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公車就到站了。我拉著安好的小手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快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遠遠便瞧見一頭發斑白的老爺爺推著一輛冰淇淋車在街頭賣,那冰淇淋車上面還掛著“純手工”三個大字。
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超市這種地方,街上能有一家小賣部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但那些年資匱乏,冰淇淋廠家也不多,更多的還是這種推冰淇淋車的手工匠人在街頭賣。
如今在街上看到這種古樸的冰淇淋車,不免讓我回憶起媽媽還沒去世時那段快樂的往事。
這時,安好牽著我的手忽然搖晃了幾下,半仰著小腦袋對我說:“娘親,我們去買那個老爺爺的冰淇淋好不好?”
我一時有些疑,半蹲下子對安好說:“你平時不是最喜歡超市里賣的大碗冰淇淋嗎?老爺爺的冰淇淋車里就只有小冰淇淋喲,你可得想清楚。”
安好牽著我的手,重重地點頭道:“只有小冰淇淋也沒關系,天氣這麼熱,老爺爺在大太底下賣冰淇淋太辛苦了。我們買兩,別人也跟著買兩,老爺爺很快就能回家了。”
見到自己兒子這麼懂事,我心里那一陣欣,恨不得把安好抱起,狠狠地親上兩口。
六月份的太還不算毒辣,但長久站在底下也算是一種煎熬。買冰淇淋的老爺爺臉頰都被曬紅了,服也被汗水沾了大片,更時不時抬起手來抹去額頭上滴落的汗珠。
我和安好才走近冰淇淋車,老爺爺就快速地為我們打開冰淇淋箱子,熱地問:“想來點什麼冰淇淋?有牛的、紅豆的、綠豆的和草莓的。”
像這種純手工制作的冰淇淋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吃過了,就隨便買了兩牛味的,一給了安好,一留給了自己。
冰淇淋剛一口,濃郁的香味隨即在齒間滿溢開來。那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牽著媽媽的手一同去買冰淇淋的日子。
安好更是吃得津津有味,吃到最后連冰淇淋子都不放過,了好幾下才依依不舍地將手中的冰淇淋子丟掉。
這時,安好突然開口問了句:“老爺爺,你還有多冰淇淋沒賣完?”
老爺爺拍了拍車上的兩個簡易小冰箱,咧笑著說:“今天生意好,就剩最后這點兒了。”
安好聽完這話,轉就拽著我的手可憐地央求道:“娘親,你把老爺爺的冰淇淋都買了吧!這樣老爺爺就可以快點回家了。”
原本我倒是有多買幾冰淇淋的想法,但純手工的冰淇淋和工廠做的不同,沒辦法保存太久,家里也就我和安好可以吃,加上安好還是人鬼子,能吃的并不多,一次都買回去不僅浪費錢,還糟蹋了這麼好吃的冰淇淋。
可是安好也是一片好意,為娘親,又怎麼能輕易地將他的善心就這麼扼殺呢?
就在我兩難之下,老爺爺忽然開了口,微笑著對安好說:“小朋友,謝謝你的好意。不過老爺爺我天天出來擺攤都已經習慣了,不怕累。只要你有空常來吃我的冰淇淋,老爺爺就很謝你了。”
站在一旁的我也跟著勸說道:“小安好乖,不是娘親不樂意給你買冰淇淋,只是我們吃不完這麼多,買回去全都浪費了。要不這樣,娘親再買兩,讓你明天和后天吃,好不好?”
原以為安好會就此妥協,同意我的辦法,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拉著我的手,一言不發地和我鬧起抗議來。
這大街上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個個都朝我們兩個瞅一眼,時不時還低聲低語幾句,我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拉上街的猴子似的,供人瞻仰。
心里一陣發,不耐煩的緒頓時就冒了起來。
我低頭盯向安好,板著臉嚴肅地說:“娘親剛剛已經和你好好解釋過了,這麼多雪糕買回家里我們吃不完,最多只能再買兩。如果你再這樣不聽話繼續胡鬧下去,娘親今天就不理你了!”
安好最怕的就是我說不理他,當場就嚇出了眼淚,兩只眼睛紅彤彤地看著我,委屈地對我說:“安好沒有胡鬧,那老爺爺快死了!”
這一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異樣的目再一次如機關槍.子.彈般向我們母子倆來,圍觀的人們個個指著起我這個當媽的沒有教育好孩子,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賣冰淇淋的老爺爺更是氣得不行,整張臉都著一鐵青。我心想著這老爺爺若非看在剛才我們買的兩冰淇淋的份上,如今必定會破口大罵我們一頓。
我不想再被周圍的人這樣指責下去,匆匆向老爺爺道了聲抱歉,拽著安好的胳膊,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低著頭就離開了冰淇淋車前。
然而我們還沒走出多遠,安好突然就松開了我拽住他的手,回過頭去,撒就往冰淇淋車的方向跑。
完了,這下又要惹出大麻煩了!
我心里無奈地想著,邁開跟在安好后就追了上去。
安好雖然只有五歲大,個頭卻長得和六七歲的孩子差不多,能更是比一般人要好上不,我這把子骨就不是他的對手。
這不,我還沒追到他的一般路程,遠遠就瞧見他沖到冰淇淋車旁,高抬起自己的大,對準了冰淇淋車最重的地方,用力就是一腳。
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隨后就是“乒鈴乓啷”的落地聲,冰淇淋車子還有車子上擺放著的工,全都灑了一地。
還沒等老爺爺反應過來,惹出這事的安好轉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看見眼前這一幕,我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憤憤地跺了兩次腳,暗地里發誓,一會兒抓到安好這個混小子,必定要用藤編狠狠地打他一頓,直到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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