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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是云江提的。

興業也不想因為這事上法庭，能庭外和解，自然最好。

章賀及律師團過來，興業想過他們會刁難，但沒想過一開始就獅子大開口。

只有云雪堯知道，章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開始說得越唬人越聳人聽聞，后面提出備選方案的時候，才會輕易達自己的真實目的。

云雪堯心中輕笑。

讓人做選擇題……不一向都是江凌霄最擅長的嗎？

“興業娛樂造謠江凌霄先生和殷晴小姐的，令江凌霄先生非常憤怒，但他也并不想和興業惡，所以，他很的提出了備選方案——”

章賀看向云雪堯，

“江凌霄先生說了，如果撰文記者段舍漓，即云雪堯小姐，愿意公開對他和殷晴小姐道歉，承認自己造事實、惡意誹謗，并且承諾從此都不再從事和新聞、任何相關的職業，那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了。”

他對云雪堯挑起了眉，“道歉的方式包括不限于，手寫道歉承諾書及視頻錄音方式。”

“對了，霄爺因為這件事氣大傷，昨天進了醫院調理，如果云小姐今天可以從興業離職，并且去醫院當面道歉認錯，我們也可以在今天就撤訴，當所有事都沒發生過。”

章賀收聲。

會議室安靜。

興業的法務部眾人……覺得自己有點沒聽明白。

“你們的意思是，要麼云小姐一人承擔所有，要麼興業賠錢認錯，夾著尾做人？”

興業的首席律師準概括。

章賀沒有直接回答，只看著云雪堯，目頗有點咄咄人，“云小姐，怎麼看？”

他最后那段話，已經更改了對江凌霄的稱謂。

云雪堯聽得懂他什麼意思。

那就是霄爺的意思：離開興業，回去認錯。否則的話，興業就有可能重蹈五年前的覆轍。

云江可以圍剿它一次，也可以圍剿它第二次。

興業法務部眾，莫名覺得到了辱，偌大的興業傳，居然有種和云雪堯這個小娛記同等價值的屈辱？

還有，江凌霄到底是有多小氣？

就因為人姑娘寫了篇稿子，就要對人家趕盡殺絕？

好，就算是他的私。

但殷晴是公眾人啊，明星這種靠出賣個人曝來獲取關注和價值的職業，還談什麼私？

“我可以從興業離開，從今往后，都不再從事記者職業，”

云雪堯微微昂頭，正視章賀，

“但是，我不會去道歉，我不承認我造事實。章特助，你回去告訴江凌霄，他要告我，請盡快告，庭審的時候……穿好看點。”

章賀沒有過分驚訝。

雖然這樣的云雪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但既然江凌霄讓他從魏弘手里接手了這件事，他多也有點心理準備——

魏弘，還真不適合來理這種場面。

要今天來的是他，恐怕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苦口婆心地勸云雪堯回去可憐可憐霄爺了。

屆時，霄爺最不想暴的這段關系，以及在外的臉面，都要被魏弘給丟了。

“好。”章賀起，他也跟了江凌霄很多年，輕易就看穿云雪堯眼中早已冷卻的灰燼，

與江凌霄不同的是，江凌霄當局者迷。

而章賀旁觀者清……

云小姐，這是鐵了心要離開霄爺了。

“我會轉達云小姐的態度，”他反倒對云雪堯輕微笑了一下，“也希云小姐，將來不會反悔。”

云江的律師團浩浩而來，不到一個小時，又浩浩離開。

只留下一臉懵的興業法務部眾。

等等……

為什麼有種，雖然是法務鋒，但他們都并不重要的覺？

云雪堯走出法務部，就看到早已等候在外的俞子舜。

“不用離職。”俞子舜只這一句話。

他遠程觀看了全程“談判”。

說是談判，不過是找個借口再度威脅云雪堯。

“可能之后會有些難，”俞子舜同慢慢在興業長長的走廊上走著，“但是云雪堯，聽著……”

他站定，轉向，“不許再去求他，不許再給他下跪，如果，這里呆不下去……”

他封住了聲音，一時靜默。

“不會走到那一步，”云雪堯似乎到了什麼，垂下眼眸，“師哥，我先去忙了。”

俞子舜看著漸行漸遠的影，強行封住的那句話，最終還是低低出口，“……我帶你離開這里……”

雪堯，我們一起離開……

……

云雪堯回到辦公間，發現同事們都在對竊竊私語。

“雪堯，我的福音！”馬姐對張開雙臂，“知道嗎？剛剛任泓的經紀人打電話過來，指名道姓要你為他做專人采訪！”

任泓是最近的新晉頂流，高一米八五，脖子以下全是，被傲稱帥過CG建模。

他今年剛大過一部劇，目前手里已經集齊了高奢代言、名車代言和國民產品代言，被金主爸爸們背地里提名為本年度最大財富碼……想要深度采訪他的雜志排行。

但任泓行程太滿，在剛剛之前，還沒明確接任何一家的邀約。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兮。”馬姐塞給云雪堯一棒棒糖，“江凌霄把你告得名聲大噪，要不然這樣的好事，我們本爭不到。”

非但是各大都在爭取任泓的首次深度采訪，就是興業部，也是搶破了頭。

幾個小組先前都各顯神通，想要拿到任泓的“一”。

誰都沒想到，這樣的好事，會落在云雪堯這個新人頭上。

上次送去采訪殷晴的時候，同事們還只有純純的祝福。

可是現在，不人看云雪堯的眼神，已經不大友善。

沒有涉及利益的時候，大家都是豬一樣的好隊友。

但凡牽扯到利益相關，瞬間就會變狼一樣的競爭對手。

“雜志這邊會先安排拍攝，你在此前的工作，就是要對任泓做大量的功課，然后確立你的采訪方向和主題，”馬姐認真教云雪堯，“你是學這個專業的，老師教的東西還沒還回去吧？”

云雪堯認真把馬姐的叮囑都記下來。

下班的時候，同組的徐森突然神神地住了，“師妹，今天云江那邊找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