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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江凌霄打的。

俞子舜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久違的心虛在心間漫漲起來……

但俞子舜遲疑了幾秒，還是接了。

“俞子舜，你干的好事。”江凌霄聲音傳來，像在暗的冰河上穿梭，“你們俞家在忘恩負義這件事上，倒是有傳承了。”

俞子舜無法反駁。

他竟無法反駁……

驀地，他覺到有人在后面他的肩膀。

回，云雪堯站他后，指了指他的手，手上的跡，已經沾染到了手機上。

哪怕心頭縈繞著愧，俞子舜也覺得心尖暖了一剎。

他回頭面對江凌霄道，恢復了冷靜，“謝謝提醒，不過，我們各自管好自己的人就行。”

興業有應急醫務室。

云雪堯陪俞子舜去包扎傷口，低聲道，“師哥沒必要為這種事大肝火，對很多人而言，這些事本無關要。”

早知道，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云家剛出事之時，據說在珅城金融圈引起巨震，但就算是彼時，又有誰真實的為慘劇流過一滴眼淚。

云家拼盡全力把云雪堯保下來，封鎖所有有關事件的消息，又何嘗不是在保自己，保住江凌霄？

說什麼誰對誰有恩，不過是一段從上一輩就延續下來的孽緣……

但俞子舜看著自己又添新傷的手，還是這樣評價：“忘恩負義是人類最大的劣之一，就這一點來說，江家確實值得佩服。”

俞家……自愧不如。

“你在金融部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轉而又問云雪堯，帶了幾分責備的語氣。

云雪堯反倒笑嘻嘻起來，“沒什麼，我確實對金融不是很悉，他們為了刁難我，把以前的好多備用稿都拿給我校，我花短短時間，把圈子里的人、構架和圈層都了一遍，還得謝謝他們呢。”

“但里面也有很多無用或者錯誤信息。”俞子舜難掩心疼。

“嗯，以后慢慢梳理。錯誤的信息也代表了一種聲音，以及旁觀潛藏的期許。”云雪堯淡然，“旁人覺得我吃虧，我覺得最多算吃苦。”

吃苦反人，但有些事，不吃點苦，你沒辦法逆流而上。

至于買買茶……

就當活筋骨了，云雪堯還真不當回事。

他們差遣干活，不就想看氣急敗壞或者沮喪難嗎？

那偏不如他們的愿，氣得跳腳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

云雪堯當天就調回了娛樂部，時間趕不及去采訪宋慈了。

但和宋慈那邊取得聯系，確定了第二天再去。

金融那邊對羅英的罰結果也出來了。

直接通報辭退。

羅英的主編連帶著李明姍，因為把關不嚴審查不力，也被扣了錢。

私群里面炸開了鍋。

【同樣是被云江警告，看看這區別吧。】

【一個當寶一樣護著，一個死了都沒地方埋。】

【去哪兒說理啊，就連姍姐都連帶被罰了，就一張照片，一張照片而已！】

【而且某個心肝寶貝兒還是刪照片的那一個！照片有風險不知道找別人好好提啊，直接刪除，引得人家暴雷，這什麼居心？】

【想想都氣人，一個校對有什麼資格干這種事？】

……

羅英在興業干了三年，關系好的也不在數，因為這事被開，替打抱不平的人群激。

然而這一次，形勢并沒有完全的一邊倒。

有人突然站了出來。

【自己犯了錯，就別出來丟臉了，我得到一點小道消息，姍姐爸也挨俞總批評了。這事本不僅僅是云江警告那麼簡單。】

【興業金融部以前有過規定，不能報道秋毫的事，你要怪就去怪你們的好主管沒告知過你們。】

私群是沒有主編以上的管理的，當然也不止是金融這一個部門的人在里面。

說話的是社會版那邊的一個主編，老興業人了。

一開口，群立刻安靜了一瞬。

但轉眼間，艾特的人就排行。

先前潛水的全都被炸了出來，紛紛詢問為什麼不能報道秋毫。

老興業人沒再說話。

倒是有另外的知者道：【這事也不怪你們金融部的人不知道，某主管一家一心想要為兒謀前程，故意抹去了金融部創始人的相關信息。沒錯，我說的就是秋毫，秋毫曾經是興業財新，也就是金融部前的創始人、東之一。秋毫出事之后，江家要求不報道相關消息，興業也是發起人響應人之一。】

【不是我說，這篇稿子要是發出去，又是給橙麗遞刀子。別拿江凌霄那點緋聞來比，娛樂部手里有江凌霄和殷晴的鐵證，江凌霄正愁拿興業沒辦法呢。興業不能報道秋毫這事兒，我聽說當初幾家可是簽了保協議的！】

知者發完這一通話，等大家約莫都看完，撤回了。

這時候，先前說話的老興業人才又出來。

【所以，某人就別再說人家新人小姑娘害了你了，人家是救了你一命你知道不？你現在離開，還可以找新東家做事。到時候云江、橙麗一起發難，你就別在這個行業混了。】

私群里，先前還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們，全都噤聲了。

不僅僅是因為老興業人的這通說辭。

還因為，社會部是興業最惹不起的部門。

興業從前有個玩笑梗：你去其他部門，只需要簽勞合同，但是進社會部，要簽的是生死協議。

社會部的記者，個個都是不要命的。

社會部和金融部也十分不對付，但多數時候，金融部都是被社會部吊打的那一個。

“呵呵，為興業最老的核心部門，一個個藏頭尾，利熏心，只知道阿諛奉承，踩底捧高！”

扔掉了手里的鍵盤，社會部的某個老人抄起手。

“不是我說，但凡金融部里有人有點秋毫當年的神，都不至于變現在這個樣子，只知道跟風和發些不痛不的東西，還天天妒忌我們部門每次績效都勝過他們。”

“好了，你也別跟他們生氣，金融早就淪為李家的據地了。”另一個同事安自家人，“唉，可惜秋毫的創始人死的死散的散，要不然真想看著他們王者回歸，好好扇一扇李家的臉。”

“唉……”

“我要是秋毫的人，我寧愿自己單干自己的，你知道他們后面也退了……”

“噓，打住了。”

議論聲漸漸小去。

社會部里重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