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知道刑很強。

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強大。

在剝開了那種奇怪的濾鏡後，古現在認真回想關於當初與姐姐刑所經歷的一切，所知道的一切，他才發現他從未細想過刑的強大。

刑還是兒時，連都還未曾長到凡人青壯年程度，就可以幾乎無傷擊殺一條傳奇位階的魔，弱小時的古不懂這些，而強大後的古卻因爲莫名的原因而忽視了這些，一直到現在迷霧被撕開，古才恍然間回想起了刑種種不可思議。

那怕是以古現在的戰鬥經驗與微境界，若是換一個兒的軀，也沒法用他本的力量況下，估計也會有一番苦戰纔可以將其擊殺。

由此就可以看得出來刑的強大了，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強大，亦如此刻。

古舉起一隻拳頭往刑轟去，每一拳都突破了空間，停滯了時間，若是別的什麼人，那怕是先天級存在，在這拳頭下也會被打泥，但是刑卻卻在他拳頭下閒庭信步。

刑只是自然的向前走著，而古的拳頭，以及拳頭所帶著的攻擊卻全都偏離了。

這簡直像是某種幻覺或者魔法，古明明是對準了刑攻擊，但是每一個攻擊落點都彷彿自偏轉了幾度，或者是缺了幾毫米的距離一樣，而刑一步踏出就是千萬裡，便是古邊打邊遊走，也依然遊走在古旁數米距離。

“古，你真的很不乖。”刑無奈的道：“你以前不是最聽姐姐的話了嗎？現在爲什麼這麼叛逆呢？姐姐是爲你好啊。”

古不言，他依然一手提著世間一切之惡，一手向著刑攻擊，在短時間轟出了數十萬拳，卻依然連刑的一髮都沒到時，刑手一擡，彷彿折斷一稻草一樣的折斷了古的手臂，而古瞳孔一，整個人立刻遁出數千萬公里開外。

古遁了曲率航行中，而刑也違背常理的融到了同一塊曲率裡，與古幾乎就相距數米距離，不管古如何加速也無法擺刑，而在兩者從曲率狀態回到正常世界時，古的手臂已經恢復完好，但是古也沒有再行攻擊。

刑就出了笑容道：“所以你考慮清楚了嗎？和姐姐一起回去家鄉吧。”

古沉默了一下道：“姐姐你知道天地給予我們的宿命是什麼嗎？”

出乎古的預料，刑居然點頭道：“知道，所有的多元宇宙都非常怕我，不管我是以什麼型態，什麼理由來到天地世界中，這一方天地世界就會攻擊我和愚昧我，讓我假借知生命而誕生，而我就會沾染知之毒，同時這毒會帶來各種讓我痛苦的負面，當這負面到達極限時，我就再也不是我了，也無法再回到家了，古，天地所給予你的宿命就是阻止我。”

古立刻問道：“阻止姐姐什麼？阻止你回家嗎？”

“不，是阻止我毀滅這天地啊。”

刑一直保持的笑容變得淡了一些，依然笑著說道：“我的家是虛無之海，那裡永恆寧靜，沒有知之毒，也沒有所謂的負面，只有最爲純粹的寧靜，不會因爲得不到而痛苦，也不會因爲捨不得而悲傷，更沒有那麼多讓人難的恩怨與殺戮，背叛與囚，只有在那裡，我才能夠迴歸寧靜，但是……弟弟啊，一旦我所累積的負面過多，那時我將再也不是我，而是化爲類似那些虛無之海中被知之毒所污染而誕生的怪，那時候我將會毀滅這個多元宇宙，同時，我也再回不去虛無之海了，而你的命運就是阻止我，在我化爲怪前阻止我。”

古立刻察覺到了刑話語中的破綻，他問道：“既然天地這麼懼怕姐姐，那爲什麼不讓姐姐迴歸家鄉呢？而且爲什麼天地所給予我的命運僅僅只是在姐姐化爲怪前阻止你呢？而不是阻止化爲怪的姐姐？”

刑的笑容又淡了一些，依然認真的回答著古的問題道：“弟弟你的問題可真多啊，就像是你還很小的時候一樣，經常纏著我問各種各樣的問題……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吧，爲什麼不讓我回家，是因爲某種誤會吧。”

刑那純淨的笑容正在緩慢的變淡，而笑容越淡，似乎邏輯和思維就越是清晰，但是古卻本能的覺到了恐懼，他的野直覺正在瘋狂的咆哮，讓他遠離眼前的東西。

“虛無是一切的源，那裡什麼都有，也什麼都無，是寧靜的永恆之所，而在這無窮無盡的海洋裡，時而會出現一些類似泡沫一樣的起伏，而這些泡沫就是多元宇宙最初的雛形了，其中絕大多數都泡沫都是一閃而逝，誕生於虛無，又融到虛無，呃，弟弟，你是可以看到這個天地中的狄拉克之海的吧？虛無之海與多元宇宙的關係就類似於如此，無窮無盡的能量在狄拉克之海中起伏。”

“在這些泡沫中，極偶然的會出現一些特例，那就是這些泡沫，也即多元宇宙雛形誕生了屬於自的泛意識，而這泛意識就會在虛無之海中掀起極微弱的漣漪，從而形了虛無之海中的能級差，就和水往低流一樣，虛無之海的本質就會涌到這些特例的多元宇宙中，而這些本質就是最初的真靈。”

