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幾乎已經退到了一個退無可退的地步,只要華鏡繁能安安生生的,無論多囂張都只當看不見。
可惜華鏡繁似是鐵了心不給花想容安生日子過,沒過幾日便親自來到了花想容的院落之中。
花想容看見就沒什麼好脾氣,不過好歹是王府主母,對侍妾避而不見會顯得心狹隘,心中一百個不愿也要暫且下來。
“妹妹今日怎麼有空過來?”花想容擺出一副笑臉,親昵的拉過華鏡繁的手說道,“在府中住的這幾日,可有什麼不舒服不習慣的?”
“多謝姐姐關心。”華鏡繁俯行了一禮,笑著答道,“府中都好,唯有一著實不順心。”
花想容問的話其實客氣的分居多,華鏡繁卻還真不客氣,開口直截了當的回答。
“妹妹有什麼需要盡管說。”花想容順著的話說道,堅持將怎麼囂張都無所謂的原則貫徹到底。
華鏡繁面上笑意更盛,“平王府哪里都好,唯獨下人著實不順手。”抬眼看向花想容,目中滿是挑釁,“前些日子見姐姐邊的丫鬟聰明伶俐,不知姐姐可否將您邊的人賞給妹妹?”
花想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紅袖與添香,眉心微,開口問道,“不知妹妹看中了哪個?”
“我看添香姑娘辦事利索,人也機靈,想必比我房中現在那些蠢笨的丫鬟強了不,只是不知道姐姐舍不舍得。”華鏡繁一句話將自己院落中的下人通通貶得一文不值。
不等花想容開口,添香毫不猶豫的搶先說道,“不行!”聲音堅定。
華鏡繁瞥了添香一眼,角勾著一抹輕笑,看向花想容接著道,“姐姐,您房中伶俐的丫鬟那麼多,應該不添香姑娘一個吧。”
花想容面清冷,連聲音也跟著沉了下來,“我若說舍不得呢?”
華鏡繁故作詫異的回道,“姐姐快別說笑了。”
花想容一掃先前妥協退讓的態度,語氣中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誰也沒有和你說笑,府中機靈的丫鬟不,不滿意你可以隨便挑。”頓了頓,目定定的看著華鏡繁,接著道,“只是我房中的丫鬟都用慣了,妹妹還是別打這個主意的好。”
“姐姐惱了?”華鏡繁毫沒有因為花想容冷的語氣有半分退,反倒嗤笑出聲,聽起來十分不屑。
“妹妹請回吧。”花想容沒耐心在上浪費時間,也沒心讓在自己的面前展示張狂,直截了當的送客道。
華鏡繁倒也不怪趕走自己,俯行了一禮后便退了下去。
“王妃,您就該好好管教管教何為尊卑!”添香氣不過,開口說道,“明知道我是您的侍還開這樣的口,本就是在挑釁您!”
連一向沉默寡言脾氣好的紅袖都開口勸了一句,“是啊王妃,華夫人確實有些過分了。”
花想容嘆了一口氣,面緩和了一些,無奈蓋過了先前的沉,“我又不是不覺得過分。”頓了頓,接著說道,“可是除了嚴詞拒絕把趕走,我還能做什麼?”
抬眼看向沉默無言的紅袖與添香,聲說道,“好了,你們放心,我不會把你們送到落雪院做丫鬟的。”
當晚,褚遲郢書房中的小廝敲開了花想容的房門。
花想容眉心微,心底頓時升起不大好的預,開口問道,“可是王爺喚我前去?”
“正是。”小廝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片刻后低了聲音問道,“王妃,您白日里是和華夫人起了爭執麼?”
“爭執?”一旁的添香道,“只是說了幾句話罷了,哪有什麼爭執。”
“那就好。”小廝松了一口氣道,“王爺正因為這事發怒呢,您快去安幾句吧。”
添香滿面疑,想不通王爺有什麼好發怒的。
花想容開口問道,“你實話實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爺喚的急,小的和您邊走邊說可好?”小廝面難,提議道。
花想容點了點頭,隨他一同向書房走去。
“王爺剛回府不久,華夫人就到書房中向王爺哭訴,說只是想和您借一名丫鬟,您不同意,言語辱了一番,還手打了一掌。”小廝一邊大步向前走,一邊覷著花想容的神小心翼翼的說道。
“胡說八道!”跟在后面的添香杏眼圓睜,厲聲說道,“這個小劍人果然沒什麼好心思!這都是自己編出來的!”
