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一，不聲地垂著眼走過去，然後一抬頭，對上了楚實幸福紅潤的臉。

“……”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錯一瞬，似乎迸發出了某種不友善的火花，然後各自錯開。

楚實提著垃圾，剛要和陸縝肩而過的時候，忽然道：“大晚上的在外邊待著，不冷嗎？”

陸縝冷淡道：“剛好路過而已。”

楚實“哦”了一聲，道：“還是家裡溫暖——像我，剛吃了我妹妹親手做的餅乾。”

陸縝：“……哪個妹妹？”

楚實笑得無比燦爛：“殷殷妹妹啊。”

陸縝：“………”

楚實扔完垃圾就走了，大門“咣幾”合上，楚家一樓的燈都關了。

陸縝站在風裡，很久後，輕輕歎了口氣。

他好酸啊。

-

第二天聖誕節，宋兆霖難得早到，一坐下就看到楚殷桌上放著好多巧克力，各種牌子各種口味各種形狀都有。

再看一眼自己的桌上，只有一塊巧克力，三角形的那種。

而且放眼去，全班桌上，都有。

是班長掏班費買的。

“乾。”宋兆霖好大一陣心酸。

過了沒一會兒，楚殷來了。宋兆霖立刻進準備狀態。

楚殷看著自己桌上那一堆東西，有些驚訝。能到同學們對的態度和以前不一樣，但這種待遇的確是兩輩子都沒有過的。

覺倒不差。

楚殷放下書包，在宋兆霖的視線中，很隨意地掏出了自己的禮盒。

宋兆霖驚了，也不裝了，喚道：“殷姐，你這也太草率了吧！”

居然找了個不知道以前裝啥的白紙盒，上邊什麼蝴蝶結、什麼圖案、統統沒有！

“你這樣也不怕沒人啊！！”

楚殷：“無所謂啊。”

宋兆霖痛心疾首，把盒子拿到桌子底下，強行用熒筆給塗了藍、綠、熒黃相間的盒子，然後用熒筆畫了個十字，還加了個蝴蝶結。

“……”楚殷看到之後差點錘他，“這更醜了好嗎！！”

宋兆霖嬉皮笑臉地給把禮放進桌，然後快樂地跑了。

“——記得放禮，不要被人看到哦！”

楚殷無奈地手把禮往桌深推了推，倍丟人。

剛要把手拿出來，手背忽然在桌深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顆紅彤彤的平安果。

果柄上系著一條帶，楚殷拆下來看了看，上邊的字跡有些模糊，但依稀是一句：

“平安夜快樂。”

楚殷有點奇怪。

平安夜都過去了，怎麼還有人送蘋果？

樓裡已經有人去聖誕樹底下放禮了，大家一般都不結伴，藏好了自己的就匆匆跑掉，玩的就是那種猜不到的緣分。

宋兆霖揣著自己的禮，先是快樂地流竄到國際班。

教室後排，陸縝趴在桌子上，在睡覺。

宋兆霖坐下來：“縝哥沒睡好啊？”

譚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今天縝哥來得出奇早，他到的時候，他就已經趴在這兒睡覺了。

陸縝被吵醒，蹙著眉直起。

他起得很早，去五班的時候還沒有人。他把平安果放到了的桌子深，代替那句沒能說出口的話。

宋兆霖忍不住和兄弟們分喜悅：“我今年必會到我同桌的禮！”

陸縝原本睡眼惺忪，忽然嫌棄眼皮，看向他。

譚科笑他：“憑什麼，人家的肯定好多人想吧！”

陸縝微微垂眼，沒有說話。

宋兆霖笑得很得意：“我已經掌握了我同桌禮的樣子了！”

作為一個究極大話癆，常年憋不住屁的宋兆霖不問自答，直接了出來：“那本來是個白盒，讓我給塗得五六的，上邊還畫了十字，哈哈哈哈！”

譚科聽得怎舌：“聽著滲人的。”

而旁邊，陸縝終於笑了起來。

“……哦。”

這樣啊。

禮一直到下午放學前才收齊，最刺激的禮環節終於到了。

時間一到，一樓大廳頓時人山人海。

聖誕樹下禮堆，學校的安保圍一圈，維持秩序。

“只能挑一個！挑中不能反悔！”

“一組一組進，不要著急，以免踩踏！”

薈文這老傳統畢竟辦了好幾年，雖然大家都很興，但好歹秩序還在。

楚殷被興致的薑研拉著去排隊，十分鍾後們走到了樹底下。

“哇，真的好多啊，這可怎麼挑。”

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禮盒堆積著，任人挑選，的確有種說不出的爽。

和們同一批進來挑的生都興極了。

“聽國際班的說，陸縝的禮盒是黑的！”

“真的嗎？啊啊啊我看到黑的了！”

“我先看到的！”

“我先！”

楚殷聽完，隨手就拿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白盒子。

薑研還沒挑好，於是轉頭說：“殷殷別等我了，這裡太了，你先回班吧。”

楚殷點點頭，從樹底下走了出來，然後隨手拆開了這個看起來和自己那份一樣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