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明天，我們一起去。”

“不，不要，我要去找我的娘親，還在等著我呢！”

蘇錦繡已經魔怔了，怎麼會聽凌宣的話，越過凌宣，就要徑直往門口走去。

凌宣心里一陣痛，恨不得替承擔所有的痛苦。

只是他要撐著，這樣的時刻，他更要為錦繡撐起一片天，才好有一個依靠。

“錦繡，乖，明天我們就去了。所有事都會解決，我們一起去接娘親回家。”

“回家？”蘇錦繡停下腳步，回過頭，眼神中帶著迷茫和怔楞。

“嗯，回家，我們一起去。”

“好，回家。”蘇錦繡終于勉強笑了，也不在鬧去漠北了。

隨凌宣出來的修離當然是看到了這一幕，看到這樣的錦繡，他更想將穆青滄碎尸萬段。

他更恨！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如此蹉跎折磨？

蒼天，倘若你要懲罰，要折磨，那就沖著他一個人來好了，為什麼要傷害他的親人？

整整一天，蘇錦繡沒有再說話，安靜地吃飯，安靜地睡覺，凌宣說什麼就做什麼，哪里還有平日里睿智沉穩的模樣。

飯桌上，就連平日里活潑鬧的初辰也發現了端倪，只是乖乖吃飯，吃完飯就跟著采風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修離終于忍不住，縱然面前一桌子的菜肴，可是他一點都沒有胃口。

他“砰”的一聲放下筷子，對著蘇錦繡道:“錦繡，我是你哥哥。”

這兩個字，藏于他中已經十多年了，他曾幻想過無數次同錦繡相認的場面。如今說了，心竟然也平和下來，倒是有些張起來了。

蘇錦繡的臉上終于不再是麻木，微微抬頭看他，微張，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有消化完這一句話的意思。

“柳玉陶是我，修離是我，可我最想做的是你的哥哥，錦繡，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十幾年了。”

“哥哥？”蘇錦繡呢喃這兩個字，“你說你是我哥哥，可是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聽娘親講起過？”

或許是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將蘇錦繡悲慟的緒回去了一些。還是那副楞楞的表，問道。

修離松了一口氣，到底是愿意聽他說話了。他將方才在書房同凌宣說的那些話又重復了一遍給蘇錦繡聽。

蘇錦繡聽完，臉上的表十分復雜。

“高帝？”

問道。

“是，高帝忌憚漠北的勢力，便想把我除掉。”

“所以，我還有一個哥哥？”

“嗯，你認我，我是你的哥哥，即便你不認我，我也是你的哥哥。錦繡，你不要怕，有哥哥在。”

有哥哥在，這四個字，他已經醞釀了好久好久，今日終于能正大明地在面前說出來了。

“皇上，皇上……”

門外忽然起了喧嘩聲，凌宣讓寧德去院中查看。

只是門剛一打開，便看見王家一行人通通都站在院落中，為首的王林更是冠不整，面煞白。

凌宣擔憂地看了一眼蘇錦繡，害怕好不容易好起來的心又會被帶回去。

“你們，都知道了？”

“皇上，妹妹真的……”王定武問道，素日大大咧咧，極討厭哭哭啼啼的人，竟然也紅了眼眶。

凌宣面沉重，點了點頭。

“是誰，是誰害了妹妹！”王定文憤怒道。

“穆青滄。”凌宣回答。

“穆！青！滄！”王定文一字一句地重復這個名字，“他不是死了麼？”

“沒有，明日，可能就是他攪漠北皇宮的時候了。”

“是我的孽，是我的孽……”

王林拄著拐杖。拐杖在地面敲得砰砰響。曾經叱咤風云的鐵將領，現在卻背脊佝僂，頭發花白，臉上盡是無奈和悲傷，仿佛一瞬間就老了好幾十歲。

“不是，漠北，陳國，穆青滄，是他們欠我們的！”一直不曾說話的蘇錦繡忽然說道，眉目含霜，帶著凜冽的殺意。

王林猛地看去，被嚇了一跳。這樣的錦繡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冰冷嗜殺，好似地獄的修羅。

“錦繡？”他不確定地了一聲。

蘇錦繡的臉才稍微有一些緩和，這是第二次心中覺到憤怒和無力，已經消除的恨又重新在心中瘋狂的滋長。

第一次，是蘇錦妝在懸崖邊將蘇宏偽善的面目撕給看。

這一次，是以為重活一世可以好好的保護自己和娘親，可是卻還是讓娘親發生了意外。

恨！不僅恨自己，更恨蒼天，重活一世，難道是要把曾經的悲痛再經歷一遍麼！

“祖父，錦繡無礙。”

一瞬間，就收斂了所有的緒，低眉恭順，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錦繡，祖父不希你背著仇恨活，你娘親的公道有我們呢。”他已經失去了最的小兒，不想再失去這個掌上明珠。

他更不想一個兒家卻要整天背負這麼沉重的仇恨，活的不痛快。

“是啊，表妹，還有我們在！”王清軒道。

“嗯，有你們，還有哥哥。”

大概親真是治愈的良藥，看著他們誠摯疼的臉，蘇錦繡心中的仇恨消了一些。說著，側頭溫和地看了一眼修離。

修離幾乎要哭了，冰了二十多年的心卻在此刻被的哥哥二字給悉數消融了。

“錦繡，你這是，什麼意思？”王林狐疑地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心中疑。

蘇錦繡微微勾，“還是讓哥哥來講。”

修離寵溺地一笑，“好，哥哥講。”

“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了？”

修離卻忽然離座，將擺一甩，跪到在王林的面前，“祖父，孫兒不孝，瞞了你們這麼多年。”

王林軀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你我什麼？”

“祖父，當年……”

語罷，只見王林久久不曾言語，許久才抖地將修離從地上扶起來，“孩子，你苦了。”

他蓉兒的孩子，為什麼都要這樣歷經折磨啊。

蒼天，到底是他做了什麼孽，要這樣報應到他后輩的上麼？

“這樣，我豈不是有了一個弟弟？”王清軒興道，“太好了，我終于不是家里最小的一個男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