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兒子，還有滿院子綁著紅綢的箱籠。

他還真打算贅啊！

這臭小子，皇上直接沖進去了，陸伯山看到皇上，還沒來得及行禮，皇上直接一腳踹楚王屁上了:“我打死你這個臭小子！”

任誰都看得出，皇上是真的生氣了，氣的連朕都不說了。

皇上踹完，趙恒沒什麼反應，皇上自己倒是步子不穩，子后退了一步。

幸好高鵬扶的及時，不然可就要一屁坐地上了。

所有人這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逆子，還不跪下！”皇上這一路跑的太急，氣吁吁的。

常貴忙扶皇上坐下，他打小跟在皇上邊，皇上極善忍，這才有了今天。

這麼多年，皇上越發喜怒不行與，還沒見過誰能把皇上氣這樣。

“楚王殿下，您就認個錯吧！”常貴懇求道。

這自古哪有皇子贅的，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趙恒倒是跪了，耷拉著臉看皇上:“兒臣這是走投無路，只能如此！”

“你的意思是朕你，你倒還有理了！”皇上又要沖過去踹，被常貴扶住了。

楚王殿下這格，皇上也傷不了，反倒累了自己。

“父皇若是賜婚，兒臣也不用贅，父皇以為這樣兒臣就很有面子？”趙恒理直氣壯，一雙冷目著堅毅。

雖然贅是不錯，但比起來，自然是把窈窈娶回王府更風些。

皇上氣的直接就站了起來，沖過去就是幾腳。

皇上年輕時那手也是十分厲害的，可如今這凌的腳法，毫無章法了。

趙恒倒是不疼不的，沒什麼表，皇上自己累了個半死。

“朕怎麼生了你這個逆子！”皇上里不斷重復著這句。

趙恒自回京聽的最多的便是這句，其實他也很想問一問，他為何投胎在這無無義的皇家。

“兒臣也想知道，早知我一出生便累及母后，父皇不待見，兒臣也寧愿從未來過這世上，今日父皇要打便打，要殺便殺，可若父皇打不死我，殺不了兒臣，兒臣還是要娶陸瑤！”

陸大人:我什麼都沒聽到。

高鵬:媽蛋，遲早有一天會被皇上滅口。

常貴:我這是在哪？

眾人:我們就是個吃瓜群眾。

皇上一臉灰敗，他一生并不是順風順水，可都從未將他打倒。

如今，趙恒的一番話，像是在他心上刺了一刀，將那些舊事都揭起。

對，他說的沒錯，他一開始就不不喜歡他。

因為一開始他便知道這個孩子會奪去皇后的命。

他從未期待過他的出生，甚至憎恨。

若沒有他，傅瑧至能多活十年，不會那麼早離他而去。

死一般沉寂的房間里，皇上的聲音許久才響起:“你這是在怪朕這麼多年忽視你？”

“兒臣不敢怪父皇，兒臣離宮多年，早已習慣閑散自在的生活，從未有怨，若王爺份連心子也不能娶，這王爺兒臣不做也罷！”趙恒手摘下代表份的腰帶和冠冕放在地上。

趙恒琥珀的眼睛深不見底，緒并不激進，明顯的心意已決。

“你這是在朕！”皇上面頰沉的盯著趙恒。

“兒臣不是父皇，兒臣只想做自己！”

“你做自己便要拋下統不顧，為大齊皇子，你可為皇家盡過一點責任，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你可有考慮過皇家的面！”皇上的眼中有憤然也有痛惜，說話的時候骨抖的厲害。

“父皇要兒臣盡什麼責任，是該做個有野心的皇子，還是安分的做一個戍邊的將士？父皇覺得什麼是盡責，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嗎？”趙恒抬頭看著皇上。

“父皇真的只是因為母后之死才厭惡兒臣嗎？”

皇上表瞬間頹然，趙恒這句話像是一記悶，徑直打在的頭上。

常貴大驚，倒是想說點什麼，可是張到一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眼神默默的看向皇上。

