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這代表著七日之后,就是京城的起始。
君逸琛終于開始要作了。
“林風。”秦子瑜沉思半晌,才堪堪回神,出聲喚他。
“屬下在。”林風垂首聽命。
“這幾日看著。”
指的自然是楚連若。
林風應聲,又問道:“那七日之后……”
“七日之后如何,由自己定奪。”
秦子瑜話說完,便慢慢闔上了雙眼,疲態從眼底泄出,一室寂靜。
林風張了張,卻到底沒再說什麼,主子的決定,他一個下人改不得。
可是若楚連若真因為陷這場紛爭無法而犯下罪業,那秦子瑜還會坐視不管嗎?
與此同時,君逸清的消息不若楚連若這邊直白,但他也察覺到了君逸琛要手的跡象,直到他收到消失許久的燕十三的信,才終于將這件事敲定。
全將軍府上下,只有他與上決兩人知道此事。
“殿下,此事難道要瞞著顧姑娘嗎?”
“并非瞞著,”君逸清看他一眼,將手中的信紙慢慢靠近燭臺,直到火舌將上面的字眼吞噬殆盡,才堪堪收手。
他捻了捻指尖,輕輕道:“只是此事我們也不知道罷了。”
上決仍然不解,“殿下何意?”
“阿袖要陪我上戰場,我雖然,卻又怎麼舍得,若是此人換做郡主,將軍可否理解?”
上決被噎了一下,下意識別開眼,沉聲道:“殿下說笑了。”
“是說笑,”君逸清雙眼一瞇,流淡淡笑意,“能消停點,我也安心。”
“殿下,顧姑娘武功高強,不該……”
“將軍多慮了。”君逸清打斷道:“有要做的事,我可沒打算埋沒。”
若說從前是關心則一度攔著顧冷袖出府,那現在真沒有這個必要了。君逸清卡明目清心,看得比誰都。
“那殿下打算如何?”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將軍,我需要一道折子,能讓我出去。”
“出去?”
“是,出去。”他兩指火中,像無知覺一般,輕輕掐滅火心,須臾之間,火舌熄滅,燈芯之中只剩一攤灰。
“來個,甕中捉鱉。”
一場雨下得又快又急,顧冷袖進屋摘了斗笠披風,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干帕子,低聲問道:“先生在哪?”
下人恭敬答:“在后院的亭子里坐著。”
正在與千風會面,聽千風這幾日得到的消息,說到一半就接到君逸清派人傳來的消息。鳥鳴清脆婉轉,其間的意思卻是殺機無限。
風暴就要掀起了。
這與千風說的話不謀而合。
千風察覺到君逸琛已經開始手布置兵線了,更進一步雖然沒有得到什麼訊息,但也差不多了。
君逸清想來也早已清楚了。
故而等與千風說完,顧冷袖便急急忙忙往回趕,生怕這邊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顧冷袖點點頭,手上拿著帕子隨便撥拉了幾下,抬步往里走。
去后院的路上有一段是沒有游廊的,天,下人忙撐著傘跟上去,顧冷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接著傘道:“我來吧,你退下吧。”
下人退后半步,站著目送顧冷袖離開。
君逸清披著白大氅,靜坐在亭子里,看著這一場紛紛而下的雨,聽到腳步濺起雨水的聲音,循聲去,抬眼可見顧冷袖一清爽,踱步而近,搖曳的發微微沾了水汽,腳步緩急得當,手上撐傘,正從雨中來。
君逸清上前幾步,于亭口接過手中的傘,將雨水抖落干凈,倒立放在一旁,帶著顧冷袖進去坐下。
顧冷袖雙手冰涼,放在邊哈了口氣,問他,“外面這麼冷,你怎麼不進屋?”
君逸清看一風塵,知道這人是剛從外面回來,將一旁的湯婆子遞給,再解下自己的披風給戴上,垂眸回答的話,“被困在這了。”
顧冷袖才不信他的話,他隨意招一招手就有的是傘,能沾到一點兒雨水算輸!
“找我來做什麼?”顧冷袖開口問道。
君逸清笑了笑,為倒了杯熱茶,放到手邊,說:“喝杯茶暖……”
顧冷袖低頭喝茶,突然聽君逸清道:“千風都告訴你什麼了?”
“你怎知我見的人是千風?”顧冷袖心里一驚。
“別這樣,像如臨大敵一般,我只是知道罷了。”
顧冷袖別開眼,“你怎麼知道的?”
“千度告訴我的。”
這下沒話了,兩人是兄弟倆,知道行蹤也沒什麼。
“那你找我來到底因為什麼事?”
君逸清默了片刻,說道:“千風告訴你,君逸琛要開始手了,是嗎?”
顧冷袖抬眼,點頭道:“是,消息可靠。”
“我知道,還知道他手的時間。”
“什麼時候?”顧冷袖盯著他。
“本月廿三,”君逸清輕嘆一聲,“是個好日子。”
“怎麼?”
“若是不得解藥,父皇怕是活不過五天。”
“五天?”那不就是廿五嗎?顧冷袖奇怪道:“天佑帝不是已經醒了嗎?難道又中毒了?”
君逸清笑看著,“你幾次出宮中,卻不知道父皇子一直不見好,這樣可不好。”
顧冷袖訕訕,不搭理他的調侃,細問道:“天佑帝中的什麼毒?”
“不知道,”君逸清搖頭道:“什麼毒,只有下毒的人才知道。”
“下毒的人是……”
“楚連若!”兩人異口同聲道。
“正是了。”
顧冷袖氣得拍桌,“上次進宮我還以為就是給皇上解毒的,不曾想……”
“誰能料到呢?君逸琛總有后招,不能只將我拖下水了父皇還安然無恙的,不然這皇位也沒那麼快到他手里。”
“你打算怎麼辦?”顧冷袖扭頭看他。
恰在這時,天空閃過一道雷鳴,像劈開所有聲音一般帶來一陣沉寂。
顧冷袖頓了一下,表有些微妙。
君逸清沒撐住笑了起來,看顧冷袖開始瞪自己了,這才慢慢換緩下來,強著笑意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為我看著楚連若。”
“看著……你是擔心繼續給皇上下毒?”
“不是,”君逸清搖頭道:“這倒不擔心,只是怕君逸琛舉事不,降罪于。”
顧冷袖撇撇,冷哼道:“冠冕堂皇。”
卻是沒說拒絕的話,這就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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