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因就是，他們沒有北疆羊，更沒有足夠的草原牧羊。

如果說從前種種都是掙個小錢，獨一份的羊是賺大錢，開店就是讓整利潤極致化，甚至形新的京招牌。

這就是鄭如謙口中的最后一步。

從一到百文的艱難險阻，從百文到百兩的逐漸稔，最后千兩與萬兩的游刃有余。

隨著京溫度抵達頂點，兄妹們的荷包盈也前所未有。

“夏末秋初小老虎，天氣熱這樣，是不是要秋了？”姜笙從摞的賬本中抬起頭，黑眼珠子怎麼都不聚焦。

鄭如謙出手，在腦袋后頭一拍，視線才逐漸清晰。

“二哥。”姜笙氣呼呼地喊。

“我這是在幫你。”鄭如謙往后，躲到許默后。

天氣太過炎熱，翰林院心放寬沐休，還不忘發放冰塊補。

要不說給國家干活就是好，別人休息等于不掙錢，他掙著錢還能休息。

“好了，別鬧騰了。”許默放下紙筆，“我給老三寫了回信，你們可要聽聽？”

剛才還互相瞪眼珠子的兄妹齊刷刷點頭。

“老三，見信如晤，發來的消息已經收到，很高興能聽到你屢戰屢勝，得知你已從千總升至武略將軍，論起來大哥還需對你行禮，可謂是幸甚至哉。”

“江將軍所言非虛，行伍升遷艱難，但愿你能放下心結，接親友相助，以己能力襄助百姓，為天下太平做出貢獻。”

“方遠于科舉舞弊上被判斬首，你收到消息的時候也許已經塵埃落定，但這并非事結局，也非眼可能定奪。”

“時間應該不多了，于你是，于我是，于五弟也是。”

時間不多了，這是個訊號。

京到北疆來往路途遙遠，希書信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許默低頭折紙，細心地放進信封里，又用蠟油封上口。

鄭如謙信手接過，甚至不需要托游行商人捎帶，直接讓去上郡運羊的人帶著，轉給安水郡過去送的長工即可。

“接下來我們要干嘛呢，大哥。”姜笙脆生生問。

許默回過頭，“等斬首。”

隨著秋老虎蜂擁，擱置半年的科舉舞弊案斬首通過復核，于八月八日在菜市口行刑。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整個京就到震。

死刑犯年年有，今年的格外尊貴。

堂堂世家嫡子，還是京最首屈一指的存在，此刻被枷住雙手，蓬頭垢面地立在囚車。

余怒難消的文人學子們不知從哪里找到爛菜葉與蛋，正拼勁全力地砸。

好是看起來熱鬧極了。

壞是容易傷及無辜。

在第四次躲開漫天飛舞的爛菜葉子后，姜笙決定站在鄭如謙后，“大哥，囚車里的人真是方遠嗎？”

許默定定遙，“是，也不是。”

按照之前分析，方遠不會束手就擒，必然絞盡腦逃生。

但行刑前是需要檢查犯人的，那麼多張眼睛看著，極其容易挑出破綻。

許默并非全能，也不知道該怎麼在行刑前金蟬殼，他只知道無論眼前這個犯人是不是方遠，死的那個都不是。

兄妹步伐輕移，跟隨京百姓走到菜場口。

奉天府尹早就設好案臺與閘刀，驗過犯人份以后，由劊子手推到菜場正門下，等待午食一刻，正式斬首。

方家并沒有來人，只有朱氏哭哭啼啼著過來，由王玉瑤紅著眼睛攙扶。

有人責罵方家冷無，也有人理解大家族自保之意。

但無論如何，在親面前，父親似乎比母親遜不。

“午時到了。”不知誰嘟囔一句。

奉天府尹出監斬牌，用力甩上地面，“殺！”

午時至，魂歸命。

朱氏哭到癱，幾個丫鬟婆子都扶不起來。

劊子手高舉起長刀，鋒利的刃反出刺目，在瞬間晃瞇眾人眼。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白劈砍，襤褸的頭顱滾下，帶著圓睜的雙眼，和迷惘的神。

朱氏高喊著“我兒……”，失去聲息。

不忍的百姓側過頭，連姜笙都被一雙大手覆蓋住眼睛。

“不，不。”掰開手，“我不怕。”

方遠傷害過那麼多無辜學子，方家不知欺多捉刀人，即便是死也有余辜。

不僅不怕，還用力睜大眼，看著頭顱在地上滾三滾后，空的脖頸才迸發出柱。

高涌，淋漓。

像是藉不知疲倦的寒門學子，又像是告誡所有投機取巧者。

許默長嘆出聲，不知是為當年意氣風發的方公子，還是為接下來朝堂的變。

這半年，賀家跟江家竇家屢有，甚至差點在朝堂上打起來。

單以賀家是鬧不過江竇兩家的，但前期有鞠家幫忙，后期江竇兩家自生嫌隙，如今漸漸形三足鼎立。

如果算上方家，應該是四足。

賀家在其中最弱，態度卻最囂張，誰的面子都不給，只管橫沖直撞。

眾人只當老父親被斷袖之癖的兒子氣到發狂，沒有察覺危險悄悄降臨。

三天。

行斬首刑法的人，三天之后才可以去收尸。

許默不知道方遠用什麼辦法逃升天，也窺探不到他的影，只能采取最笨但也最直接的辦法——檢查尸。

鄭如謙高價雇來京最厲害的仵作，假裝盲人路過摔倒，索間到頭顱，果然找到問題關鍵所在。

這人骨骼年齡都與方遠接近，卻并非方遠，而是蒙了層人為制造的面，將五臉型勾勒到與方遠相近，再加上蓬頭垢面當真難以辨別。

又或者負責辨別的劊子手被收買，故意混淆真假。

無論是哪種，死的人不是方遠，這就足夠了。

許默目，在方家人收斂埋尸以后，陳奏書一封，由江繼宗在金鑾殿上當場陳述。

“啟稟皇上，微臣于偶然中發現，方家公子以死囚犯冒充，金蟬殼逃生，此舉無異于藐視皇威，挑釁天下學子，微臣懇求皇上，擁皇權威嚴，還文人學子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