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丞相這個寵臣在,皇上做出多麼違反常人對他的認知來的事都有可能。
“日子定下來了麼?”花清錦開口問道。
“還沒有,不過就是最近了,提前準備也不是什麼壞事。”陸錦塵答道。
陸家大公子已經許多年沒有回到京城,雖然他這些年在前線沒給陸家雪上加霜,但無論是陸錦塵還是陸錦詞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哪怕是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兄妹兩人自暴自棄,也沒有出言詆毀過大哥半句。
“我去看看母親,舅舅您先去忙吧。”花清錦行了一禮。
無論陸錦塵再怎麼客氣,長輩也終究是長輩,花清錦并不是不守禮教之人。
“清兒來了。”陸錦詞一見兒進屋,立刻停下了手中忙著的事,起迎接。
“母親您跟我還客氣什麼。”花清錦笑了笑,拉著母親坐了下來,探頭看向桌案。
案上擺著陸錦詞剛剛放下的還未完的香囊。
“這是給大哥的。”陸錦詞不等兒發問,開口說道,“他許多年沒有回來了,總得有些禮給他接風。”
陸錦詞的繡工出名的巧,香囊尚未完,上面繡著的竹子卻已經像是有了靈魂一般,花清錦拿起來細看,片刻后開口贊道,“真好看。”
“喜歡改日給你也繡一個。”陸錦詞許諾道。
“不必了。”花清錦說道,“您給我繡的香囊也不了,繡完這個就好好歇歇眼睛吧。”
“以前是以前的,香囊用舊了就得換。”陸錦詞堅持道,隨機轉移了話題,“對了,聽聞前些日子你府上進了個侍妾,是個什麼樣的人?”
花清錦笑了笑,云淡風輕的說道,“皇上邊出來的舞姬,還能是什麼樣的人?”
“可有上位的心思?”陸錦詞卻不似花清錦那麼輕松,滿是警惕的問道,仿佛要謹防那個侍妾的是自己一般。
“當然有。”花清錦不置可否,“長了一張不錯的皮囊,再有些小手段,說沒有上位的心思誰會相信?”
“驍王那邊是什麼態度?”陸錦詞的張緩解了一些,但依舊沒有放松下來,接著問道,生怕兒在王府中的地位到威脅。
“自然是向著我的。”花清錦盡力讓母親放寬心,開口說道,“ 母親,您的兒可不是好惹的。再者說,不過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舞姬罷了,王爺若是連這麼簡單的賬都算不清楚,我這門親事可就是真的嫁錯了。”
陸錦詞點了點頭,“那就好。”
“對了。”花清錦低了聲音說道,“您先前說的那個靈丹妙藥……什麼時候帶兒前去?”
上次兩人說定了此事后,花清錦忙著幫陸錦暉安排職,陸錦詞張羅著迎接大哥回府的諸多事宜,一時間就擱置了下來,如今花清錦再度提起,將這件事重新提上了日程。
“你若是有空,現在去也未嘗不可。”陸錦詞開口答道。
“也好。”花清錦點頭說道。
按照陸錦詞所說,那名道士多半是個世外高人,向高人求藥,自然要展出自己的誠心,若是花清錦自己都不出面,未免顯得太敷衍了一些。今日特意讓出了一整日的時間,就為了親自會一會母親口中的那名高人。
“羽夫人。”當晚,一名侍敲響了羽婼的房門,開口喚道。
“進來。”屋中傳來羽婼的聲音。
那侍一進門便換了稱呼,滿面欣喜的說道,“阿婼,我查到了。”
這名侍是羽婼府之時帶進來的,是在宮中的姐妹,關系及其親近。
“瀟瀟,快說說你查到什麼了?”羽婼急切的問道。
“王妃剛進了將軍府不久,就和陸夫人一同出府了,去了個很奇怪的地方,我費了一番力氣才沒有跟丟。”瀟瀟答道。
今日一早花清錦就出門去了將軍府,還早早的把今日的事全都推,羽婼覺得其中有蹊蹺,便讓瀟瀟跟蹤花清錦,沒想到還真的才對了,花清錦果然有。
“真的?究竟去了哪?”羽婼的目都亮了起來,急急問道。
“去找了一個道士,為了一顆求子藥。”瀟瀟低了聲音說道。
“當真?”羽婼萬萬沒想到探查出的會是這個結果,“求子藥?”
