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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慫且甜》第48章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徐靜書心中砰砰砰跳得跟什麼似的, 兩耳嚶嚶嗡嗡好半晌,才漸漸鎮定下來。

看來這回是沒得躲了。也罷,有些事不明不白僵著終究不好。

「那, 那就借、借一步再說話, 」目視前方,極力維持表面鎮定,「你先把手放開。」

這願意談談的態度總算讓趙澈鬆了一口氣。他毫不猶豫地聲笑應:「借一步可以, 放開就別想了。」

他拍拍前頭的趙渭, 傾在他耳畔叮囑:「留心你弟弟妹妹,你二姐不要領你們走遠。待會兒咱們在前頭第三個街口頭就是。」

趙渭回頭,疑地看了兄長與表姐一眼。當他目不經意掃到這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時, 忍無可忍地在心中翻了八回大白眼。

不過他素來不是多事的孩子,通常都是看破不說破的。

「好的, 大哥放心。」

說完,趙渭將旁的趙蕊牽住, 另一手搭住趙淙的肩頭,又扭頭回去,繼續專心而虔誠地繼等待他那「有青龍紋的大糖刀」了。

嘖,的破事, 哪有大糖刀有趣?

趙澈之所以隻叮囑給趙渭, 是因這幾個小的裡也就趙渭武藝還算不錯。大家一起出來的, 當趙澈不在近前時, 安全的事宜自需趙渭多擔待些。不過趙澈也不至於這麼心大, 哪會真將幾個弟弟妹妹放生在人的坊市裡。

他往後某淡淡使了個眼, 立時便有人不地靠攏過來。

糖畫攤子前那幾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見又圍了人過來,只是稍稍看了人家兩眼,約莫是確認對方並無古怪惡意,便只當也是來夜集遊樂的閒人,竟愈發起勁地與那幾人也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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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四衢坊的主街與幾條大巷全是人山人海,但側旁有些小巷瞧著倒是冷清。

難得下定決心要談談的徐靜書氣勢洶洶走在前,趙澈不肯鬆開的手,也不同他爭,就那麼拖著他走進了糖畫攤子對面的那條小巷。

因今夜不設宵,小巷裡雖都是關門抵戶的,但有些人家門口燈籠還亮著。

織斑駁,在喧鬧夜之外隔出些許溫靜謐。

兩人在一戶人家的後門站定,那裡正好有堵約莫半臂寬的突出牆柱,堪堪可遮去外頭主街上的人來人往,避免被不相干的好奇目窺視打擾。

牆柱角落裡倒扣著個半人高的廢棄大竹筐,就著些微亮都能看出那竹筐周圍的積灰,顯然此平常就有人來。

是個「借一步說話」的好地方。

「來,咱們就先談談,你這些日子究竟為什麼躲我?」趙澈開門見山,目灼灼攫著的臉。

這麼幾年來,他似乎還是頭回用這樣近乎強的語氣同徐靜書說話。

乍然超出以往經驗,這先才還有幾分氣勢的徐靜書立刻慫退了半步,直到腳後跟到那個廢棄大竹筐的邊沿,這才不得不停下步子穩住形。

「沒……」徐靜書弱弱吐出這個字後,忽然覺得不對,立刻又直了腰,虛張聲勢道,「那不躲!是理當該有的避諱!」

躲了將近十日,雖盡力摒棄心中雜念去認真讀書,可每到夜深人靜躲在被窩裡時,有些事就偏要鑽進腦子裡,不想都不行。

有時會覺得自己或許是自作多。畢竟趙澈素來是個盡責的兄長,對弟弟妹妹們都很護。他對的諸多溫以待,大約也是為兄長的習慣吧?若不是他的表妹,他會理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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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總是會忍不住想起他似乎意有所指地輕啄那隻玉兔雪花糕的畫面;想起他幫顧灶火時那一臉甘之如飴的笑,溫縱容地說「我選擇束手就擒」的神;想起他置氣般大口吞下「青玉鑲」時彆扭神;想起夏夜裡他在瑤華樓對自己眨眼,將眼中而浩瀚的璀璨星辰亮給看的場景。

甚至時常想起自己加冠那夜,他笑意繾綣地「送」一捧好月華的模樣。

這些畫面在腦中替浮沉,就讓又覺得自己或許並非自作多。那樣的趙澈只有見過,這事很篤定。

每個夜裡,心煩意地輾轉反側時,眼前都會有兩個小人兒在爭吵。

一個總是板著臉兇大喊:徐靜書,你實在是想多了!

