈親口下的令,似乎效力該高於佩玉才對……吧?
「可,大公子也說過,這佩玉除了不能開王府府庫、不能用府兵,以及不能僭越干涉信王殿下與王妃殿下所主持的事宜外,在這府中,它的調度範圍包括但不限含院。我記很好,這是他當初告訴我的原話,一字不落。若現下你們認為這佩玉效力該低於大公子本人的話,那你們說了不算,得大公子親自來說才行。」
徐靜書抬頭地與四名暗衛目相持,有理有據地消解著對方猶豫躊躇的論點,看似遊刃有餘、從容不迫,其實背在後的左手早已張地拳,掌心全是汗。
四名侍衛被這番聽起來似乎有理、又仿佛哪裡不對的言辭繞得頭昏腦漲,一時間竟有點招架不住。
暗衛乙弱聲囁嚅:「請表小姐……莫為難我們。」
「抱、抱歉,我也知道這樣為難你們不對,」徐靜書過意不去地頓了頓,目轉為堅定,「可是,大公子當初將這佩玉給我,就表示我可以、可以……借著他的名頭,狐假虎威!」
別、別以為慫的表小姐就不懂如何仗勢欺人、胡攪蠻纏,以往之所以從沒這沒做過,那是因為……不敢。
而今夜,敢了。
人就是這樣,哪怕天膽小怯,為了心中更重要的人和事,就能在某個瞬間,迸發出自己都沒料到的魯莽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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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們被徐靜書似是而非一番振聲鬧得不著頭腦,只得勻了個人進去請示暗衛首領夜行。
夜行聽了手下的轉述,既驚訝又覺得有點好笑,但也沒有輕忽,轉上了含院最裡進的「瑤華樓」。
瑤華樓共三層,是賞月聞花的好去。這兩年多來,因趙澈目不能視,有月也賞不,這裡便閒置許久。
夜行拾級上到最頂層,站在雕花門扉前,細細將徐靜書在門口對暗衛們的那通話又轉述一遍。
「……末了,表小姐說,大公子當初將那佩玉給,就表示可以借著您的名頭,狐假虎威。」夜行垂下臉,有點想笑。
良久的靜默後,有悶悶笑過雕花門扉傳出來。
「狐假虎威?我看是『兔假虎威』還差不多。」
春夜月華之下,十七歲的年郎笑音沉,如暗夜中開出的花,有一幾不可察的味。
得這笑音回應,夜行便請示道:「所以,大公子您看,咱們的人,究竟是認您的吩咐,還是認信?」
「對旁人,照舊認吩咐,」趙澈笑音慵懶淺淺,聽上去竟有幾分愉悅,「至於表小姐,那就只能認信了。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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