“先不說真靈，當多元宇宙誕生了統合泛意識時，只有無數兆分之一的可能纔會誕生統合泛意識會開始理解自與周邊，剩下的無數兆的多元宇宙即生即滅，如此一來，多元宇宙的統合泛意識就會產生最初的恐懼，那就是存續，多元宇宙的統合泛意識會簡單的將自存在定義爲生，將重新融到虛無之海的泡沫定義爲死，雖然不像真正知生命那樣，但是多元宇宙依然會產生出恐懼，對虛無之海的恐懼。”

“由此，多元宇宙在誕生之初就會形界，隔絕自與虛無之海，而有了這界，在多元宇宙的真靈纔可以化爲靈魂，然後又從靈魂有，進而誕生出知生命來，同時，這也意味著多元宇宙拒絕一切虛無之海的存在型態，不管其是什麼，多元宇宙一律將其當對自的毀滅之源。”

古默默聽著，而刑這時候的笑容已經只剩下了淡淡的微笑，而純淨的眼眸裡也有著若有若無的漆黑。

“弟弟，你可能想不到吧？我，還有類似我一樣的存在，我們其實是虛無之海母親所凝聚出來的禮，是虛無之海母親給予孩子們的禮，我和所有類似我的存在都有著一無限可能，當一個多元宇宙度過了其年期，功昇華了一次之後，就會有一個我這樣的存在被投到多元宇宙中，這其實是禮，也是母親對於孩子的祝福，讓多元宇宙在未來有一自超的可能，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的多元宇宙對待類似我的存在時，都會如同面對病毒一樣的強殺或者鎮，因爲在這些統合泛意識的認知中，我和類似我的存在，是從多元宇宙終結之地而來的死神，是要斬殺屠滅多元宇宙的恐怖惡魔。”

“但是我和類似我的存在，本質上也是虛無的一部分，我們是無法毀滅的，所以多元宇宙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我們化爲知生命，擁有了知生命的與恨仇，之後再塑造出類似弟弟你一樣的武，這樣來阻止我們‘毀滅’多元宇宙，但其實這纔是最可怕的，那就是當我們的虛無本質被知之毒所侵染後，就會產生負面，這負面會將我們化爲怪，這怪纔是真正會斬滅多元宇宙的存在，而到了那時，我們其實已經算是死了，而多元宇宙也必會應劫，至於阻止徹底變怪的我們……這是做不到的，至類似弟弟你這樣的武絕對做不到。”

說到這裡，刑的笑容幾乎完全消失，強行笑了一下，表開始變得悲傷，同時刑說道：“是不是很諷刺？明明多元宇宙什麼都不做，就會得到虛無之海母親的禮，但是多元宇宙卻自行的決定了這一切，讓我變了知生命，以爲這樣就可以束縛我，又塑造出弟弟這樣的武來牽制我，卻不想這反倒讓我累積了知之毒，到最後，多元宇宙自己毀滅了自己。”

古沉默著，他知道姐姐刑是一個純淨無暇的人，心中只有仁慈善意，但若是天地一直針對刑，那麼刑也會憤怒反擊，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卻不想刑似乎知道古的想法，悲傷的搖頭道：“不，不是這麼簡單的反擊，古，知生命會有‘我’的概念，然後就會誕生出生死恐懼，也會有恩仇，更會有各種各樣的思想與雜念，若是類似弟弟你這樣心思純粹的人還好，雜念不起，也沒什麼負面，只要我帶著你，幫助你，你甚至可以和我一起回去虛無之海，但是除你以外，這世上的知生命都有著恐怖的負面累積，每一個知生命，在一秒裡會誕生出數不盡的雜念，這些雜念看似微不足道，但是無數的知生命，加上每一個知生命可以活數十年，數百年，數千年……這負面就會反過來污染虛無之海，而其現就是每一個知生命的心靈之海了，那其實不是虛無之海，只是虛無之海微不足道的一丁點鏡面通道，但是都會被各種雜念污染恐怖的源泉。”

“雜念其實很恐怖，一個知生命看到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會產生多雜念，鮮，死亡，恐怖，或者各種無法描述的混沌雜念，而這些雜念織在一起，混無序，沉澱到心靈之海中，這就變了一份扭曲，再比如喝水，吃飯，行走，或者是疼痛，悲傷，歡喜……這就是知之毒，對我來說最恐怖的毒藥。”

刑說到這裡時，的表已經是極度悲傷，甚至是雙目流淚，在的雙目中也再看不到毫純淨，只有漆黑的瞳孔，刑捂著雙眼邊哭邊說道：“不，弟弟……我其實已經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家鄉了，我再也不到那永恆寧靜了，好痛苦啊，這個世界好骯髒，到都是各種各樣的負面，我覺呼吸不了，不，我爲什麼要呼吸……弟弟……不，我沒有弟弟……弟弟，幫幫我，我好痛苦……”

刑雙臂抱肩，痛苦的著，古立刻就來到了刑旁出手來，可是還沒等他做什麼，他眼前一花，刑已經去到了數千米開外，而刑手上拿著什麼東西，直到這時古才覺到了痛苦，他出的手臂已經沒了。

刑提著古的手臂，似哭似笑，裡的話語開始毫無邏輯，甚至不再是話語，而是各種奇異的聲音組合了雜音，聽到這個聲音，古的耳中居然就開始了流。

“姐姐……”

古終於明白了刑的真正來歷，也明白了刑的痛苦源，而他心中也有了打算與想法。

打破刑的負面！

之後刑不管是回去家鄉，還是留下陪伴他，都是刑可以自由選擇的事了。

而不是被這負面累積著爲怪。

這……

就是古思考出來的破開他命運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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