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略有些頭疼的了眉心,指著沈姨娘道:「那你倒是好好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前些日子說有鬼魂的可是你,今兒個又反口……」
這般不耐煩的語氣,即便是顧寒秋都察覺到了,沈姨娘自然心口一驚,低垂了眉眼,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跪的筆直的顧爾冬。
「我院子裏掛著的那些燈籠裏邊兒全都被下了葯,一旦燈籠點燃一刻鐘,便會將人放倒。」說著還從袖子裏取出了燈籠的碎片,上面沾染著末,只需要大夫上前來查看一番便可。
「老爺,的確如沈姨娘所說,這葯能夠使人昏迷,並且有輕微的致幻效果。」匆匆趕過來的大夫攆著藥,又放在中嘗了嘗。
此刻就與鬼魂無關了。暴怒的顧延心裏想著的都是那一日沈姨娘床上擺著的幾個人頭,以及今日連鬼都安排上了,簡直就是肆意妄為,將相府當什麼了,這家丁也當真是吃乾飯的。
「還老爺明察!」沈姨娘抬起袖子了眼淚,朝著顧延懷中過去,「當日送燈籠的小丫鬟說了,當時這燈籠都是由大小姐先檢查了之後,挑剩下的給我的。」
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訴顧延,懷疑是顧爾冬下的葯。
顧延愣了片刻,狐疑的眼神落在顧爾冬上,想起當日救助顧寒秋,以及開啟醫館,種種都讓人難免會多想。
「我知道我這個做姨娘的沒資格管你,但是冬兒,我也是為你好,很多時候,我對你嚴厲並非想要害你,可你這孩子當真是傷了我的心。」沈姨娘捂著帕子放在邊,止不住地痛哭流涕。
就這樣直接把罪名扣到了顧爾冬上。
「姨娘怕不是忘了,這一批燈籠是你非要留下來放到雲院去的,原本應該送去銷毀,可你截下來了,怎麼還要將這罪名扣到我頭上不?」顧爾冬早就已經不是那個柿子了,想要可得掂量掂量。
聞訊趕來的老太太瞧著沈姨娘那一副造作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眉頭:「沈氏,若想要給人定罪必須拿出證據來,倘若讓我知道你空口白牙污衊我家冬兒,有你好果子吃的。」
「祖母,我娘並非故意,不過只是著實那裝鬼嚇人的人給嚇壞了,但也並非說那裝鬼之人就是姐姐。」顧寒秋連忙跪下。
心裏卻是恨了這個老東西,偏心偏到天邊去了,每每到這個時候總會幫著顧爾冬。
「整日裏就知道鬧這些麼蛾子,大過年的到底還能不能讓人安分了,究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般不懂規矩,前幾日嚷著是有鬼,這幾日便說是人為,我看你是腦子糊塗了。」老太太沒有這個閑心子陪著們這裏打馬虎眼。
見沈姨娘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只是拿出了燈籠裏頭有葯這一證據,顧延也忍不住皺了眉頭。
今日沈姨娘還真是有些奇怪。
「沈姨娘認定了是我下的葯,那我便要問問,當日那些丫鬟將燈籠送過去的時候,可是先送給妹妹的,我又如何能夠預計得到哪一些燈籠是被妹妹留下來的?」顧爾冬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姨娘,「如若我下藥,必定是兩份全都一起的吧,那咱們便去瞧一瞧妹妹院子中的燈籠裏邊兒可有這些藥。」
老太太點了點頭,應聲道:「的確就像冬兒說的那樣,如果下藥的話,秋兒的院子裏那些燈籠竟然也會有藥,便一同去看看吧。」
正好大夫也在一同去,倒也不礙事兒。
看顧爾冬那般理直氣壯有竹的樣子,沈姨娘忽然心頭一跳,心下暗不好,這次終究還是莽撞了些,如若顧爾冬早有準備,只怕是自己抓不住把柄。
「回老爺的話,這燈籠裏邊兒什麼都沒有,非常乾淨。」果不其然,大夫一番檢查,什麼也沒查出來。
顧延臉變了,看向沈姨娘的眼神也變了。
「冬兒不必介懷沈姨娘,或許是因著上次那起事兒有些疑神疑鬼。」最終他還是替沈姨娘求了。
顧爾冬對此倒也不算意外,輕輕的扶了一下子,點頭道,「兒自然不會怪,可我今日與父親說的的確是事實,我總覺著母親當年之此另有蹊蹺,還請父親能夠給我些人手,讓我好生調查。」
方才顧爾冬與顧延說那些話的時候,沈姨娘還沒來,此刻聽到要調查當年雲氏之死,沈姨娘的心突兀的了一下。
瞬間的變臉並沒有多人察覺到,但顧爾冬可是當時就一直盯著呢,這一細微的臉變化,自然逃不過的眼睛。
「姨娘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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