“添香。”花想容擺了擺手,示意添香先別多話,看向小廝面平靜的問道,“然后呢?”
小廝見沒有當場暴跳如雷,松了一口氣答道,“王爺見華夫人的面頰腫了一片,就信以為真了,怒氣沖沖的讓我將您帶到書房去。”
他見花想容面沉,連忙接著道,“不過王妃您放心,既然這件事另有,那想必就是華夫人小題大做了,王爺一時偏聽偏信,您和他解釋解釋定能真相大白。”
花想容不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不多時,花想容踏進了褚遲郢的書房,俯行禮道,“參見王爺。”
褚遲郢面沉,也不多問什麼,開口就厲聲質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想容故作不解,明知故問道,“王爺問的是何事?”
褚遲郢耐著子說道,“你心里有數,別裝傻。”
花想容輕輕勾了勾角,展出一個苦的笑容,“王爺說的是華夫人的事吧。”抬眼看向褚遲郢,目中波瀾不驚,“敢問王爺,對您說了什麼?”
“向你借一個丫鬟,你不同意,對態度冷淡,還出手打了。”褚遲郢言簡意賅,“我只想問,這是真的麼?”
花想容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聲音之中無悲無喜,“王爺覺得是真的麼?”
褚遲郢并不喜歡花想容此時的態度與語氣,聲音又沉了幾分,“本王是要問你,你賣關子,耽誤時間。”
花想容的角勾出一抹苦笑,似是看世間涼薄,“我確實對態度冷淡,但出手打人是無稽之談。”
褚遲郢皺眉說道,“不過是借一個丫鬟,你借就是了,府上還能缺丫鬟不?”
花想容抿了抿薄,“不是借,是要。”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要的是添香。”
褚遲郢當即反問道,“那又如何?給不就是了?”
花想容完全沒有想到褚遲郢會是這樣的反應,頓時抬高了聲音,目中盡是委屈,“憑什麼!”
可以大度可以襟寬廣,但一切都是有底線的,添香是的丫鬟,從嫁進平王府的那天起便一直跟在的旁。府中的確還有很多下人,但那些人誰都不能替代添香。
況且華鏡繁討要添香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的本就不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是挑釁正室王妃的威嚴。
是想告訴全府的所有人,位居側室不過是因為進府的時間比花想容晚,在褚遲郢的心中的地位一點都不比花想容這個王妃低。
花想容可以在很多事上讓步,但是這件事絕不可以,猜到華鏡繁會哭會鬧會耍些小聰明,但沒想到褚遲郢會讓直接把添香出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府中那麼多下人,你隨意挑選就是。”褚遲郢甚至不知道花想容為何委屈,莫名其妙的說道。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比先前不知強了多,“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的侍憑什麼就這麼被要去?”
先前的花想容是一副被害者委屈的模樣,褚遲郢不忍心苛責太多,此時忽然轉變,褚遲郢反倒覺得是在無理取鬧,冷聲說道,“行了,一會兒去你去落雪院給賠個不是,此事不必再提。”
花想容雙拳緩緩握,一字一頓的問道,“我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向道歉?”
“為當家主母心狹隘自然是錯。”褚遲郢聲音清冷,“手打人更是錯上加錯。”
“我說了那是無稽之談!”花想容厲聲反駁。
“面上紅腫一片,還能是自己做的不?”褚遲郢反問道,“先前本王還心中存疑,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倒也不必存疑了,在本王面前尚且如此暴跳如雷,本王不在之時還不知多過分。”
花想容只覺得全的一寸寸的涼了下去,一時間所有的力氣都被了一般,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疲憊不堪,“王爺的眼睛真該好好醫治一番了。”不反駁也不辯解,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大不敬的話,轉走出了書房。
“王妃,您沒事吧?”守在書房門外的添香早就聽到屋中爭吵的聲音,一見王妃快步出門,也顧不得埋怨幾句王爺不公,立刻舉步追了上去。
“誰讓你去落雪院你都不準去。”花想容沉聲說道,聲音中微微有些哽咽,“哪怕是王爺親自下的令也不行。”
“您放心吧,添香不會離開您的。”添香立刻信誓旦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