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天,董夫人終于耐不住,遞牌子宮來了。
一宮,姿態跟前幾天可是不一樣了,對誰都是笑瞇瞇的。不過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一瘸一拐的,人們很快想起來那二十大板,都捂著笑起來了。
了宮,自然是要先去坤寧宮請安的。
林錦一聽是,楞了一下,對正在吃茶的平道:“你先去后面,我來應付。”
平早已經端著茶開始發抖:“若是要帶我和書真走,怎麼辦?”
看面發青,林錦有些心疼:“放心吧,給我來辦。”
平點點頭,從前在董家時覺得的生不如死,萬念俱灰。可是回到宮中,在母妃和妹妹邊,平時還能來坤寧宮小坐,說說話談談心。竟然對生活重新開始了期許。
可是董夫人三個字,把剛要活泛的一顆心,瞬間的凍進冰窖里。
覺得自己就好似一個剛剛才要站在眼下的,好不容易到溫暖的人。可現在,天一黑,就立刻的被打回原形了。
董家就是的地獄。
平走后,林錦命人簡單收拾后,這才讓董夫人進來。
一進來,規規矩矩的就跪下行了個大禮。
林錦不不慢:“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這回瞧上去不管是說話還是舉止,都比上回要規矩了許多。估是回去也被董大人給說了吧。
“賜座!”
可才剛說好,又原形畢了。
原來董夫人著臉過去坐,卻忘記了自己屁上的傷,一下子疼的哎喲一聲,捂著跟彈簧似的就蹦了起來。
惹的周圍的丫頭都在笑。
林錦嘆了口氣。
“去給夫人加一個和些的墊子吧。”
畢竟面子上的姿態,還是要做的。
董夫人再度坐下時,終于舒服了許多。
“還是皇后娘娘這兒好,什麼好玩意兒都有。這墊子,冰冰涼涼的,真是舒服。不知道娘娘這是什麼東西做的,回頭我回去也做一個,整日坐著也舒坦舒坦。”
剛說完,一旁就有人笑了。
林錦示意,那宮婢便笑道:“董夫人請聽明白了,此里面是春蠶的蠶沙,夏荷的蕊,秋桂的花瓣,冬梅的花苞。用這幾樣,在小火炒至,碎。不能晾曬,只能是干。再用寸金的冰蠶制起來,即便是炎炎夏日,坐上去也有冰涼之。董夫人的屁就算是多來幾板子也是不怕的。”
林錦瞪了一眼,對董夫人笑道:“小姑娘不會說話,夫人莫要見怪。”
“哪里那里。”
董夫人連連擺手:“人家說的也對,這麼名貴的東西,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也難怪舒適了。看來這好玩意兒還是在娘娘這用便好,一般人是消不起的。”
回話說道這個份上,林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夫人既然是喜歡,那邊拿回去吧。我這里倒是還有好幾個,這個就贈與夫人吧。“
“那怎麼好意思!”
話雖如此,董夫人卻滋滋道:“那我便謝娘娘的賞了。”
妙音有些不屑的白了一眼。
“哦,對了。”
一來就得了個好件,董夫人差點都忘記自己的來意了。
“我這次來,是想問問,公主什麼時候歸家去?”
話音剛落,簾子后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淬了,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董夫人奇怪:“是什麼東西?”
“哦,今兒早上起來,我沒關窗戶,許是風大,將多寶閣上的東西給吹掉了。妙音,去看看吧。“
妙音到后面一看,果真是面蒼白的平。
“公主莫要擔心,皇后會理好的。”
平虛弱一笑:“我自然是相信小錦,只是我這膽子真是沒出息,一聽說要帶我回去,不知怎的心口一陣悸,跳的厲害,所以才失手打翻東西。”
妙音見印堂發黑,面明顯不對,連忙攙扶坐下來,把脈。
這一把脈,頓時眉頭皺了更了。
“公主這些日子這是經常頭暈眼黑?”
平點頭,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不過這件事是不能告訴外人的。
“也許是我早上沒吃東西引起的,沒事,你快去忙吧。”
看眉間倉促,明顯的就是不愿意多說,妙音也不再勉強,只是丟下一句要去看醫,便先走了。
回去之后,在林錦耳邊耳語幾句。
董夫人不知道那丫鬟給皇后說了什麼,不過說完之后,好像皇后娘娘的面就十分的難看。
等那丫鬟離開后,林錦的面才稍微恢復一些。
“哦,夫人是說要接公主啊。”
“是。”董夫人連忙道:“我們早就將公主當自己的孩子,一日不見,心里惦記的很,何況還有我董家的第三代,這可是唯一的孫,我們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呢。”
“這可就難辦了。”
林錦皺眉:“公主這些日子不知道怎麼了,子一直不見好,皇上準備讓太醫令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什麼癥狀呢。”
“別!”
董夫人忽然的一聲,嚇了林錦一跳。
“夫人這是怎麼了?”
