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雙手放在膝蓋上，不知道為什麼就跟著來了，只是一晃神，自己已經跟在老和尚的后了。而老和尚開口，打斷了言清胡飄的思路。

“施主。”

言清‘嗯’了一聲，明白老和尚的意思，雙手握，緩緩的說道：“我……曾經被奪走了一切，我的人，我的份，甚至差點是我的生命。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可是我還活著，只是很困難而已。后來我又重新回到這里，想要去報復，報復了以后卻覺得……好像并沒有我心里想象的那樣痛快。”

言清疑的看著眼前木桌上的木紋，不解，明明蘇得到那樣的下場是應得的，為什麼會覺得不痛快？

老和尚目炯炯的看著言清，他手里面轉著念珠，和藹的說道：“不知道施主聽過一句話否，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這……”

言清皺了眉頭，這句話的確聽過，但是不應該從佛教子弟的口里面說出來吧，而老和尚不拘小節，他搖搖頭，娓娓道來。

“你覺得不痛快，是因為施主你心底里不同意這種報復的手法，我猜施主一定是從的上，看到了曾經的你。”

言清一愣，一瞬間，自己溺水時候孤苦無助的記憶和蘇的重疊了起來，差點就分不清過往和記憶了。

睜大眼睛，的確，每次回憶起蘇，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自己不堪的記憶，每次這樣，都會勾起所有的負面緒，就像當年的事又在眼前重演一樣。

“施主，報復是因果回。你從的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當然會不好，如果有一天你還能見到那個人，不妨對說一句真話。”

“真話？”

言清不解，真話？什麼真話。而老和尚一笑，取下自己手上戴的一個佛珠，從桌子上推到眼言清面前，言清愣住了，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能接您的東西，這樣很不禮貌的……”

老和尚哈哈一笑，他憐的看著言清，目徹的仿佛知道了一切。緩緩起，老和尚走到旁邊跪坐在地上敲木魚的小和尚跟前，他溜溜的腦袋，嘆氣。

“從你愿意跟我說的那一刻，我已經全部知道了，我愿意幫你，孩子，等以后你見到了，自然明白‘真話’是什麼。”

小和尚抬頭，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看向言清，而言清看著小和尚的模樣，回憶起了嚴肅的樂樂。要是樂樂有他這麼好奇靈氣就好了，言清溫的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

小和尚似乎是很沒有接過什麼人，看到言清給他打招呼連忙抓著老和尚的僧袍躲了起來，老和尚轉過頭來，努努，一時之間也沒有那麼嚴肅了。

“小姑娘，切記，深陷仇恨不是件好事，報復一個人，讓記住你的痛苦，是要讓知道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而且你應該學著解自己，這世間的萬千般好，你路過的太多，錯過的也太多了。”

言清覺自己就像腦門子上面被什麼一點，一下子就通了。這個老和尚說的沒錯，本來就想讓蘇知道蘇是錯的，只是當時太憤恨，一直沉浸在復仇的激烈緒里面無法自拔，才導致了蘇的那個模樣。

“老師傅……”

言清眨了眨眼睛，正想要起走到老和尚的邊，就看到撐在桌子的胳膊上多了那串佛珠，而原本放著佛珠的地方空空如也。

言清一瞬間汗倒立，出胳膊看了半天，眨眨眼睛，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出問題后，愣愣的看向老和尚。

而老和尚拉著小和尚的細胳膊，打開門走了出去，臨走前，還說了句。

“虛虛實實，不足為掛。”

言清目瞪口呆，維持著這一個作好久，直到打開的門口吹來一陣混合著玫瑰香氣的清風，言清才回過神。緩慢的推開虛掩的木門，只見門口的玫瑰從里面悄然開出了一朵玫瑰，艷滴，鮮活的本不像一個植的生命。

言清著手上的佛珠，蹲下來看著這個玫瑰，觀察了良久，才突然笑了。

“謝謝。”

謝謝你的開導。

言清仿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就像卸掉多余包袱的登山者一樣，站了起來，笑著從花叢中走過，走出玫瑰園，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地方，然后轉頭離去。

遠，一個掃地的僧人看到言清手上的佛珠，恭敬的拜了一拜。

這里最敬重的無心長老幾個月前就已經仙去了，上的東西在火化時全部摧毀殆盡，包括那一串佛珠，只在灰燼中留下供給廟宇里的舍利子。

能再見到這串佛珠，就知道長老一切安好。

而言清對著這些完全不知道，只是嘆好神奇，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人。

言清從一種角度來說相當的單純，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又充滿了心機，相當的復雜。可這就是完整的言清。

既憎恨蘇，又因為從蘇的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可憐蘇，所以心生不安，不能解，只是被人從這迷宮中引導出來以后，就頓悟了。

不可以像蘇一樣，哪怕已經做了，但是往后的余生，都會記得那個老和尚的教誨，不該被復仇沖昏頭腦，而且有時候就是太不懂得放下，也太不懂得如何解決自己的心魔，才讓自己這麼不好過。

一路上想通后的言清高興極了，蹦蹦跳跳的下了山，雖然一的汗，卻因為早上森林里面涼快的溫度而覺清爽極了。

言清本來是打車來的，現在想想，又決定走著回去，走著走著，言清勾起角，膛里面仿佛充滿了力量一般，鼓的讓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心。

的確走的太快，路過的地方又多，錯過了太多的風景，現在這麼慢慢走著，言清才發現，自己生活的A市，原來并不和記憶里面那個讓充滿憎惡的地方一樣。

這里是許多人的住所，是大家為了生活努力拼搏的地方，這里有壞人，也有和藹可親的人。

這就是人生的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