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娘娘輕輕一笑,品了一口杯中香茗說道,“知道瞞不過還瞞什麼。”
褚辰景一聲輕咳,將話題引了正軌,“母親問了什麼?”
“你還是擔心我為難。”靜妃娘娘抬眼著褚辰景,輕聲說道。
“算是吧。”褚辰景不置可否,沉聲答道。
“這些年我也沒見你對誰過心。”靜妃娘娘的聲音依舊輕,卻著明澈,“怎麼偏偏就是呢?”
是啊,怎麼偏偏就是花想容?褚辰景心中忽然有些無奈,換了這世間的其他子其實都好,怎麼就偏偏是這個自己注定一生都 可而不可的平王妃。
“我若是知道,恐怕也就未必會是了。”褚辰景終究沒有在母親的面前藏心思,輕聲答道。
所謂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若是知道這份因何而起,又怎麼會偏偏選上這麼一個人給自己添堵。
靜妃娘娘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罷了,你自己選的路,自己走就是了。”
“多謝母妃全。”褚辰景眼前一亮。
柳府。
柳芙毓親自將花想容接進府門,親昵的說道,“你總算是好端端的回來了。”
花想容一出宮便進了柳府,足見對柳芙毓的重視。
“還真是有些不容易。”花想容慨道,“我聽郡主說,皇上的那道圣旨,是你進宮說了話后才下的,這次得好好的謝謝你。”
“我不過也是順水推舟罷了,說到底也沒什麼功勞。”柳芙毓推道,“再者說,你我二人之間還說什麼恩不恩,著實有些見外了。”
“不一樣。”花想容這次可沒有任由推辭,笑著說道,“歸,恩還是要謝的,否則下次我怎麼還有什麼面請你幫我。”
“麻煩惹得還不夠多?”柳芙毓抓著話中把柄打趣道。
“防患于未然。”花想容面上笑意不減。
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廳堂,柳芙毓命人上了府中新進的好茶,抬手讓道,“這茶香的很,你嘗嘗?”
“唔,好茶。”花想容品了品后不吝言辭的夸贊道,“你府中的好茶,比起靜妃娘娘宮中的也不遑多讓。”
“靜妃娘娘?”柳芙毓眉梢一挑,“你怎麼品茶還品到了靜妃娘娘宮里?”
花想容嘆了一口氣,心緒一時有些復雜,開口答道,“我宮謝恩,不想被靜妃娘娘召進了宮之中,同我說了些閑話。”
“只是閑話?”柳芙毓眉心微微一,若當真只是閑話,花想容的神可不會像現在這般難看。
“娘娘問起了凌王殿下的事。”花想容沒有瞞柳芙毓,直截了當的說道,“擔心殿下再因為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柳芙毓的面頓時凝重了起來,沉聲說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我之間,哪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花想容笑了笑說道,神中看不出凝重或是張。
“凌王殿下對你的心思,明眼人其實都看得出,你也不必自己瞞自己了。”柳芙毓開口說道,“靜妃娘娘的擔心……其實也不無道理。”
“我知道。”花想容低下頭說道,“我沒有責怪靜妃娘娘的意思,還有凌王殿下的事,我其實想要和他撇清關系,可是……”
可是花宇祐實在太過喜歡凌王府,已經竭力避嫌,只要能由郡主帶他去,便絕不親自出面,可是這些日子郡主不好,不得不再度與凌王府有所聯系。
“我明白你的苦衷。”柳芙毓說道,“但這件事早晚都是個患,還是早日解決的為好。”
“我知道。”花想容嘆了一口氣,沉聲答道。
“對了,這些日子我有些忙,沒顧得上生意上的事。”花想容轉移了話題。
“生意上的事有我呢,你不必擔心。”柳芙毓聲說道,聲音雖然并不凌厲,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令人一聽之下便覺心安。
“我聽聞冰品被人模仿了。”花想容卻沒有因為這一句話而終止這個話題,而是追問道。
先前花想容將現代的冰點制作出來售賣,柳家天香樓的冰品在京城之中紅極一時。
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花想容實在沒有多余的力過問柳家的生意,這兩日才派人了解一些,沒想到竟聽聞了冰品被人模仿的事。
這件事若是換在現代,幾乎可以直截了當的起訴侵權一類,可是在這個法制本就不健全的時代,花想容一時還真想不到應該怎麼理。
“冰品紅極一時,被人模仿再正常不過。”柳芙毓的面上看不到半點凝重,輕松的說道。
畢竟在商業場中混跡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功的范例被多方模仿的事更是屢見不鮮。
“也對。”花想容抿了抿薄,沉了片刻后還是不放心的問道,“當真沒事麼?”
