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倪擰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你上的膏味道。”

“……”

整整沉默了近五分鍾，他就一直在想這個嗎？施今倪又有點納悶，才親了四秒鍾，他怎麽做到小猜測範圍的。

漆司異沒聽見回答，側過頭又問了一遍：“是哪個？”

施今倪抿直了線，閉，不打算回答這種尷尬的問題。

可是下一刻，一隻強勢的手過來著下抬高了點，拉扯出一條纖致的下顎弧線，溫熱的瓣再次過來。

高的鼻梁骨過鼻尖，這回互相都閉上了眼。施今倪呼吸一窒，猝不及防地愣在那。

但這次的時間更短，幾乎是一即分。

漆司異旁若無人地坐回去，在回味。領口有些，鎖骨在外邊，脖頸脈絡泛著緋，凸起的結上下緩緩滾了圈。

明明隻是親了下，他這模樣卻像是做過更難以描述的事。

施今倪僵直著遲遲沒，聽見他篤定地補上一句：“所以是白桃。”

“……”

車停在公園那一站時，已經是日暮時分。高大蔥鬱的樹木錯落有致，樹影和路燈相輝映，有風吹過，繁茂的樹葉簌簌作響。

傍晚的公園正熱鬧，這裏是這個區的中心位置，許多攜家帶口的年輕人都在旁邊的廣場草坪上看天新聞。

施今倪被牽著下車，跟在他側走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不是還沒到西湧嗎？”

漆司異漫不經心地指尖，力道一下輕一下重，拉著往公園裏麵走：“不急，天還沒黑。”

知道西湧那裏是海邊，聽著更不解：“晚上還能看見什麽海。”

“晚上都能去海釣，為什麽說看不見海？”

“還以為是去看海邊落日呢。晚上黑黢黢的，都不好看了……”這話音量說得特低，隻是算嘟囔，施今倪並不打算手他的安排。

人群最喧嘩的地方在旁邊的廣場一角，和所有的公園大同小異。這裏有擺地攤賣發小玩的，也有丟圈套玩偶的。

他們停在一個狙擊氣球的攤位前，正好有一對在打氣球。或許是這些商販的槍都過手腳，男生打了兩還沒拿下那個巨大的鯊魚玩偶。

“我跟你比賽。”施今倪指著木板上的兩排氣球，扯扯他袖，“看誰打得多。”

漆司異偏了偏頭：“你確定跟我比？”

“別小瞧我啊，我很厲害的。”等前麵那個男生玩完，施今倪就接過那把槍，遞給他。

漆司異看著興的樣子，彎了彎。接過槍，去付錢。

兩個人同時站在兩邊的終點，槍響開始，一同往中間移。施今倪在這方麵已經算是很厲害，十中七、八，到了最後一個氣球時，卻發現漆司異那已經打完了，全中。

有些訝異時，漆司異把自己那把槍放下，走過來籠在背後。側臉挨著的腦袋，握著的手放在板機那，沉聲道：“你打得不錯。”

施今倪被圈在他懷裏，手背是他掌心的溫度，耳側是他的氣息。得太近，脖頸都發熱：“可是……還是沒你好啊。”

“不用和我比。”他瓣覆在側臉，似有若無地在吻。在餘裏隻有一截窄瘦的下，輕笑，“我玩過真的。”

“……什麽？”

施今倪眼睛驟然睜大，手被帶著在這時扣了板機。“啪嗒”一聲，槍響，氣球破。

還在因剛才那句話而愕然，揮開手時不小心用槍柄劃傷他脖頸。重的一下，重到他都冷“嘶”了聲。

“對不起，對不起……讓我看看。”施今倪下意識丟開了槍，要看清他，作勢用手讓他抬起頭來。

漆司異偏了下腦袋，骨骼分明的手抓住肩膀，挲了兩下。驀地在這裝起了被人看著的不自在來，嗓音低：“等會兒，老板在看你。”

他們打得太好，卻在最開始時沒說要什麽獎品。老板舍不得直接把鎮攤之寶給出去，就提出給兩張彩票福利，可以來兌獎。

這會兒旁邊已經不人被氣球破的聲音吸引得圍了過來，幾對也躍躍試地要玩雙人比賽。

施今倪被忽悠著上前拿了兩張彩票，回頭就看見漆司異麵前多了四個孩在找他要聯係方式。

最前麵的那個紮小辮子的生，一朋克穿搭，微微紅著臉看他，其他幾個閨都是助攻在起哄。

沒急著過去，在旁邊的小攤位上尋尋覓覓挑了個創口。

其實也倒沒什麽好擔心的，施今倪倒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漆司異自信。

他站在那就是一副很難搞的樣子，低眸懶洋洋地睨著人，目銳利冷淡，舉手投足間都流出那倨傲貴氣。

一眼瞥過去，仿佛就能把生心裏的那點慕的心事給看穿。

也因為如此，漆司異雖然長了副好皮囊，但鼓起勇氣敢直麵他說喜歡的人卻寥寥無幾，能讓他興趣的更是幾乎為零。

施今倪一直覺得當初自己算是劍走偏鋒，才引起他注意。

回過再過去時，他前已經沒人了。手兜，看著走過來。

施今倪拉著他坐到一條安靜長椅旁，借著路燈去看他脖子。鎖骨往上點的位置，冷白皮上出現了一道紅痕，順著青筋脈絡，要滲出。

“好像有點嚴重，創口都不夠。”雖說如此，還是在了皮最薄弱的位置，又有點懊惱，“你幹嘛在我耳邊說那個。”

