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倒是說的真意切，寒雁再怎麼大膽，也不敢日日和一群男子呆在一起，若是被傳出去，別說自己，就是整個莊家都會沒臉。

楊琦也並沒有說謊，順昌武館習武的弟子皆為男子，就是雲霓郡主，也不過是因為聖上與楊琦的關係，偶爾來串門玩玩，館先生教最簡單的一些招式，權當玩笑罷了。這樣正經的子求學，寒雁是第一人。

「民並非強人所難，所以今日只是提個想法。眾所周知，以稀為貴，凡事都要搶佔先機為好。順昌武館一視同仁所以獨特，若是再出現一個一視同仁的武館，而這個武館，恰恰只收弟子呢？」寒雁提醒道：「前輩也應該知道，不僅是男子出寒門，有的子也是出寒門。」

楊琦目一閃，瞪著寒雁道：「你在威脅老夫？」

「民不敢。」寒雁平靜道：「只是做個假設罷了。老前輩也知道，子習武，本只是為了防之道，所以館的武先生並不需要多高的武藝，像老前輩這樣的武狀元用了未免大材小用。只要有功夫的武先生即可，可是子上的武館京城只此一家，想必也是很熱鬧的。」

寒雁用餘掃了一眼楊琦，放上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子武館一旦落，老前輩這份獨一無二也就沒了。而京城裏，最不缺的，便是富貴人家，民的這個假設，總有人會明白。」

楊琦怒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姝紅和汲藍怕中間兇神惡煞的老頭子會傷害到自家小姐，連忙側過子，不痕跡的將寒雁護在後。

寒雁盯著楊琦道：「今日民前來，尋武先生的事並不急於一時。只是對老前輩提個建議，若是能蓋一間專為子沿用的武館，是再好不過了。若是在老前輩的名頭下，達貴人們也不會有所顧忌。」

楊琦心裏一，其實早年間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只在腦海里掠了掠便過去了。他心高氣傲，凡事願意做獨一無二，若是由別的人家蓋一間子武館，他失了這份獨特，未免憾。若是由自己蓋一間，雖有風險，但一旦順利，搏一個好名聲，名利雙收，卻也不壞。

「你這個提議太大膽了些。」楊琦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卻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你想得到什麼？」

這個，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樣替他出主意，必定有所求才是。

寒雁心中一喜，輕聲道：「很簡單，子武館落之後，小想進館習武。」

楊琦到奇怪：「這樣簡單？」

寒雁搖搖頭：「還有舍弟，進了武館后想煩請老前輩親自教導。」

楊琦不怒反笑：「荒謬！老夫今生只收過一個弟子，你兄弟有什麼資格我門下？」

寒雁也知道自己期高了些，京城裏那麼多達貴人，楊琦都不曾教導過他們。明哥兒又有什麼特殊之，讓這位武狀元高看一眼？

嘆了口氣：「民並不是強人所難，只是實在非得已。舍弟習武之事不能為外人道也，老前輩的武館須弟子進館習武，舍弟卻不能進館。所以想請老前輩私下授。」

這話說完，寒雁又是惆悵萬分，順昌武館的武先生是最好的武先生，明哥兒偏只能私下習武，真是令人頭疼。

出人意料的，安靜了半晌，寒雁聽到楊琦平靜的聲音：「你帶他來，老夫看他有沒有資格接我的教導。」

寒雁一愣，聽聞這話立刻欣喜若狂：「老前輩這是答應了？」

「不算，即便他有這個資格，老夫也不會以師徒與他相稱。只是老夫生平最不喜欠人，這便是你提出主意的回報。」楊琦手上的鐵疙瘩一頓，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答應了面前的。

寒雁卻是激又興，當下深深行了一禮：「多謝楊老前輩。」

離開了順昌武館后，許是事進行的比意料中順利，寒雁心變得極好，臉上出笑容。

汲藍忍不住道：「小姐真的要去武館習武？」

寒雁了鼻子：「習武防，多學點東西總是沒錯的。」上一世於深閨，只學些詩詞歌賦，世人的確認為子的才學就是詩繡花，倘若這些做得好，便是才了。殊不知這些就如繡花的枕頭，外表看著鮮艷些，里卻是一包稻草，毫不實用。練武防，實打實的功夫，比那些個琴棋書畫有用多了。

已是午後接近傍晚，街邊擺攤的小販們開始收拾回家，再過不久，夜市就要開始了。

燈火輝煌的夜市，也只有母親在世，逢年過節的時候有機會隨眷們遊玩時才能見到。花燈如錦的麗，讓貪不已。總有一天，也能離開那個囚韶華的四角侯府，走到這廣闊的世界中，賞遍這盛世景。

姝紅買了點緻的糕點，方才在順昌武館的時候，寒雁吩咐汲藍還是把銀子給小，讓小帶給楊琦。雖然替楊琦出了個主意，但楊琦也答應教明哥兒武藝。自己打算進武館習武，便是另外計算的了。一碼事歸一碼事，寒雁分得很清楚。剩下的些許碎銀，姝紅買了些糕點，回去打算留著晚上做小姐的零吃。

剛把糕點放進帕中包好，汲藍還沒來得及收好，便聽得耳邊突然穿來一聲馬嘶，接著一個的聲音響起：「滾一邊去！沒見著馬車嗎？！」

寒雁一把扯過汲藍，剛剛站住，便見一輛黃木馬車險險過側，馬車衝出幾步后停了下來。汲藍被寒雁扯得子一扭，手上的糕點撒了一地。子向來潑辣，立刻走上前幾步憤然道：「你這人大街上怎麼橫衝直撞，撞到人怎麼辦？」

那車夫是個兇蠻的漢子，卻穿著上好的綢緞，聽到汲藍的質問冷笑一聲：「衝撞？哪兒來的沒規矩的野丫頭，衝撞了世子，還在這裏大聲嚷嚷！」

世子？寒雁一怔，接著聽見一個悉的聲音：「什麼事？」

周圍已經聚了不看熱鬧的百姓，寒雁只覺得全都靜止了，上一世的記憶鋪天蓋地而來，頓時僵立在原地不能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