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正著那亮澄澄的金子心難耐呢,忽然聽到自己被點名。
“這位夫人是?”
董夫人連忙回頭,見明景軒面疑的著自己,連忙上前跪下,涎著臉道:“回皇上的話,我是平的婆母,今兒來宮里,看看我那小孫。”
小安子在他耳邊耳語,片刻之后,明景軒目中閃過一厭惡。
一個小小的尚書夫人,居然膽敢自稱是公主的婆母?如此看來,工部尚書那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心中如是想,臉上的笑容也淡斂了些。
林錦見狀,連忙小聲提點:“吉時已到,表哥可以開始了。”
明景軒點頭之后,司禮監太監上前朗聲高宣:
“賜,董氏第三十六代嫡書真,紅寶赤金琉璃蟠紋長命鎖一套,珍珠衫一件,紅翡玉兔把件一件........”
念了好長一串,終是完畢。
董夫人聽的是頭暈腦脹,膽戰心急,阿彌陀佛,這麼些個寶貝東西,還不得一大車才能拉回家去?
平公主連忙跪下叩謝。
“快起來吧。”
林錦連忙去攙扶,平的表有些怯懦,眼神不安:“書真年,竟得此殊榮,實在是愧不敢當,還請皇上收回命。”
宮里的爾虞我詐,饒是靜心平淡的平,也生出了一惴惴不安的忐忑。
和母妃因為頗得父皇喜,所以父皇大行之后,母妃怕給自己母四人惹來殺生之禍,便從此閉陳華宮門,止足不前。卻不想,還是招來了一系列的風波。
現在皇上忽然封賞,實在是害怕極了。
莫非,這是姚太后忍不住了,要對母妃下手的先兆?
生在在步步驚心,步步為營的宮廷,由不得人不多想一層啊。
相比較的平靜淡斂,有的人就坐不住了
董夫人在下面一聽,頓時急了。
也顧不得份尊卑了,立即上前道:”皇上可千萬別聽胡說八道,我知道,書真啊,是皇上的第一個外甥,您疼著呢。再說了,這天下都是您的,賞自己親外甥點這個算什麼。“
周圍人都已經開始拿著帕子掩笑了。
平的面緋紅,小聲提點:“婆母暫且退下,容我回去細稟。”
想來那董夫人平時欺負平習慣 了,這會兒竟然忘記了是在前,扭頭便罵:“還容稟什麼,由著你個敗家玩意兒,再好的東西都沒了!”
話音剛落,四周一片寂靜。
連方才的竊竊私語和笑都瞬間全無。
董夫人看著旁,眾人都是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言語,生怕會給自己帶來殺生之禍。
這令人窒息的寂靜,猶如一盆冰水,瞬間澆的董夫人心智都回來了。
支支吾吾:“皇上,我的意思是......”
卻在對上明景軒的滿是冰霜的眼睛時,瞬間被嚇的啞口無言。
良久,他終于開口了。
“來啊!”
從門外上來兩個前帶刀侍衛,各個威風凜凜,英武非凡。
明景軒一揮袖,眉間滿是戾氣。
“押下去!”
董夫人被拉下去之后,四周一片寂靜。
整個坤寧宮里,安靜的連息都不敢大聲了。
還是一聲輕笑,打破了這肅穆的氣氛。
“今兒可是咱們縣主大好的日子呢,別讓這種小事破壞了氣氛。來來來。”
一旁的婢將嬰兒遞給了。
林錦抱著這綿綿的一團,心都要化了。
只可惜啊......