他仰躺在長椅椅背上，手背搭在額發那：“哪個？”

“玩過真槍啊。”施今倪輕輕吹他的傷口，還用手掌隔空扇了扇風。

氣息地吹拂過來，漆司異骨發，語氣卻輕描淡寫：“是玩過，前幾年在加州。”

在國外那幾年沒人管著，又是個青年有好奇心和**的年紀，他幾乎什麽都試過。

施今倪愣住神幾秒，眉眼微，若無其事地問：“在國外都讀這麽多年了，為什麽要回國？”

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問題，漆司異頓了下：“因為天經地義。”

回國，回到漆家。回到他應該在的位置上，拿回他本就該有的東西，一切都天經地義得不需要理由。

施今倪神黯下去，頃刻後，拿出口袋裏的彩票轉了個話題：“我們試試這個刮刮樂吧，老板說可能有現金獎勵。”

一共兩張，是打算一起刮，一人一張。

漆司異拿過其中一張，施今倪搶了回去，把自己手上那張遞給他，蓋彌彰地解釋：“我覺得你這張更有手一點。”

他笑得懶怠，並不對這種概率事件抱有希。

“謝謝惠顧。”施今倪垂頭喪氣，把那張彩票給他看。

漆司異眉尾稍揚，意想不到：“現金100。”

“……”虧剛才還自作聰明地跟他換了，施今倪盯著他手上的彩票，有點泄氣，“看吧，就說過你連運氣都很好。”`思`兔`在`線`閱`讀`

他不置可否，把自己這張彩票塞進手心：“現在運氣給你了。”

施今倪著那張彩票沒，抿了抿。

差不多7點半，天全暗下來。漆司異拉著上了輛出租車，這邊到西湧已經很近，不到半小時就抵達了目的地。

不知道為什麽，施今倪發覺今晚來看海的人特別多。他們到達的口是三號沙灘，但口都是一群去而複返的人。

拿著手機照亮，走得快，看見門口著一張海報通告：“漆司異，上麵寫著三號沙灘今晚不開放誒。”

漆司異慢悠悠踱步過來，摟著繼續往裏走：“三號沙灘今晚隻對你開放。”

“啊？”施今倪還懵懵然的回頭，被他一把帶進懷裏。也發覺門衛沒攔人，確實給他們開了門。

越往裏走越幽靜，整座度假村都打烊了，陷一片黑暗裏。而海浪衝擊礁石的聲音遠遠傳過來，隨著他們往前走也越來越清晰。

手機的手電筒被漆司異關了，施今倪這眼睛在晚上又有些看不太清路，隻好抓著他服和手臂，有些慌：“我們去人多一點的沙灘那會不會好一點？這裏都看不見了。”

漆司異停住腳步，黑長的睫垂下來，下抵著發頂：“怕了？”

“沒。”海浪聲更吵，人又往他側了下。

漆司異不拆穿，腔漫出幾聲笑：“不會把你賣了的。”

施今倪嘟囔：“我才不怕這個。”

夜晚的海邊風大，吹的發，遠遠能看見一月亮高懸海際線上，灑下的輝如同在黑暗中落下一片金。

鞋下踩著的沙粒，眼前是一片黑的大海，施今倪在這闃寂中很輕地呼吸了一口空氣。

漆司異勾著頸在給誰發消息。

幾秒鍾後，他站在後，俯在耳旁出聲道：“生日快樂。”

話音落下，施今倪還沒轉頭卻被一陣刺目的遠燈吸引了視線。不遠的渡和燈塔上照過來幾道，後那座度假村裏餐廳和路燈也全部亮起。

也就在這時候，驚異地看見麵前不斷卷起的水是熒藍的，像是碎鑽又或是星星都落進海裏。

從這看過去，源可見的一整片海域全是夢幻泡影般的浪漫，如同帶著夜的倒立瀑布。

施今倪記得之前在地理書上看過熒海岸線的講解，海裏熒藻類在春季溫度升高時，發式繁。

但能看到這種景也要靠天時地利。

而且一般來說，這種景觀總是人人都來這擺好相機拍照，除了這片海灘，其他地方應該已經是遊人滿。

可是就像漆司異說的那樣：這片三號沙灘今晚隻對開放，這片海域的藍眼淚也是如此。

發呆地了很久，漆司異終於開口：“看夠了的話，後麵是餐廳，還有一份生日蛋糕在等你。”

他也是第一次做這些事，不知道效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