董夫人這兒才察覺出來自己的失態,不勉強一笑:“皇后娘娘,公主是生孩子失過多,所以子才一直不見得好。不如,您讓我吧帶回去,我好好的伺候著,保證養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喲,這話我說可是不算呢。”林錦道:“公主現在在陳華宮,太妃娘娘從不假以人手,親自照顧。”
董夫人一聽,面蒼白。
完了,全完了。
一直擔心的就是怕平的子別不舒服,再被宮中的醫看出來,到時候,估計的屁又要挨板子了。
雖然畫銀一直說沒事,家中所有的證據都被給銷毀了,不過還是怕啊。
不然,也不至于傷都沒好,就馬上跑進來。
這一刻,有些后悔。
公主就公主吧,好歹兒子還能做了個駙馬。可是這小子干嘛要一筋的去作死,冷淡公主呢,還有那個侄,都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董夫人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林錦就那麼跟看戲一樣,也不言語。
“其實我也知道,公主的子不好,我原是不應該的。可是皇后娘娘也為我們家著想。公主畢竟已經嫁過來了,是我董家的婦人,這整日的在宮里,我家兒子獨守空房,也不是個事啊。”
這話,說的林錦臉上有些臊。
難怪京中稍微有點階的,都不愿意跟董家婦人親近。哪怕是董大人手底下的那幫員的婦人們,提起這位也從來都是笑的份兒。
估是見林錦面皮薄,董夫人又開始管不住了。
“按理說,公主得此殊榮,那是我們董家的榮慶,可是皇后娘娘,我們其實也不容易,哪兒有個親的男子整日一個人睡的。再有了,書真再好,那畢竟也是個丫頭,董家三代單傳,可不能在公主這絕后了......”
越說越不像話,林錦終于理解了明景軒那日為何沖的賞了一頓板子。
現在也好想賞幾頓板子,怎麼辦!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天籟之音。
“什麼絕后的,說來朕也聽聽吶!”
說著,明景軒的影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林錦第一次這麼期盼看到他。
“你怎麼來了?”
笑著站起來,迎了過去,結果他的斗篷:“不是今兒說有要事要忙嗎?”
“理的早,就早回來了。”明景軒握著的手,卻見林錦給他使眼,頓時心領神會。
“喲,這不是董夫人嘛,怎麼,傷都好了?”
董夫人一聽他的聲音,整個人就開始發抖。
那二十大板,實在是影響太深刻了,到現在走路都扯著扯著的疼。
”回皇上......“
“大膽!”
明景軒一喊,董夫人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坤寧宮的地面跟乾清宮一樣,都是鋪著金磚的,那堅程度。林錦敢打包票,明兒早上起來,膝蓋肯定烏紫一片。
不過林錦心里爽極了,聽到那聲音,就跟夏天里的冰糕一樣,心舒爽。
明景軒對著小安子道:”朕不是說了,你們吧坤寧宮外頭的那株桂樹挪走嘛,怎麼說道現在都沒靜。“
啥!
董夫人都傻眼了。
還以為說呢,所以為了避免挨板子,才條件反一樣跪下去,鬧了半天,是說樹啊。
樹跟有啥關系啊,可憐的喲。
偏生明景軒還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董夫人這是怎麼了,朕在教訓小太監,您磕頭算什麼啊。”
董夫人咬著牙,還要裝出一副笑:“我剛想起來,皇上來了現在,還沒給您行禮呢。”
明景軒都快要笑死了,還要淡定道:“無非如初大禮,快起來吧。”
董夫人哪里想到皇上是故意耍的,可想要接公主的話,可不敢說了。
皇后一看上去就很,懵懵懂懂的,估計也好騙。可皇上就不一樣了,那龍威瞧著就讓人膽寒。
“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容易的宮機會,就這麼的落荒而逃。
沒辦法,明景軒就像是一個煞星,太可怕了。
等董夫人走后,林錦和明景軒面面相窺,終于沒忍住,兩人捧腹大笑起來。
“笑死我了,那婦人方才還是一副耀武揚威,等表哥一來,頓時沉頭烏了。“
“我一聽那是那惡婆娘,生怕你再吃了虧,就立刻趕來,好在及時。”
林錦心中一暖:“你是特意為我回來的?”
“不然呢。”明景軒刮了刮的鼻子,寵溺道:“我的錦兒單純的就跟只小傻瓜一樣,我不回來保護,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林錦心里有子說不出的滋味,連帶著方才懲治了董夫人的歡樂,都跟著淡斂許多。
明景軒著著,就抬起下,慢慢的要上來。
林錦緩緩的閉上眼睛。
忽然,門簾后面有人咳嗽的聲音,將兩人驚醒。
林錦大驚,急忙的推開明景軒。
在明景軒納悶的時候,平紅著臉,從簾子后面走了出來。
“平見過皇兄。”
“啊,原來是平在啊。”明景軒也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腦勺,大大咧咧一笑:“你是幾時來的?”
他對于這個皇妹還是很有好的。
溫,善良,乖巧,雖然有些沒有存在,不過這樣乖巧的小妹妹,的確是很讓人喜歡的。
“一早就來了,叨擾了皇后這麼長時間,我也該走了。”
平對林錦微微福:“那我就先告退了。”
明景軒擺手:“慢些,下回再來。”
剛說完,就覺到腰上一疼。
林錦狠狠的擰了他一把:“你就不知道挽回一下啊 !”
“我為何要挽留啊。”
明景軒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是自己要走的啊。
林錦都要被他氣死了。
人家還不是被他個臭不要臉的走的,誰能想到,帝后兩人惡作劇之后,時不時的就能開車呢?
“好了。”
明景軒撒,聲音帶著濃濃的尾音,抱著:“平走了,現在是屬于我們自己的時間了,錦兒,要不要做些什麼?”
當林錦被頂的快要失了魂的時候,約覺得,自己在恥心這件事上,大概是被他帶的,越來越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