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祈年在麒麟院跪了一整夜,向婉瑩則是一整夜沒睡好。
才早上六點,就再也躺不住,悄悄爬起來。
唐紀淮也沒睡好,一也就跟著醒了。
“天還沒亮呢,起這麼早干嘛。”他拉住向婉瑩問。
“睡不著,干脆起來出去走走。”向婉瑩不顧唐紀淮阻攔,起床穿了服,都沒洗漱,就去了麒麟院。
進了院子,見唐祈年真的還跪在那兒,臉慘白慘白,凍的跟塊冰似的,立刻心疼的不行。
雖然倆口子,可自己親自養大的親兒子,天寒地凍的在外面跪一整夜,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向婉瑩趕過去,手一唐祈年的臉,就被凍的整個人都瑟一下。
唐祈年原本閉著眼跪坐在那兒,一不的,在向婉瑩溫熱的手掌落在自己臉上的時候,這才慢慢睜開眼來。
“母親。”
向婉瑩看著他,一下就紅了眼,“冷不冷?”
唐祈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還好,得住。”
向婉瑩瞪著他,又了眼眶,趕吩咐跟著的傭人,“趕去熬碗姜湯過來,濃一點。”
“是,夫人。”傭人也被唐祈年這副樣子嚇到了,趕答應一聲,轉跑開去廚房。
“你真就鐵了心要娶陳最?”等傭人跑開了,向婉瑩問。
唐祈年又輕扯角笑笑,“不然怎麼辦,看他們母子分離,自己心里不好一輩子嗎?”
雖然他對陳最的,遠沒有到非娶不可的地步,可比讓和孩子分離的難,他更愿意承娶所帶來的一切后果。
向婉瑩也是一個母親,更懂得母子分離的痛苦。
當年,沈鹿溪被生生從的邊帶走,并且被“死”的時候,那種痛苦,自己最清楚。
同樣是人,當然不想為難陳最。
“好,我知道了。”向婉瑩抬手抹掉眼角的淚,“待會兒你爺爺醒了,好好跟你爺爺說,好好求他,別再惹他生氣了,知不知道。”
唐祈年點頭,“嗯,我知道,謝謝母親。”
這時,唐紀淮也走了過來。
他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唐祈年,又去扶起向婉瑩,摟住,又看著唐祈年,想說什麼,可張了張,又沒說。
最后,他深嘆口氣,摟著向婉瑩走了。
屋子里,老爺子其實早就醒了,這會他正站在窗前,過明凈的玻璃窗,看著院子里的一幕幕,也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
自己看著長大,一手栽培的孫子,是什麼樣的子,難道他會不清楚嗎?
事做錯了,既然不能懲罰陳最,那總要有人來罰。
如果唐祈年不是他的親孫子,就絕不可能只是在外面跪一夜這麼簡單。
正要轉走開,又看到沈鹿溪懷里抱著個大大的保溫杯走過來,悄悄的,跟做賊差不多。
悄悄走到唐祈年邊,蹲下去,看著閉著眼睛的他,出一手指過去,了他,咧道,“還好,沒變冰雕。”
唐祈年彈開眼皮,斜眼剔,眼神幽幽的,滋滋冒著寒氣。
沈鹿溪迎著他幽怨的目挑了挑眉,“你還抗凍的,居然沒發燒。”
說著,又去看他的一雙,“膝蓋還好麼,是不是快廢了?”
唐祈年睨著,“......”
“你是不是親妹妹?”
“我不是親妹妹,我會凌晨五點把沈時硯喊起來,去廚房給你熬姜湯。”沈鹿溪嗔他,說著,打開懷里的保溫杯,遞過去,“喏,趕喝。”
保溫杯的蓋子一揭開,層層疊疊的白霧便從杯口里爭先恐后的涌起來,濃濃的老姜伴隨著紅糖的味道,甚至是有些嗆鼻。
“這是什麼?”唐祈年一臉嫌棄。
“老姜紅糖水。”沈鹿溪去抓住他跟冰一樣的大手,把保溫杯塞他手里,“趁熱,趕喝。”
唐祈年低頭看一眼,擰起眉頭,還是嫌棄,“這東西,不是你們人來例假的時候喝的嗎?”
沈鹿溪白他一眼,“它的功效是活驅寒,跟人例假沒什麼關系好不好?”
唐祈年,“......”
“沈時硯熬的?!”
“對。”沈鹿溪點頭。
沈時硯熬這個,最在行了。
唐祈年更嫌棄了。
“怎麼,不喝?!”沈鹿溪怒了,“不喝算了,還給我。”
“喝,喝,我喝!”唐祈年避開沈鹿溪過來的手,仰起頭來,跟牛飲似的,大口大口往下灌。
那姜味和紅糖味,是真濃。
不過,喝下去之后,他子確實是一下子暖和了不。
等一大杯喝完,他把保鏢杯塞回給沈鹿溪,然后就趕走,還一臉傲說,“別影響我休息。”
沈鹿溪嗤他一聲,抱著保溫杯,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爺子在窗前看著,忍不住就笑了。
傭人在一旁,見老爺子臉上終于出個笑來,就小心地問,“老爺,還讓爺跪嗎?”
“跪,當然跪。”老爺子說。
“那跪到什麼時候?”
“跪到他跪不住為止。”
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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