“千真萬確,我不會聽錯的。”瀟瀟幾乎賭咒發誓,“一開始我也不相信,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后時話一出口就已經消散。
羽婼凝眉細想,瀟瀟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花清錦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的時候就以“憐憫”為由不知從哪收養了一個養子,而后還帶著他嫁進驍王府,府許久沒有生育,倒是待那個養子一等一的好,據說當初還因為那養子的事鬧到過皇上面前,后來不知怎麼,驍王府的養子又了平王府的養子。
難道說花清錦收養花宇祐本就不是因為同心泛濫,而是早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所以提前備了一條后路?如今花宇祐不知為什麼離開了,沒有辦法,連去找求子藥這種偏方的法子都用出來了?
羽婼深吸了一口氣,若是剛剛的猜測全都是真的,那可就是掌握了花清錦的大,大到可以讓敗名裂,一敗涂地。
“阿婼,心急了。”瀟瀟煽風點火道。
羽婼抬眼看向,示意接著說些去。
“原本應該是不想用這種方子的,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沒用,偏偏你一進府就去尋求子藥了。”瀟瀟說道,“這是因為猜到皇上賜下侍妾的原因就是因為驍王府無后,怕了。”
怕羽婼真的誕下子嗣后威脅的地位,擔心羽婼與褚辰宇真的日久生,總而言之本就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風,心里已經千瘡百孔,羽婼的存在讓倍威脅。
“可是丞相的獨,真的會這樣?”羽婼的心中還是存著疑慮,總是覺得真正的花清錦比表面上看起來的還要可怕的多。
或許會覺得自己的地位有可能到威脅,但不會像瀟瀟說的那樣因為這件事了陣腳,病急投醫。
“怎麼不會?”瀟瀟堅持道,“阿婼,你別太看輕自己,也別太把那個大小姐當回事,再怎麼厲害不也就是出高了一些而已麼?說到底不還是一個人。”
羽婼抿薄沒有說話,瀟瀟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是個人就會擔心自己的地位是不是不保,就會擔心自己的夫君還不自己,阿婼你長得這麼漂亮,明明就滿足一切上位的條件嘛,的陣腳已經了,你這個時候不加把勁難道還要等平靜下來麼?”
羽婼眉心鎖,“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把從驍王妃的位置上拉下來,取而代之?”
“當然!”瀟瀟用力的點了點頭,“只要做了驍王妃,才能把踩在腳下,你看看你剛進府的那天,那副虛偽至極的臉,送那麼貴重的禮還不是為了表現自己高人一等。”
“好了瀟瀟,或許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迎接我呢。”羽婼說道。
“別傻了。”瀟瀟抬手了羽婼的額角,“你捫心自問,真的不想做王妃?”
“想倒是想。”羽婼嘆了一口氣,“可是擋我路的人是相府大小姐,我就算斗得過也斗不過的父親。”
或許這就是人的通病,尤其是羽婼這種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
并不覺得同為人的花清錦有多可怕,可怕的是花清錦背后那個為丞相的父親,覺得自己可以贏了花清錦,但是恐怕逃不出花丞相的掌心。
然而事實上連花清錦的掌心都逃不出去。
“阿婼,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瀟瀟勸道,“驍王妃走到現在這一步,若是再失敗就是油盡燈枯,只要你誕下子嗣,王妃的位置自然就是你的。花丞相再怎麼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有本事讓一個生不出孩子的人一直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羽婼抬眼,目中已經有了些搖。
驍王妃這三個字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閃過,金燦燦,讓人看了就再也移不開眼。
出卑微,低賤了二十年,終于迎來了這個可以改命的機會,功了就再也不是任人踐踏,逢人就要低頭的下等人。
瀟瀟敏銳的察覺到了羽婼目的轉變,再進一步道,“一顆藥而已,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沒用,讓它變沒用的可太簡單了。”
“你是說,我們在的藥里些手腳,不管那藥有用沒用,都讓它變一塊沒用的藥丸?”羽婼輕聲說道。
瀟瀟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羽婼沉默了半晌后開口道,“我再好好想想。”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瀟瀟臨走前最后補充了一句。
羽婼靠在椅背上,輕輕合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猛的睜開眼,點漆般的瞳孔中原本的迷茫與猶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清明與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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