另一個又紅著臉振聲抬杠:並沒有想多!他分明就是歡喜你的呀!

這倆小人兒每夜在腦中喋喋不休,卻始終吵不出個勝負,這讓。原本想得明明白白,隻拿他當兄長對待,可每個夜晚只要這倆小人兒在腦海中爭吵,的心就忍不住跟著左搖右擺。

彆扭搖擺這樣,本沒有自以為的拿得起、放得下,哪裡敢去見他?

無論再怎麼說服自己隻安分做他的小表妹,至在面對自己時,不得不承認,他,是以一個小姑娘對一個好兒郎的心。這件毋庸置疑,無法自欺。

若他不是將來可以擁有三個伴的信王世子,那個紅臉的小人兒的話或許就能讓有一點點勇氣,站在他面前紅著臉問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若是,請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變更好的人,就來牽你的手。

「將來可以擁有三個伴」這件事,當真是心中繞不過去的檻。在腦中將《皇律》、《民律》一條條細細回想個遍,依舊尋不到繞過這道檻的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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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當真也屬意於,那他或許會因的不安與不能接而給出承諾,溫且誠摯地告訴,不會再有別人。

可這樣的承諾並不能真真使安心到義無反顧。因為記得阿蕎說過,人心易變。

將來的事,沒有真正到那一天之前,誰說了都不算。

仔細想想,世間萬事,有幾樁不是循著這個道理的?

當年在出生時,的爹娘一定也曾真心實意說過要護此生安穩。可後來父親病逝,母親改嫁,最初那些承諾就都不作數了。

而母親一開始改嫁繼父時,也曾真心實意承諾,是為了母兩能吃飽飯才做出這個抉擇,永遠都不會丟下不管。可當一對弟弟妹妹出生後,繼父養不了這麼多人了,母親便將送到姑母這裡。

相信,許多人在做出承諾的當時,都是真心的。可世事無常,大家都有可能走到不由己的境地。

自小種種經歷都在告訴,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到了不得已時,從前的承諾只能揭過不提,任誰再難過不甘,都無能無力。

親之間的承諾尚且有不得已時,何況男

只能頹喪地夾起兔子尾,躲趙澈遠遠的,努力在心中挖出一個很深很深的藏起所有悸心事。

天地很大,此生漫長,除了風花雪月,還有許多事需要費盡心力去爭取。不能太過耽溺於愫,應該要埋頭往前,向著更寬更遠的前路不停步。

道理都很明白的,可只要他一出現在目之所及的地方,的目就總是不控地往他跑去。

他的每個眼神、每個作、每句話,不管有心或無意,都在招惹、打擾,都在不餘力地撥著極力想要掩埋起來的

這時才明白,原來真真喜歡一個人時,即便堵上自己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遮住眼睛,全是徒勞。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管怎麼努力告訴自己要清醒理智,最終都是藏不住、收不回的。

因為腦子會想,心會跳。

這種懸在半空起起伏伏的覺,真是既甜且惱,又酸楚,又歡悅。還磨人!

眼見他此刻明擺著要將窗戶紙捅破的架勢,徐靜書索也豁出去了。

「既過了年禮,那我、我也是大人了!男、男有別,你、你是我表哥,又不是我表姐,我當然、當然就不能再、再像小時候那樣沒遮沒攔往你跟前湊的,那、那不對!阿蕎也、也不會沒事就、就往含院跑,小五兒還那麼小都不會,我、我怎麼可以不像話!當然該躲!」

趙澈盯著看半晌,忽地笑了:「你也是夠不容易的,磕磕還能出這麼一大段廢話。」

「怎麼就是廢話了?我在跟你講道理!」他的話讓徐靜書惱得想咬人。

「你那也道理?」趙澈笑眼裡閃過一危險的芒,「你說這麼多,意思就是你在我這兒,同阿蕎是一樣的?同小五兒是一樣的?嗯?」

「那當然是……」

「徐靜書,想清楚再說話啊。」趙澈哼笑一聲,「友好」地提醒

徐靜書被他完全不同以往的氣勢制,慌張低下頭,訕訕清了清嗓子,弱聲弱氣:「們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表妹,那當然是……差不太多的。」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又覺自己方才「借一步說話」的提議很蠢。有點想跑路了。

