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方將軍戰死沙場，方恒將鑰匙埋在柳樹下，想著有機會再搶回匣子。

卻不料東西早就被暴力強拆，最為的關鍵的陣圖也丟失到異族手中。

父親啊父親，你留下的東西沒能拂照妻兒，如今還要傷害邊疆無辜戰士的生命。

你若在天有靈，不要憤不要恨，你的孩子將一切銘記在腦海，他會站著將陣圖拿回來，他會砍掉逆賊的頭顱，以藉你在天之靈。

方恒用袖子抹了把臉，甚至來不及抱著匣子痛哭，便以極快的速度趕回皇城。

“小五，陣圖丟失，邊疆危矣，我真的要回去了。”他抑著緒，“我不會讓方家的陣圖殘害大渝王朝的百姓，方家折戟沙場的將軍不允許，方家祖祖輩輩的魂也不允許，我方恒更不允許！”

“給我點時間，讓我把陣圖搶回來。”

“把陣圖搶回來！”姜一姜二姜五姜六姜七姜八同時單膝跪下。

江承愿抱拳躬，“請太子殿下放心。”

可明明，他們也才快馬加鞭回來沒多久，又在城外蟄伏足足三日，吃不好也睡不好，疲憊到了極點。

但是為了江將軍的命，為了千萬邊疆戰士的命，他們還要快馬加鞭地回去。

甚至連一刻鐘都不敢耽誤。

長宴紅著眼睛，第一次到萬千命在心頭的責任，即使再心疼自己的三哥哥，他也要哽著點頭，“好。”

“諸卿辛苦，一路順風。”

再多的話不必說，時間也經不起耽擱。

來時一千多人，走時依舊一千多人。

方恒騎著紅鬃馬兒，江承愿騎著白鬃馬兒，兩個小將軍披上引領前路的披風，最后深深地了眼這座城池和城池里的人，揚鞭遠去。

他們走了。

方恒沒來得及理方家眾人，為母親報仇。

江承愿也沒來得及回趟江家，探年邁的祖母，和瘋癲的母親。

皇城門口驟然空，連帶著心也空的。

姜笙沒忍住拔追過去，一邊跑，一邊用盡全力氣呼喚，“三哥……哥哥，你們都要回來，都要平安地回來。”

馬蹄陣陣，塵土飛揚。

江承愿也許聽不見，但江承烽替他聽見了。

關系那麼僵的兩兄妹，每次稱呼都只肯喚兄長，如今終于也愿意改口上一聲哥哥。

江承烽紅著眼睛轉過頭，輕聲呢喃，“大哥，你可要回來，親耳聽聽啊。”

從京到北疆，坐馬車需要一個月，騎馬需要二十天。

這些是建立在白天趕路，晚上休息，一日三餐正常吃的基礎上。

快馬加鞭意味著休息時間短，吃飯時間短，甚至在馬背上啃干糧，但依然需要十天左右。

趕路很苦，不僅僅是熬夜的眼，也是大兩側淋漓的鮮，以及麻木到失去覺的。

歷史上甚至有人因為太過困倦在馬背上睡著，最后被馬兒甩下去，當場摔死。

也有戰事急報，一路上不休息，送到信封以后當場死亡的驛。

為規避慘案，方恒跟江承愿不約而同強制大家休息，心里再焦急，也都在心底不聲。

“將軍，水。”姜五把囊包遞過來，“其實大家可以再快一些的，都是戰場上下來的人，承得住。”

“人得住，馬兒不住。”方恒接過痛飲，“小五剛剛監國，國庫那麼空虛，我這個做兄長的總不能為他增加負擔。”

說來說去，又繞回疼弟弟上了。

姜五選擇閉。

江承愿在旁邊聽到靜，拎著兩塊糕點過來，“九珍坊的。”

“你哪里的九珍坊糕點？”方恒吃了一驚，語氣都酸了，“姜笙給你的呀？”

江承愿表一噎，暗道這人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他沒好氣，“我自己去買的。”

堂堂江家大公子，在邊疆也混到五品的威武將軍了，想吃口親生妹妹的糕點，還得自己去買。

方恒瞬間不酸了，拆出一塊品嘗，“以前我妹妹都會特意給我準備，一大堆都吃不了，天天分給他們。”

“對對對，我們經常吃。”姜八缺心眼，不太懂察言觀。

江承愿的表黑如鍋底，飽含不忿。

可想想當初的事，又能怪誰呢，他只能黯然地垂下眉眼。

這下到方恒不忍了，把剩下的糕點遞回去，又拍了拍江承愿的肩，“妹妹從來都不記仇的，只記得別人的好。”

你想要的好，就得先對好。

，從來都是有來有往，有去有回。

話落，他轉起休息的眾人，重新上馬啟程。

江承愿握僅剩的糕點，珍而重之地揣回懷中，快馬加鞭。

越靠近邊疆，眾人就越張。

兵貴神速，搶占先機，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韃虜肯定也能猜到，他們會通知江將軍，會提前做好戒備，會修改方家排兵布陣。

為能一擊必中，為能大獲全勝，他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開戰。

這場戰爭，至關重要。

在踏邊疆地界后，眾人甚至不敢休息，玩命地騎馬趕路，只盼能夠早點回到兵防總部，將方家陣圖丟失的消息傳江將軍耳朵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千余人甚至不到和的存在了，他們馬兒疾馳過的路途上甚至都有滴落下，引來蟲蟻攀爬。

“快到了，再快點，再快點。”方恒的眼底都是堅決。

他俯下子，既是減阻力，也是用馬兒支撐軀，用信念進行最后的沖刺。

近了近了，駐扎總部近在眼前，甚至能看到站崗的哨兵。

方恒還沒來得及出笑容，跟隨他良久的戰馬突然悲鳴一聲，毫無防備地倒下。

人與馬同時摔向地面。

馬兒的大眼睛里都是疲憊，伴著難以言語的痛苦。

方恒也已至力竭，勉強撐著在草地上滾上兩圈，倒在柵欄前，“快，快來人……”

“是誰。”哨兵嚇了一跳，差點吹響敵報。

直到看見方恒才驚慌地奔過去，“是方小將軍，還有江小將軍，你們為何如此狼狽。”

“別說廢話。”江承愿急速打斷，“將軍來，我要見江將軍。”

他拖著幾乎沒有知覺的上前，“父親，父親呢。”

“將軍不在這里。”另一個哨兵上前，“將軍迎戰韃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