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最終卻無安放。作為一個母親,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原諒修可威的所作所為。我們之間,隔著一條鮮活的生命。
不是不了,是我不能再下去了。
我堅定好自己的眼神,然后一把推開了修可威。我看到修可威的眼神里都是絕,他用頹廢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可是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我一定要離開。
就在我一步一步的堅定的離開修可威的時候,正前方突然多出來一個孱弱的影。原來是修雨荷穿著松松垮垮的病號服朝我跑了過來。此刻的修雨荷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就像是一個洗盡鉛華的十五歲。
我本以為修雨荷是去找修可威的,可是卻在我的面前停下了腳步。修雨荷的眼角還有淚水,“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然后開始沉痛的向我道歉。
“阿姨,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傷害修曉涵的。當時是我太糊涂了,我一心只想著不能讓他搶走爸爸對我的寵,我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才犯了這麼大的錯誤。阿姨,你原諒我好不好,自從曉涵走了以后,我每天都會在夢里看見他。我真的害怕極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爸爸,你不要走。”
修雨荷說完,已經是滿臉淚水了。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著我,讓我一定不要離開修可威。可是我沒有辦法原諒修雨荷,也沒有辦法接修可威。我沒有這麼大度,所以我也不能接的道歉。
我蹲下子試著把修雨荷給扶起來。可是修雨荷很堅持的看著我,告訴我如果我不能原諒,就會一直跪在這里。
“修雨荷,如果是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我一定不會如此咄咄人。可是你害死的是我的兒子,他才剛剛出生一個月,他做錯了什麼,竟然可以讓你如此狠心?你沒有辦法讓我的兒子死而復生,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你。你不必跪在這里,因為不管你跪多久,我的心里都不會原諒你分毫。”
修雨荷聽到我說的話,原本飽含著希的眼神一瞬間變得落寞。泣著了自己的眼淚,然后握住了我的雙手。
“爸爸沒有你真的會很難過,媽媽。”
修雨荷竟然喊我媽媽?!我到不可思議的看著,想確認我是不是聽錯了。直到修雨荷又重復了一次,我才相信了自己剛才聽到的。
如果是兩個月前,我聽到這兩個字一定會開心的想上天。可是此刻的我只會覺得一切很可笑,我只會覺得很心痛。
“我不是你媽媽。”
我用很冷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然后我站起想要離開,我沒有執意的扶起來。反正修可威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兒跪在這里。到了背后灼熱的目,我知道修可威在盯著我看。但是我沒有回頭。我攥了自己的拳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我想要遠離這個傷心之地,我想要遠離這遠離這段回憶。我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我不能弱。
“韓小姐,等一下。”
旁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我轉過頭,看到是一個醫生抱著一本病歷朝我跑了過來。他急急忙忙的喊住了我,然后把病歷塞到了我的手里。我一時有些不解,不明白這個醫生是什麼意思。
“韓小姐,這是修雨荷這一段時間的檢查報告。報告上顯示,在近五個月以來,雨荷一直于偏激狀態,所以的行為是不自主控制的。至于之前做出來的傷害您的兒子的行為,可以說是病人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做出來的。”
醫生接著勸我,讓我不要因為一個誤會就錯失了。他一邊翻著檢查報告,一邊給我解釋,告訴我修雨荷目前正于恢復狀態,的病已經有所好轉,想必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修雨荷的正常生活完全沒有問題。
我看著一項一項令人眼花繚的檢查報告,心里有百般滋味。修可威看到我愣在原地,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
“瀾瀾,我承認雨荷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可是這一切也不是有意而為之的,我們不要因為這個分開好不好?孩子,以后我們可以再生。雨荷也愿意喊你媽媽了,只要你肯同意,我們一家人可以從頭開始。瀾瀾,我你,我不愿意失去你。”
修可威說完,張開了雙臂。如果我愿意回頭,我就可以撲到他的懷抱里,然后一切的一切都會擁有一個嶄新的開始。也許不久以后我會為一個好妻子,好媽媽。再過不久我會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后半生都將食無憂,幸福滿的度過。這一切的幸福背后唯一的籌碼就是讓我放棄自己去世的兒子。
我可以放棄嗎?就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修雨荷無意的,就算這一家人都可以接我。我真的可以用這些理由說服自己嗎?我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轉過擁抱屬于自己的幸福嗎?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多麼想轉過投到他的懷抱中,可是每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我的腦海里都是兒子那單純的笑臉和聲氣的笑聲。我是他的媽媽啊,我怎麼可以拋棄他?我怎麼可以讓他就這麼痛苦的死去了?我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放下這一切?
可是我以后要去怪誰呢?這不是修雨荷的錯,這不是修可威的錯。那我兒子的死亡應該怪到誰的頭上呢?我該怎麼去報仇呢?此刻的我,連怨恨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像瘋了一樣不住的問自己,可是我卻找不到答案。這里的空氣讓我到窒息,我漸漸開始承不住。就在這時,腦海里閃過來一個念頭,我要逃!我要逃離開這里的一切!
我沒有回頭,而是像個失敗者似的落荒而逃,我一路跌跌撞撞,卻找不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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