收斂了復雜緒,再抬頭,已經是笑靨如花。
“小書真瞧瞧,這些個伯母都送了咱們什麼好 東西啊。”
一番話,將下面的人都點醒了。
重頭戲不就是在現在這一刻嗎。
按照份輩分,先上來的是老睿王妃。
已經五十多歲的婦人態,走個路都需要人攙扶著。
巍巍上前后,后的丫鬟早已經上前,跪著高舉已經打開的紫檀匣子。
“看了皇上的賞賜,我這個,可真是拿不出手了呢。”
林錦笑道:“瞧您說的,不管什麼,都是對這孩子的一番心意。”
“我這就是赤金打造的一對鐲子,比不的皇上的,算是給孩子添個福吧。”
這禮的確是有些輕了。
林錦眼睛的笑容漸漸冷下來。
旁的不說,就說這赤金鐲子?笑話,即便是沒有品階的富貴人家,這也就是個尋常,并不稀罕。何況是做為親王的王妃,拿這個出來,不是打臉嗎?
便是裝著這個桌子的匣子,都比這個要來的貴重呢。
看來,還是有人不清楚立場的啊!
睿王妃走到平面前:“平既然已經嫁出去,平時 還是要多秉承傳統,尊敬長輩,孝敬公婆,別有什麼總想著自己是公主,后有人撐腰,這麼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咱們明家的兒,都是驕縱跋扈的秉呢。”
臉上雖然還在笑著,可是話中的嚴肅已經讓人聽出了點風聲。
睿王妃這是在教訓平呢。
平紅著臉,小聲回了個禮:“多謝二嬸。”
林錦看的都要氣炸。
睿王妃算是個什麼東西。
旁人不知,可是清楚的很。
睿王爺是先皇的二哥,卻并非是一母同胞,而是一個份低賤的洗腳婢生的。
那洗腳婢也不知是怎麼的勾引了真宗皇帝,顛龍倒之后,真宗便后悔了。
且不說皇后現在才剛誕下皇長子,夫妻兩人恩有加。好歹他也是有審眼的,怎麼能看到這麼一個貌不驚人,份低賤的洗腳婢,睡過之后,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了。
豈料,這洗腳婢的運氣真是好,竟然一下子就有了。
真宗原是不打算承認的,可敬事房的記錄上白紙黑字的寫著,由不得他不承認,只有惡心著認下了這個兒子。
飛上枝頭變凰,說的就是這個了。
可那洗腳婢到底也變不個真凰,最后只是封了個最低的答應,一直到死,都沒有再晉位。
洗腳婢養的這個兒子也是個奇葩。
也不知道給睿王爺灌輸了什麼思想,年的睿王爺竟然把太子當自己的仇敵,每天作對。若非先皇子嗣凋零,早就砍了這個不孝子了。
到最后,也沒有給他任何差事,一到年紀就趕踢出去讓他自生自滅了,連婚事都懶得管,生怕坑害了他的卿們。
這睿王妃,也是睿王爺在外面風流的時候纏上的,是一個五品員的庶,這個份,即便是府里的側妃都不夠格。可真宗煩他啊,直接大筆一揮,準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一對腦殘關上門過日子,所以做的奇葩事別人也不知道,可這回宮,就該出洋相了。
林錦皺眉,提點道:“我記得,公主下嫁,太祖皇帝早就已經制定過吧。”
看著睿王妃,笑道:”太祖規定,公主下嫁,任為君,而駙馬及家中一眾老小,皆為臣。每日臣要三請,君臣不得同桌。怎麼什麼時候,這做君的,還需要對臣子低聲下氣,恭敬有加了呢?“
一席話說的睿王妃有些噎,不過自然也是看不起林錦這個皇后的。
先前那些個齷齷齪齪就不說了,大婚當天,那陣,可是知道的。
這麼個人,還有資格教訓自己?
到底皇上還在一旁,睿王妃笑了笑,不咸不淡道:“皇后說的是,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過來人的經驗跟公主說說,皇后若是覺得不妥,那我便不說了。”
林錦冷笑:“可我記得孫答應走的時候,睿王爺還小吧,睿王妃有什麼過來人的經驗,我卻是不明白了。”
睿王妃被噎的瞬間說不出話來,最后只有吃個啞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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