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這人,對別人,別的事不是那麼興趣,可是事關慕野行,他就非要問個清楚。
慕野行前頭騎馬回了府,他后腳就坐著轎子跟著來了。
這一見,果然是真格的。
將軍府很大,可是大多地方都空著,因為慕野行就只有一個人,上無老,下無小,連個眷都沒有。
可現在他旁邊的小院子正鬧哄哄的,煜看了眼外頭的景致,也多了些人的氣息。
他這也算知己知彼,回去后若是表妹和姑姑以及祖母問起,也能夠回答上來,省得被罵的太狠。
但是左右這頓罵是躲不過了。
“什麼時候來?”煜眼地問道,看起來竟然比慕野行還期待呢。
慕野行搖頭,“不知道,我過些日子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然后就來了?”
“不是。”慕野行知道,想要認回兒哪有那麼簡單,他非得磕頭認錯不可。
可這個頭他是要磕的。
“幾個月了?什麼時候生?”煜看著慕野行,一臉壞笑,“藏的夠深啊,確定了是兒?”
慕野行看了眼好友,心突然就好了很多,他自詡跟問問比自己親,可結果呢?
問問是自己的兒。
一切的喜歡和寵,就都說得清了。
因為上留著自己的,那是脈相連的關系。
“確定是兒,三歲了。”
“不……不是吧?”煜驚呼不出聲,“別是假的,有心人知道你失憶,胡編排的,我知道你想要兒的心思,可是事嚴重,別隨便給人當爹啊。”
“不會,就是我的兒,我確定無疑。”慕野行說的很是堅定,“那你現在接來我瞧瞧,我也幫你掌掌眼。”
“不用了,接之前,我要把京城的事兒安排一下,我的兒,必定不能人欺負,一丁點委屈也不行。”
煜搔搔頭,“你還是慕野行嗎?沒有被鬼上吧?”
慕野行瞪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這個眼神很慕野行,可是他怎麼覺得就是有些不對勁兒呢。
煜回去后,楞是沒敢吱聲,因為他覺得慕野行很有可能給別人當了便宜爹,所以事沒有一定,說不準還有轉機呢。
而且,家里人知道一天,自己就多一天清凈,一天挨罵。
但是慕野行大費周章,京城本就是個消息傳的很快的地方,沒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慕野行家里怕是要有人的出現了。
大家議論紛紛,都在猜測著,是不是那日街上的那個妖艷的人。
自古英雄難過人關,看來冰塊似的慕野行也逃不過溫鄉啊。
至于外頭的傳言,慕野行不管,之前他是重臣,卻不是權臣。
在這短暫的時間,他快速的聚攏了權利,以往都是低調做人,戰功都不肯領,可近段時間,他頻繁的出宣德帝的書房,每次出去就會討些封賞回來。
當然,這是人家應得的,頂多就是攢著,現在一次討回來。
宣德帝之所以由著他,是因為知道他哪怕權力在手,卻也無心扶持皇子,一個不跟任何皇子走的近的人,除非他擁兵自重選擇造反,可顯然慕野行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而且,這些也的確是慕野行該得的。
“朕聽聞,你府中大修土木,要有人進門?”
“陛下怎麼也聽信那些謠言了。”慕野行回道。
“這可不是謠言,總歸是要添人進口了是吧?”
慕野行沒有否認,“是。”
“朕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讓你這可石頭心的人改變了主意,華郡主對你一往深,英王求了幾次賜婚的旨意,足以見得對你的真心,你卻屢屢拒絕,這個人,朕很想見見。”
慕野行趕跪下,“回皇上,您見不到了,臣……有負于,已經過世了,臣要接的是我和的骨。”
“你已親?”宣德帝冷聲問道。
“是,臣已有發妻,我們早已拜了天地,可是我因為寒城一戰,頭了重傷,沒有及時兌現承諾。”
慕野行重重地磕了個,“臣這次來便是向陛下告假,臣要回去負荊請罪,不敢奢可以帶回兒,可是這罪是一定要請的。”
宣德帝嘆了口氣,“既然已經過世了,那不妨礙你娶華郡主,一片癡,你不防……”
“皇上!”慕野行冷聲打斷宣德帝,“臣已有發妻,怎麼好耽誤了華郡主,請您收回,臣已經愧對妻,這輩子只想把兒養大人,再無他想。”
慕野行的人品,宣德帝很喜歡,“那你也要為你兒著想,家里沒個主人不樣子。”
“皇上,臣心意已決,您莫要勸了,華郡主人品貴重,另有良配,臣無福消。”慕野行說道。
宣德帝嘆了口氣,“英王府是朕所倚重的,你怎麼就不懂朕的一片苦心呢?”
“臣叩謝皇恩,可是臣不能再對不起妻了。”
“罷了,若你改變了主意,華郡主還沒有嫁人,朕隨時愿意為你做。”
“多謝皇上,臣覺得不會有那一天的。”
“死腦筋。”宣德帝生氣地罵道:“罷了,你說你兒,多大了?你今日都在京城,怎麼找到的?”
“皇上,臣的兒,您見過的。”
宣德帝是什麼人,那是坐在高位上,每日察人心的,慕野行覺得也沒必要瞞著他,而且這也是增進信賴的機會。
“該不會是……那個寧問問吧?”宣德帝捋著胡須問道。
慕野行點頭,“皇上英明,正是,問問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危險,好在化險為夷,臣不放心,想要回去看看。”
“這……真是有趣,有趣啊。”
宣德帝記得那日小丫頭還問慕野行認不認識季棠來著,沒想到,爹爹就在跟前。
“不過,誰這麼大膽子,我大祈竟然山賊草寇橫行了嗎?”
慕野行搖頭,“不是山賊,皇上,您看看這個,這是從賊人上取下來的。”
封廷是縝的,不會留下任何線索,但是他不知道小團子可以跟鬼魂說話,既然知道是他,慕野行就有很多法子安上線索。
宣德帝看了眼慕野行呈上來的布條,笑容凝固,隨意眸子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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