“放心吧。”柳芙毓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生意上的事,你還信不過我麼?我自有辦法打他們。”
“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花想容見這麼說,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留下了這句信誓旦旦的承諾。
“好。”柳芙毓倒也沒有推,點頭答道。
幾日后,書房。
“皇上,這是天香樓的冰品,您嘗嘗。”監將冰點放在案前,開口說道。
“天香樓的?”皇上眉梢一挑,隨口問道。
“是。”監答道,“天香樓的冰品可真是越來越難買了。”
“前些日子不是沒那麼難買了麼?”皇上眉心微,開口問道。
前些時候京中盛行模仿天香樓的冰品,價格的更低,排隊等候的時間也更,還真分走了天香樓不的熱度。
可惜那些人本不是柳芙毓的對手,雷霆手段之下,京中的風氣被好好整頓了一番,天香樓重新了京中制作冰品唯一的酒樓。
“柳夫人的手段,尋常人可比不了。”監別有深意的說道。
皇上微微皺眉,目上下掃了他一眼說道,“宣柳芙毓進宮。”
監一怔,隨即也猜到了皇上多半是為了什麼事,連忙點頭道,“是。”
柳芙毓聽聞圣旨之時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原本還能從圣旨之中判斷出此次宮是兇多吉還是多半平安,可是如今皇上的真是越來越難以捉,即便是聰慧如柳芙毓也不敢斷定。
“夫人,皇上這次又是所為何事啊?”管家擔憂的問道。
柳芙毓輕輕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說道,“我若是能那麼準的猜到皇上的心思,柳家也就不會吃那麼多的暗虧了。”
所謂江山天下,那是天子的江山,皇上的天下,當初皇上給柳家封賞,柳家冠上皇上之名,錦上添花。
可如今皇上對柳家的態度越來越模糊不清,總歸早就沒了當初的抬舉,以至于柳家在皇命之前不知吃了多暗虧。
“夫人,您還是萬事小心為上。”管家一時也不著頭腦,只得叮囑道。
柳芙毓點了點頭,“放心。”
書房中,皇上聽著柳芙毓進宮面圣的稟報,眼睛都沒有抬一下,目依舊盯著面前的奏章。
柳芙毓規規矩矩的跪地行禮,只是皇上不說一句平,就不能自己站起來。
一旁的監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明白了皇上的心思,眼觀鼻口觀心,半個字都不勸,只是給皇上倒了一杯清茶,只當看不見柳芙毓這個人。
柳芙毓就算進宮之前不清皇上的心思,此時見了書房之中的狀態也明白了許多,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皇上總算將奏章放回了桌案上,抬眼向柳芙毓,高深莫測的問道,“你可知今日朕為何召你宮?”
“民婦不知。”柳芙毓實話實說。
皇上移開了目,似是在斟酌此事應該從何說起。
“京中有了好東西,理應同眾商家一同分,而非一家私有,不顧他人死活。”皇上沉了片刻后開口說道。
柳芙毓將他的話品了品,多也就明白了他話中所指究竟是什麼,心中不一聲冷笑。
皇上話中所指無非就是風靡京城的冰品,說穿了就是他見不得柳家天香樓一家獨大,希找到一個合合理的“理由”勸誡柳芙毓不要繼續壟斷冰品的生意,讓好東西在京城中由大家一同分。
柳芙毓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這些年來不可避免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功的人,至是一個功的商人,在京城之中不說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總歸還有些說得上話的本事。
可是今日先前所有的認知通通崩塌,什麼權勢還不都是玩笑話,抵不過皇上金口玉言一句話。
“朕的意思,你可明白了?”皇上見柳芙毓半晌不答話,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片刻后開口問道。
柳芙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答道,“民婦明白了。”
皇上眉梢一挑,滿意的點了點頭,“柳家的家主果然是個聰明人,好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