哪知腳尖才微微一,就被趙澈看穿了企圖。他長臂一展抵在牆上,堵住的去路。

「我告訴你,差得可多了。」

****

趙澈瞪著眼前低垂的小腦袋,憋了將近十日的惱火、疑與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從那天在含院古古怪怪藏起眼裡的小星星後,這傢伙就乾脆俐落地躲起來了。

將近十日,他不管白日裡再忙再累,夜後都沒法輕易合眼眠,為這事簡直都要抓心撓肝、摳破牆皮了,卻還是想不個中緣由。

躲得徹底,本不給他任何發問的機會,這會兒居然還「兔膽包天」,大言不慚地說和趙蕎、趙蕊對他來說是一樣的?!

真是再好脾氣也要被得「惡向膽邊生」了。

「能一樣嗎?!我時不時拎著那倆妹妹一訓就是半個時辰起,幾時這樣待過你了?!」

「我會允許那倆妹妹從我這裡虎口奪食?!我會對那倆妹妹事事毫無瞞,生怕們事後得知要難過失落而鬧彆扭不理人嗎?!」

「我會在那倆妹妹面前就面紅耳熱、心跳得像韁瘋馬、彆扭稚到自己事後想想都覺嫌棄的地步嗎?!」

趙澈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回這樣氣急敗壞地向人……深刻地剖析自我。

總之,結論就是,一樣個圈圈叉叉啊!分明打從最開始,他對「表妹」與「妹妹們」,就非常、非常地不一樣!

趙澈強行按捺在耳邊咆哮的衝,從牙出冷森森的笑音:「旁的不說,單隻『你親我』這件事,若是倆敢這麼做,我就敢親手打斷倆的小狗,再將們種到土裡生發芽!」

趙澈看似溫和,待人卻從來都有清楚界限與分寸。對幾個妹妹,他何曾真的縱容退讓過?

徐靜書的小兔兒至今安好,甚至還一直以為自己功地瞞天過海,這足以證明,他縱,從來就沒什麼底線。

只有對心儀的姑娘,才會接二連三地忍氣吞聲啊!

哪裡一樣?!

「什麼親?」徐靜書猛地抬頭,烏潤明眸裡盛滿蓋彌彰的驚恐,「沒、沒有的事!你、你是我表哥,是、是兄長,是家、家人,我、我怎麼、怎麼可能做這、這麼荒唐的事呢?哈。哈。哈。」

很好,親了還死不認帳,每次提到這件事,就只會「哈、哈、哈」。

「春日裡王府櫻桃宴,在半山亭裡,敢說不是你親的我?」趙澈微微瞇起了眼,笑得有點兇。

「不是我!我沒親!你瞎說!」徐靜書臉紅得像被刷了層新漆,梗著脖子跳腳否認。

「呵。你還倒打一耙,變我瞎說了?」

趙澈怒極反笑,倏地抬手的下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那負隅頑抗的上一啄。

他看著面前「待若木兔」的紅臉小姑娘,良久後,才嗓音輕啞地開口淺笑:「表妹不必狡辯了。當初的口,與此刻分明是一樣的。」

主街上不知什麼人點了煙花。明亮火球接連呼嘯破空,在穹頂之下炸出漫天絢爛花海。

徐靜書懵懵地著面前的人好半晌,像被掀了底牌突然輸個的僥倖賭徒,面漸漸蒼白。

的頭慢慢垂下去,雙手捂臉,形微晃,絕而無助地不住慄。

趙澈慌了,忙不迭趨近,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展臂將輕輕環住。

綿綿踹了他一腳,接著又騰出一手,揮拳砸在他肩頭。

他不如山,一一生

最後,將淚漣漣的臉在他的肩頭,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如即將溺斃之人在絕中攀住了水面唯一的浮木。

煙花連綿不絕炸響的巨大聲浪混著人們雀躍的歡呼,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在這個霎時蓋過了周遭所有靜。

可對趙澈來說,徐靜書那哀傷噎的淺細嗓,才是天地間唯一清晰的聲音。

「你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非要揭穿?我不要做三個人裡的一個啊……」

所以,「三個人」,就是古古怪怪藏起眼裡小星星的緣故?趙澈輕輕拍著的後背,心疼又狼狽地在耳旁虛心求教——

「請問,究竟是哪『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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