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了一鼻子灰,當然不高興,不過老五這傻乎乎的不怕得罪人的耿直勁兒,倒是比老四暗地里耍心機要省心。
他的勁敵還是老四。
父皇派老四這次去山東,實乃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奔著上家去的。
趙恒越走越有氣,他這是什麼神仙運氣,好好的用個早膳都能被人帶進宮。
然后送去給趙顯當炮灰。
父皇臨時把這個苦差給趙顯,不就是想看若沒有崔家相助,趙顯能力究竟如何。
可又不想太落趙顯的臉,找個墊背的。
哼,父皇的算盤打的倒是,可惜,人家未必領。
想讓他背鍋,也得看那鍋夠不夠結實!
睿王確實不知皇上的良苦用心,在他看來,山東賑災才是個長臉的活,也是籠絡山東大族的機會。
湖山是個窮山惡水的地方,一群刁民,不好對付。
睿王回府,直接去了王妃院子,崔錦繡正坐在椅子上繡花,一時也未注意趙顯進來。
趙顯脾氣沖,直接道:“沒看到爺回來了嗎?”
崔錦繡被嚇了一跳,一針扎在手指上,也顧不得弄,忙站起:“王爺回來了,可要擺膳?”
“吃什麼吃,一肚子的氣!”趙顯掀袍一屁坐在主位上。
崔錦繡給丫頭使了個眼,丫頭忙泡茶去了。
很快便端了茶過來,崔錦繡親自給趙顯倒了一杯,送到他面前:“王爺,先喝杯茶吧!”
花茶降火的,最近他的火氣越發大了。
趙顯接過,送到口邊,才沾了一口,連杯子一起摔在地上:“你是想燙死本王!”
“王爺恕罪,臣妾不敢!”崔錦繡忙拿出帕子幫趙顯袍子上的水漬。
趙顯蹙眉一把推開,崔錦繡被他推的趔趄了幾步,險些跌倒,被丫鬟扶住了。
趙顯看這樣越發的不耐煩:“一天到晚的拉著一張臉,本王的晦氣都是你招的!”
說完,從椅子上站起,大步出了崔錦繡的院子。
丫鬟看趙顯離去才敢道:“王爺也太過分了,每次有火都朝小姐撒,小姐該告訴侯爺和世子為小姐做主才是!”
崔錦繡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下,只有知道他在氣什麼,可什麼都不能說。
王爺不喜姑母和崔家控制,對這門婚事不滿,可又無力抗衡,被祖父威利才肯娶,自然對不喜。
婚兩年,王爺很到院子,只有在朝堂上了委屈才到這里發泄。
看來,今日,王爺在朝中又氣了。
崔錦繡去拿繡繃,一抬手,丫鬟發現崔錦繡指頭上的都紅了指頭:“小姐,你傷了?”
剛才被針扎了下,不過指頭上的已經干了,也不疼,崔錦繡搖搖頭:“沒事!”
“小姐,你就是太好說話了,任由那些賤蹄子一個個爬到你頭上!”明月是崔錦繡從崔家帶來的丫鬟,自然是護著崔錦繡。
可小姐什麼都不讓給家里說,自己欺負,每次進宮皇后娘娘還總是怪小姐肚子不爭氣,抓不住王爺心。
這能怪小姐嗎,王爺來小姐院子除了發火連說句好話都難,小姐一個人怎麼生。
那董側妃仗著生了個兒,兌小姐,這王妃做的也真是憋屈!
“好了,別說了,王爺有他的難!”崔錦繡一雙漂亮的眼睛平靜如古井。
明月用帕子給崔錦繡手指干凈,小聲嘟囔,反正王爺有什麼難不知道,小姐的難都看在眼里。
明月看崔錦繡拿起繡繃,要繼續繡,手奪過:“我的小姐,你能不能別繡了,那董側妃就是故意辱你,王府里繡娘多的是,偏偏讓小姐給小郡主繡里,憑也配嗎?”
說什麼小姐繡工比王府的繡娘好,閑著也是閑著,王府不養無用之人,簡直放肆,可小姐居然忍了。
“說了多次了,要改口王妃,你再如此放肆,本宮就送你回崔家!”崔錦繡拿起繡繃:“你出去吧,本宮不用你伺候!”
明月氣的跺腳,轉出了房間,不過并未走遠,坐在門口的青石上,氣的直抹眼淚。
房間安靜的掉針的聲音都能聽到,崔錦繡坐在那兒,背的直直的,眼神看著一個地方,也不,仿佛被人點了道一般,半天都沒反應。
直到一滴淚落在手上,崔錦繡才迅速抬手了下,吸了口氣,恢復了平日里的古井無波。
崔錦繡低頭看到繡繃上竟沾染了一跡,好好的一塊刺繡竟然被這一滴毀了。
這是做給小郡主的,沾了污穢是為不吉,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拿過笸籮里的剪刀將整塊布都剪了。
崔錦繡抬頭看向窗外,秋天已經過了一半,這一年又快過完了。
可還不知要在這府里熬多個春秋。
陸府
陸瑤如今有自己的消息路子,很多事都不用從陸伯山那里知道。
可今日的消息著實不是什麼好消息,湖山地……
上一世好像湖山也地了,只是對此沒太深印象。
因為上一世這時,母親便開始纏綿病榻,時好時壞,本無暇顧及其它。
不過,湖山地好像一時并未平息,民怨四起,災民暴,他們殺了當地的州,重蹈慶和帝時江安地覆轍。
上一世,最終平息了湖山的是景王。
有方家的銀子做后盾,自然做什麼都更容易些。
而也是在湖山地后,有了這份功績,景王在朝中的風頭越來越盛,漸漸能于睿王分庭抗禮。
這一世,皇上派了睿王和趙恒一同去,那這結果應該會有不同吧。
睿王有崔家和幕僚出謀劃策,在朝堂提出要一名皇子同行,只怕打的就是頂包的主意。
誰知,這差錯去的不是肅王而是趙恒。
趙恒的脾氣,可沒有那麼容易控,他又是個什麼都肯吃,就是不肯吃虧的個,想讓他背鍋,只怕睿王不蝕把米。
趙恒軍營出,見過無數戰,流民失所,最擅長的就是如何安民心。
皇上這次倒也是選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