趙恒說完開始手解服的扣子，很快，口和后背在外。

口和后背有好幾箭傷和刀傷，雖然已經愈合，但疤痕猙獰，可見當時傷的有多嚴重。

房間并無眷，且都是各自親信，他們看到趙恒上的傷口簡直震驚，不可置信。

畢竟大多數人都沒用上過戰場，很難理解上過戰場的那種殘酷。

青鸞表最難平靜，別人不知，他是主子親衛卻是最清楚不過的。

邊疆前些年并不太平，西北歷來盜匪猖獗，還有偽裝盜匪的西涼軍不斷擾民。

大齊和西涼并未正式開戰，所以，每一場戰事都慎之又慎。

如何自衛，又如何在不引起大齊和西涼戰的況下反擊就特別重要了。

主子上最嚴重的傷是口的箭傷，那一年主子才十二歲。

那是替老國公擋箭的傷，昏迷了七天七夜，若不是清虛道長及時趕到，險些不治。

主子也是那次戰役，一戰名，在西北軍中立下威名，再無人敢小瞧。

主子在西北軍中的威信靠的不是定國公外孫，更不是大齊五皇子，都是靠自己一刀一槍拼來的。

因為主子年紀小，每次上戰場前都會戴著一個鬼面面，西北地，鬼面將軍的威名那可是人人皆知。

大齊的百姓人人稱頌，那些匪盜聞風喪膽。

大齊哪個皇子能和主子的那些戰績比。

什麼黃河水患，什麼重建湖山，全是狗屁。

別的皇子要什麼有什麼，憑什麼主子娶個喜歡的人就這麼難？

他不服。

主子后的西北軍更是不服。

“兒臣九歲陪外祖上戰場，大大小小戰役無數，守疆衛土，保護百姓，從未退分毫，兒臣自問對得起大齊，亦盡到該盡之責，大齊百姓若需要，兒臣亦會義無反顧！”

趙恒嗓音淡然，沒有毫起伏，表也十分平靜，仿佛上的那些傷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家常便飯一樣普通。

可皇帝卻覺得自己的嚨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攥住了，讓他有些窒息。

他一直以為定國公把他帶去西北，只是帶在邊教導，并不知他和其他士兵一樣上了戰場。

從沒有人和他提過他，當然，他也從未過問。

“兒臣別無所求，只求父皇這一件，兒臣不懂，父皇為何不許，父皇若疑兒臣會有不臣之心，那婚后，兒臣立刻離京，有生之年，絕不回京城半步，只要父皇護好煦兒，兒臣便再無顧慮！”亦無半分牽掛。

著趙恒執著的臉，不知怎的，陸伯山竟從中察覺到幾分心酸的覺。

曾經的他也是如此倔強，刀山劍雨義無反顧，個中的艱難只有自己清楚。

直到遇到淑蘭。

幸運的是，他的婚事父親并未阻攔，他終得償所愿，抱的人歸。

如今看到趙恒，仿佛看到了那時的自己。

皇上久久沒有回話，氣氛抑且低沉。

陸伯山一副人家管教兒子和我無關，我不好話的表。

高鵬覺得自己活的每一日都是賺的，要珍惜。

皇家聞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每日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總算，皇上在一片死寂中開了口:“這件事朕會慎重考慮！”

除了陸家的原因，老四那里也不好代。

趙恒的眼中跳出一抹亮:“父皇要考慮多久！”

“……半年！”能拖一時是一時。

“那若是父皇到時還不同意呢？”

皇上眼皮跳了跳，咬牙切齒:“那你再贅也不晚！”

趙恒角扯出一弧度:“兒臣多謝父皇！”

眾人:他們聽到了什麼？

陸伯山:若這樣的話，其實還是贅好些。

方老爺:我贊贅。

皇上覺得此生沒面子的時刻，這個絕對要算一個。

老臉丟盡了。

皇上起，走到門口，又看到了那些糟心的聘禮。

他生了個什麼蠢東西，贅難道不是來繼承家產的嗎，還把自己的東西搬來是怎麼回事？

“父皇放心，這些東西送來了就不好拿回去，就當提前下聘了。”他不管，這婚事他就當定下了。

今日這雙方家長可是見面議過親了。

半年后……那回去也該準備上了。

皇上想說，他這還沒答應呢，可到底沒說出口，握了握拳，聲音從牙里出來似的:“你自己決定！”

“兒臣多謝父皇！”

皇上離開的步子更快了，后面的人小跑著才追上。

皇上來了陸府，那他的安全陸府是有責任的，陸伯山自然要親自送皇上回宮的。

皇上若出事，別說陸家，對大齊都是一場大災難。

趙恒儼然把自己當陸家自己人了，吩咐陸家的管家:“把這些抬到庫房！”

管家順口答應了句是，然后發現，不對呀，他是陸府的管家。

再一想，也罷，以后楚王要贅陸府，那也是主人了。

陸府被二房搬的差不多空了，正好有庫房放這些，搬進去就搬進去吧，畢竟，皇上也放話了。

趙恒心瞬間就好了，怎麼說老頭子都是為了他的婚事才出宮的，若出點什麼事，他這婚找誰賜去？

還是送一送吧，安心些。

等他送老頭子回了宮，再來找窈窈吧，知道這消息一定很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