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接到第一個訂單，頓時有點興。

清了清嗓，然後掃了個和弦，開始抱著吉他輕輕唱了起來。

越唱，酒吧門口的人越多，一層一層聚集起來，都把宋兆霖了出去。

等楚殷一曲結束，人群瘋狂歡呼。

“臥槽，學神唱歌居然也這麼好？！”

“我耳朵懷孕了啊啊啊啊”

“老婆抱著吉他的樣子也太蘇了啊啊啊我化了！”

直播間也是同款reaction，禮嗖嗖地刷了幾個。

[woc遇到寶藏了！]

[還有嗎還有嗎！！]

[啊啊啊我還想聽！！！]

薑研負責收錢，手機開始叮叮咚咚地響起“到帳xxx元”的提示音，飲料也開始賣得飛快。

宋兆霖掏出手機錄了一段，滋滋地發給朋友們。

[生意紅紅火火，老板們快來支持啊[呲牙][呲牙]]

陸縝收到的時候，正坐在辦公室裡，手上拿著文件。

他隨意點開，卻看見人群中間，楚殷抱著吉他坐在那兒。

視頻很吵，聽不見說什麼，但笑得很漂亮。

陸縝垂眸盯了一會兒，短短的視頻反覆看了幾遍，然後才關了手機。

再次垂眼看向桌面上的文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看不進去了。

陸縝沉下心，強迫自己把手頭這份看完，然後忽然撂了筆。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爺？”助理驚訝地站起。

陸縝了手：“我出去一趟。”

說完，大步離開，越走越快。

夏天到了，他想看看。

……

陸縝到學校的時候，上午最熱鬧的時段已經過去了。

楚殷沒在五班的攤位上。陸縝走了一圈，才終於找到人。

站在一片草地裡，仰著頭和顧秋澤說話。

陸縝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等心跳一點點趨緩，然後沉靜。

楚殷上午唱了五六首歌，小酒吧的飲料銷量非常驚人，而且韓初瑩說直播間的打賞也很可觀。

掙錢的覺很快樂，所以楚實和顧秋澤過來的時候，楚殷請他們喝了飲料。

這會兒哥哥去買吃的，和顧秋澤就聊了會兒學習。

顧秋澤申請的大學已經敲定了，和上輩子楚殷呆過的學校離得不遠。顧秋澤也是個有規劃的人，雖然不參加高考，但對楚殷的學業也能提些建議。

聊了沒一會兒，從楚實離開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似乎有孩的哭泣聲，還約夾雜著中年人尖利的聲音，顧秋澤往那邊看了眼，皺皺眉：“我去看看，把你哥拽回來。”

楚殷喝了口檸檬水，點點頭：“好。”

站在樹蔭底下，用檸檬水潤了潤嗓子，然後閉著眼靠了一會兒樹。

沒過幾秒，眼前投下一片影。

楚殷一睜眼，對上陸縝的眼睛，看出他似乎有話要說。

“？”

陸縝看到顧秋澤之後忽然很焦慮。

哪怕他已經在竭力短進程，但他真的等得及嗎？在楚殷慢慢發現上輩子真相的過程裡，會不會就已經被人拐跑了？

他很想試著解釋。就……再試一次。

“楚殷，其實我……”

可陸縝剛剛嘗試說出一個字，腦海裡頓時響起悉的刺耳聲響，聲聲催命。劇烈到恐怖的頭疼立刻襲來，像被銼刀拉扯一樣撕裂神經，讓他的眼珠子都混沌起來。

嚨泛起腥甜，他再次被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到了某種不可說的線，無法言語，只能在混中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失控。

果然重來一次，他依然沒有逃規則的控。

……他的命，沒人能改。

陸縝形微晃，臉慘白地扶住了楚殷後的樹乾。

楚殷嚇了一跳。

陸縝閉著眼睛，並沒有超過安全距離。楚殷背著樹乾，看見陸縝的臉像死人一樣。

過了好半天，楚殷踹了踹他：“喂……你沒事吧。”

陸縝抿的角有一泛青。

不知道為什麼，楚殷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過得也不怎麼好吧。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就算擁有了一切，可高興的神似乎在他臉上很出現。

而此時，簡直是面死氣。

楚殷心裡終於升起一點點擔憂，又踹了踹他：“……陸縝？”

許久後，陸縝緩慢睜開眼睛，那一瞬間黑的瞳孔略微潤，深不見底。

他慢慢松開手，拉遠了一點距離。

楚殷微微松了口氣，語氣不善：“我還以為你死了。”

很兇。可陸縝的眼睫扇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泛起一久違的高興。

可能是瘋了？哪怕人家只是他不要死在自己面前，陸縝居然就從無邊的苦絕裡，嘗到了一甜。

楚殷皺皺眉，看著陸縝蒼白的臉，還有額角的汗意。

這是中暑了嗎？

好吧，看狗男人這個慘兮兮的樣子，就大發慈悲一次。

“手出來。”聲音清亮，有點不願的哼。

陸縝怔了怔。

幾秒後他才慢慢了手，指尖有細微的抖。

痛在消退，腦海裡忽然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