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材高挑纖細，妍麗不俗的面容上帶著盈盈笑意，正是幾日沒怎麼見到的姐姐姚思卿。

也是姜笙在整個京唯一的友人。

“在這傻站著干什麼。”姚思卿笑著手，練地開盤，“唔，還是好圓，姐姐不是不是教你了麼，要多吃青菜。”

“可是姚姐姐，大肘子多香啊。”姜笙模糊不清地回答，“而且我瘦了，你誰的臉呀。”

這話有道理。

姚思卿差點就歇了教姜笙減重的念頭，抵著舌尖道，“可是小姜姜，孩子太胖會沒有男孩子喜歡的。”

“不會，我哥哥就很喜歡我。”姜笙叉著腰，“每個哥哥都喜歡。”

他們說胖點好，能吃是福。

姚思卿又差點被說服了，苦哈哈道，“其實我也不希你瘦下來，但是姜笙你總要長大，總要為一個曼妙的姑娘。”

不過京曼妙的姑娘好多哦，也不差姜笙一個。

想想那些世家貴們，為了保持材每天就吃兩青菜，腰倒是盈盈一握了，人也纖細脆弱到不堪，輕推即倒。

反觀姜笙，三兩個人應該推不。

姚思卿又覺得這樣好，至目前好。

“罷了罷了，將來高條了，總會瘦下來。”這麼安自己，又拉起姜笙的手，“都來悠然居了，姐姐帶你吃飯，隨便吃。”

“還記得之前教你的嗎？不要隨便對人笑，要矜貴地踏，要進包房吃飯，要保持神……”

多漂亮的姐姐呀，就是話碎了點。

姜笙迷迷糊糊，半拖半拽地進了悠然居。

大掌柜正在盤賬，看見姚思卿就要過來行禮，等瞧見姜笙，又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結結道，“姑娘，姑娘來了。”

很顯然，江老夫人把姜笙的份公布了，大掌柜想起來自己從前的盛氣凌人，生怕被翻了舊賬。

“要個二層的雅間。”姚思卿忽然出聲。

大掌柜如蒙大赦，著汗過去安排。

等到兩人落座，又急急忙忙地差人呈上茶水，聽姚思卿如云流水地報菜名，臉上始終保持諂。

猶記當初，他也是這麼對江承歡笑的。

姜笙有些恍惚，想起幾次跟江承歡都在這里，雖然沒吃太多虧，但世家份所帶來的震懾與威嚴，還是在心底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尤其是險些鬧翻那次，氣雖然出了，但徹底斷掉合作，會損失心與銀錢也是真。

反觀悠然居，家大業大，毫發無傷，不過是掙些零花罷了。

直到，世界被顛覆。

當初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孤為了被諂的對象，反倒是江承歡，聽說一直昏迷不醒，似乎在逃避什麼。

這就是份帶來的威力嗎？

從底層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人，說不喜歡是假的，但來的太輕易總人心生惶恐，沒有親自走出來的踏實。

姚思卿終于報完了菜名，又叮囑，“招牌菜我都點完了，你再添點自己喜歡的，盡管放心要，姐姐有錢。”

“夠了夠了。”姜笙搖頭，“還是不要鋪張浪費的好。”

大掌柜這才誠惶誠恐地離去，安排人準備飯菜，并以最快的速度呈上來。

雅間恢復安靜。

姚思卿品著上等的龍井，不忘出聲詢問，“剛才在門口躊躇些什麼？若是你把我當友人，只管放心說出來，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

姜笙兩只手指頭繞啊繞，繞啊繞，不知道該不該說。

好半晌，才下定決心，“我知道姚姐姐份不簡單，應該是京姚家的姑娘，我跟你說些江家的事，你可不要笑話我。”

說著，把真假千金的事講了，又提方才的糾結。

“我是想要問悠然居要不要白水面的，但又不想跟江家有太多接。”小姑娘臉上寫滿惆悵，“有時候覺得這一切就是場夢，夢醒了什麼都沒有。”

“我不貪慕榮華富貴，但我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我怕得到了再去失去，那還不如從來就沒有。”

姜笙抬起頭，已經十一歲的逐漸學會偽裝，即使難過也沒有掉眼淚，反而勉強出幾分笑。

但正是這種笑，更讓人心酸，更讓人難過。

姚思卿握帕子，心頭堵地難。

冷不丁外頭傳來響，胖如豬的大掌柜靈巧沖進來，迫不及待道，“要要要，什麼都要，白水面要。”

等看見姚思卿古怪的面，和姜笙怔愣的表，他又后退兩步，解釋道，“我不是因為江家才要的，我知道白水面，有客人在安水郡吃過以后來到京找，可我也拿不出來，難得聽到姑娘提及，當然是要了。”

平淡無奇的面條，卻能吃出濃郁的香，簡直太對京貴人們的胃口了。

不得不說，大掌柜雖然看人下菜，但做生意的眼還是有的。

姚思卿點點頭，扭頭看向姜笙，眼底帶著幾分鼓勵。

“那……那我便開個作坊給你供應白水面。”姜笙深吸一口氣，“我們這是走文契的合作，是約定，是生意。”

跟江家無關，也跟江家嫡無關。

“好好好。”大掌柜滿口答應，“菜來了，兩位姑娘慢用，我去外頭招呼人了。”

說著，把菜擺放好，又心地帶上了門。

雅間再次恢復安靜。

熱氣騰騰的菜規整置放在桌面，盡是些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牛羊，反倒是常見的鴨鵝和豬并沒有影子。

姜笙想起最的大肘子，爛的皮固然吸引人，但這些年一直只吃豬，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牛羊太過稀罕，普通人本吃不起，也吃不到。

即便出悠然居不下百次，也沒能在這座大酒樓里吃上一頓飯。

可現在，上等的羊肋排燉地爛骨，躺在濃郁地湯里對招手，姜笙卻沒有了胃口。

“小姜笙，吃點吧。”姚思卿夾過去兩塊牛，“悠然居用的食材，都是最好最鮮的。”

換以前，肯定敞開肚皮大吃特吃。

但現在，惆悵的小妞妞只是輕搖著頭，疑且迷茫地問，“姚姐姐，如果是你，你會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