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在心底揣測的時候是一個心,真正驗證了又是一個心。
比如此刻的奉天府尹,稱得上五味雜陳。
如果不是在堂上,如果不是有那麼多百姓圍觀,他真想把東西扔地上,再抖著胡子罵上一句:他娘的,怎麼有人舞弊舞到會元上去。
但凡你換個人,但凡你換個名次,都沒那麼過份。
方家,是不是缺心眼啊。
罵歸罵,案子還得審理,奉天府尹抖著,半天才拍下去那驚堂木,“來人,傳今朝會元。”
既然許默的卷子跟會元的卷子撞了,而會元是方家方遠,那就得傳喚方遠。
衙役拎著刀急匆匆傳喚,整個奉天府門里門外的人都屏著呼吸等待。
好半晌,方家的馬車抵達,下來的竟然只是個管家。
方管家。
他穿著灰白的袍子,先是帶著笑意盯了兩眼許默,才不緩不慢地行了個禮道,“見過府尹大人,我們公子不適正在由太醫會診,今日不過是小丑跳梁,小的一人足矣。”
他這個禮也非常值得斟酌。
許默不跪是因為舉人份,方管家不跪,卻是純純的宰相門前九品——又稱狗仗人勢。
有方家撐腰,即使是個管家,他也不下跪。
此舉不太合理,卻是個純純的下馬威,既震懾了無權無勢的許默,也威脅了忐忑不定的奉天府尹。
堂上的小老頭明顯沉默許多。
堂下的許默卻始終平靜,還不忘提醒奉天府尹,“大人,可以繼續查案了。”
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這案必須查。
奉天府尹抖擻神,輕拍了下驚堂木,沉聲道,“學子許默狀告試卷被換,正好與方家會元相撞,你可有話說?”
“當然有話說。”方管家回過神,“不過是拿著我們家公子的卷子抄上一遍,這種拙劣的把戲,也就糊弄糊弄傻子。”
奉天府尹的老臉微沉,他剛才也被震驚了,是不是說明他也是傻子。
方管家察覺到不對,立即補充,“如今這些傻子又來擊鼓又來鳴冤,屬實過份,還請大人還方家一個清白。”
真真是個明的人兒,既擺出了頂級世家的架子,又不至于目中無人地四樹敵。
奉天府尹愈發忌憚,提出疑問,“會元試卷一直束之高閣,怎麼可能會被其他學子抄寫。”
方管家微微一笑,“當然是我們公子流傳出去的。”
“早在十日前,公子在文昌閣以文會友,就把這份會元試卷默寫出來,滿足幾位至好友的好奇心,想必是誰不小心流傳了出去,又這學子撿到,自作聰明地來奉天府蹦跶。”
這里有兩個關鍵。
第一:試卷真的流傳出去過,許默的默寫就變了抄寫,唯一能證明自己的東西沒了。
第二:只給了幾位至好友,說明還是半保,也解釋了那麼驚才絕艷的文章為什麼沒有在京流傳開來。
方家不愧是頂級世家,整個邏輯縝,環環閉合,并沒有因為家大業大就坐以待斃,甚至在許默出手之前就安排好后路。
所以方遠來不來都不重要,一個方管家足矣。
這就是世家大族的能力嗎?
姜笙和溫知允的面雙雙煞白,只有長宴皺著眉頭,還算平靜。
“所以,這位管家說,試卷是在十日前流傳出去的?”許默抓住關鍵。
方管家很是戒備,“大概是十日左右。”
“到底是不是十日,這很關鍵。”許默分毫不讓。
方管家猶疑片刻,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堂上的奉天府尹尚且皺眉,堂外的齊淮已經欣喜若狂,為許兄的聰穎喝彩。
“大人。”許默躬行禮,“學生這卷紙有默寫日期,煩請大人檢查。”
奉天府尹立即來師爺協助,將兩米長的試卷展開,不期然在右下角看到了停筆日期——四月十一日晨。
正好是放榜的第二天。
也是十九日前。
方遠是在十日前將試卷流出的,也是那天去的文昌閣,為自己安排好后路。
但許默更早,放榜當天就連夜默寫出卷子,本抄不到九日后的方遠。
方管家深吸一口氣。
奉天府尹將目落在他上,想看看世家大族還有什麼本事。
“大人。”方管家果然沉著,“這只是一卷紙,誰想寫什麼,就能寫什麼。”
文人通常可以據墨跡揣度落筆時間,但都是以月為計量單位,這種相差十天左右的,實在是無從分辨。
許默可以說他十九天之前寫的。
方管家也可以反駁不是。
雙方都有條有理,各執一詞,陷到困局中。
奉天府大堂上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奉天府外的齊淮卻是激到不能自已,他在十九日之前親眼見到過許默的試卷,他能夠作證。
然而在他想要開口的瞬間,堂的許默突然出聲,“大人,或許還有種分辨方式。”
所有人的目轉過去。
齊淮心知許默是在保自己,又又慚,心底愈發激。
“你說。”奉天府尹回應。
許默指著兩米長的試卷,沉靜道,“不如我們當場來默寫這卷子,看看誰與原文的相似程度高。”
會試分三場,每場三天。
其中前兩場是考驗學子對四書五經等容的牢記程度,最后一場才是自由發揮書寫文章。
三天的時間,通常第一天用來涂涂改改增加細節,最后兩天用來書寫全文,還得用兩米長的篇幅,可見其容量之大。
許默懷揣著巨大的悲憤,尚且用足一個晚上才默寫出來,還不確定百分百相同。
方遠憑什麼默寫?又能默寫出幾分?
方管家的表僵住,看向許默,眼底威脅呼之出。
許默視而不見,平靜站立。
從他決定來奉天府擊鼓鳴冤開始,方家再厲害,都不能為他退卻的理由。
方管家的臉冷厲下來。
堂上的奉天府尹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落下驚堂木,同意許默的請求。
方管家厲喝出聲,“那這麼說來,隨便找個人背了榜首的卷子,再提前準備一份默寫草稿,就能狀告榜首了他的卷子?”
結合方家故意留出的十日時間,也不是不可能。
奉天府尹手中的驚堂木僵在原地,怎麼都落不下去。
場面再次陷僵局。
齊淮迫不及待地抬,想要進去給許默證明。
然而被長宴拉住。
“別去。”十二歲的年靜靜道,“方家會挑出你與大哥關系甚篤,存在做偽證的可能。”
真進去了,也不過是白白搭上個齊家。
“那怎麼辦,就讓兩方這樣僵持著嗎?”齊淮心急若焚。
長宴抿了抿,沒有說話。
因為奉天府大堂站立著的許默已然出聲,“啟稟大人,既然雙方都無比疑,那不如拿出會試原卷,再請出貢院的幾位老先生共同辨認,原卷的字跡,到底屬于誰!”
字跡,總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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