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司異下頷抵著發頂，聞著兩個人上分不清彼此的味道，“嗯”了聲：“你聽得懂，不會說？”

他之前沒問過施今倪是不是本地人，但深州的外來人口多，到現在幾乎也都是用普通話流了，新生年輕的一代甚至都聽不懂粵語。

施今倪的確不會講，生長的環境就不是這種語言環境，扯了下他角：“不會。你可以教我，‘漆司異’怎麽說？”

問完，自己還試著說了幾遍，覺得讀起來非常難念拗口。

因為漆司異這名字是他安清市的外公取的，沒考慮用粵語該怎麽讀。而且真要算起來，漆家人都不是深州的，而是由對麵的港城移居過來。

漆老爺子在家業壯大後，就將主要市場移向了地，這才在深州盤踞下來。

施今倪還在試著讀，舌頭驀地被一進來的食指抵住。

“別翹，這樣讀就能讀準了。”漆司異自己念了一遍，讓學。

很奇怪，他說粵語時就尤其好聽。本就有副招生喜歡的好嗓子，齒間平仄清晰，有種鬆弛又矜貴的氣度。

施今倪舌尖似有若無地了一下他指尖，肆無忌憚地重新跟著念：“漆司異，對嗎？”

這一聲念的最標準，舌頭的也最讓人心猿意馬。

漆司異把手指出來，腦神經被磨得不行。屈指輕敲在額角，不滿又警告地“嘖”了聲，嗓音沙：“老實點。”

抬眼，瞬間被他那一臉無奈的模樣逗樂。人趴進他懷裏，肩頸都笑得在。

漆司異這名字用粵語確實不好念，他教多念了幾遍。後來沒料過很多個夜裏，這一聲聲都出現在他夢裏。

喝湯的時候，施今倪放在桌邊上的手機亮起好幾次。是張雁給發了消息，說很多個小群裏都在聊這件事。

喝完最後一口，了，點開屏幕。

張雁：【你去哪了啊？看看這個。】

張雁：【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你之前知嗎？】

點開其中一張群聊的截圖，有人拍到了周末的醫院門口，柴近芝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蹲在角落裏。手裏還提著一個婦科科室的醫用袋，像是剛做過什麽檢查。

其實這張原圖放大看就模糊不清了，就算是有心人p圖也未可知。

但這種照片流落在各種八卦小群裏，黃謠立馬造得飛起，說得病、懷孕的比比皆是。

柴近芝那種清純長相很招宅男喜歡，平時眼高於頂，脾氣也略微縱。從前一心掛在漆司異上，對待追求者向來是比較貶低到塵埃裏。

這會兒這些群裏就不男生匿名者，得不到就都趁機踩一腳。

施今倪斂著眼皮，往下翻了翻其他消息。聽見烘幹機停下的聲音，漆司異把那網球球服放在袋子裏收好提了出來。

“第一次喝你煲的湯，味道不錯。”舉了一下空湯碗，示意都喝完了。

漆司異看過來，沒作評價。袋子放在手邊：“現在回學校還是你去我床上睡一覺？”

“回去啊，殳絮說他們上半場球賽快打完了。”施今倪可憐兮兮地靠在餐桌上，看他，“說你下半場要是放鴿子，就追殺我。”

“敢？”他嘲弄地扯了扯角，過來徑直的肚子，“你不疼了？”

剛喝過東西，撐得那裏圓滾滾的。施今倪連忙要麵子地推開他，有點惱：“你別！不疼了。”

知道在別扭什麽，漆司異懶得揭穿小孩的心△

裏麵正是剛剛被議論的柴近芝，麵無表。不過應該已經哭過了，眼角紅紅地走到旁邊的水龍頭那。

“被人說三道四的覺怎麽樣？”施今倪直起，看著麵前鏡子裏的孩，“你知道嗎？有句話說‘群最喜歡造神，也最起哄神倒。’”

誰在這時候編排都可以，可柴近芝覺得施今倪不行。

施今倪明明才是最偽善的。

可當時13班的那些朋友卻說：“今倪對你很好了，大家都看得到。每次你和殳絮之間有衝突，都站你這邊，你別總是這麽找人事兒，不就是因為和漆司異在一起了嘛。”

“到現在才弄你，確實對你很好了。”

施今倪把“落井下石”四個字詮釋得恰如其分，勾看著，漂亮的一雙眼裏毫無溫度：“怎麽會一直盯著殳絮呢？你該防的是我啊。”

柴近芝對這番挑釁沒有還手之力，臉蒼白地問：“照片是你傳的？”

“我說不是，你信嗎？”施今倪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塞在手心，語氣溫道，“我甚至能看出來那是被惡意p圖了。我也猜到你去醫院，是因為暴食癥吧？”

“……”

很早之前，就明裏暗裏地揭穿柴近芝會催吐。

吃不胖從不刻意控製也有好材，完到仿佛沒有缺點的神，其實也有個病———暴食。

這些都是們朝夕相間，細心點就能發現端倪的。

柴近芝手裏的紙巾，繃不住地朝吼：“你接近我，跟我做好朋友是為了什麽？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我承認我在論壇挑撥過不你的是非。但在這之前，不是因為你和漆司異先暗通曲款嗎？我他媽到底哪裏對不住你？！”

“是為了確認一些事，也是為了看見你這種下場。”

施今倪看著的模樣，突然又笑了聲：“不是你足夠委屈就能表明無辜，你做的缺德事還嗎？”

……

再回到球場看臺那時，位置已經都差不多被坐滿。

施今倪手放在額前擋著正對麵的太，慢悠悠地往之前挑的那個位置走。人高，在外麵的兩條藕臂白得發，一路過來又惹了不打量。

聽見深中的生帶著點好奇和惶恐地問。“為什麽都說下半場難打……對麵學校是誰要來啊？”

“漆司異。”邊的人回答道。

殳絮坐在施今倪旁邊的位置上，這一排空位還算多。看見來了，忙拉著落座：

“你總算來了，再不來我懷疑漆司異要撂挑子了，他剛才瞥了你這空位置不知道多眼！”

施今倪笑了笑，把占位的外套放在旁邊空座上，轉過頭：“你怎麽不下去坐？”

“我為什麽要下去？這視野高啊，方便看球。”

“我還以為你要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