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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答應你！”沉默片刻的水生忽然開口。

而隨著他這話落下，一眾小乞丐紛紛瞪眼，臉上慌張眼可見。

“水哥，他們是在被人追殺啊！答應了他們，萬一，萬一我們也被……”

“連累”二字沒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

水生更是明白，行乞這麼久，見慣了人冷暖，他怎又會不知這其中兇險？但也正因見慣了世事無常，他才更加厭惡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他不想一直如此，他想要需找機會，尋找掙這種日子的機會。

而眼下，水生覺得面前的人興許就是機會。

沈歸看著他，小小的人兒在聽到對方的話后眉頭都沒皺一下，冷靜得好似一開始就知道水生會提要求似的。

小乞丐們還在勸說，因為他們害怕，往日不過是尋常乞丐爭奪地盤，搶奪吃食而打架，但追殺卻是從未有過的。

聽著他們話的水生忽然扭頭看向他們，干裂的用力抿了抿后，驀地開口：“你們先聽我說完，等之后再做決定。”

小乞丐們看著水生沉沉眸眼，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忽然有人道：“水哥，我們，我們聽你的，不管你做什麼決定！”

他們都是沒人要的乞兒，若非水生，他們早該幾年前就已經凍死或死，哪里還能活到現在。他們對水生心中一直恩，也一直唯他馬首是瞻。雖然時常他們會意見相左，但到最后他們都會聽他的話。因為他們知道，水哥所做決定都是為了能讓他們活下去。

水生聽著他們的回答，角微微了，沒有說話，他用力朝眾人點頭。

盛煙在一旁輕輕扯了扯阿苻袖子，小聲問他：“阿苻哥哥，你說下一句他會不會‘我有條件’啊？”

阿苻：“額，這個……”

水生扭頭，看了眼那話雖說得小聲，但那聲音卻足夠穿眾人耳的盛煙，面微微一沉后，他開口：“但是，我有條件！”

“啊，果然！”

水生用力繃了角，瞪了眼猜中了自己心思的盛煙。

盛煙卻是咧一笑，那笑容著一憨態，竟令原本還瞪的水生一時間忘了下一步作。

“咳！”水生用力咳嗽一聲，不再看那令他糟心的小丫頭，轉而對上沈歸的眼睛。

沈歸笑了笑，出一個同盛煙相似的笑容，看得水生忍不住角搐。

沈歸道：“大哥哥，你說。”

水生不再啰嗦，直接道：“我可以答應你教你們如何行乞，但你也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沈歸沒說話，只是輕輕點頭，示意水生繼續說。

而他這般模樣，若是被盛遠等人看到，只怕會以為是小版的沈安和。

水生看著一臉老相的小屁孩，那一瞬，他心中不知為何竟是莫名又多了底氣。

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眼自家小兄弟們，再回頭時水生便將斟酌了好一會兒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第一，將來若等到了接你們的人，在你們離開這里時，也要將我們帶出萬叢鎮！第二，等出了萬叢鎮，你要給我們一人一兩銀子，外加每人一套裳！”

水生一口氣將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待說完，他閉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歸看。

而幾個小乞丐在聽完他的話后紛紛亮起了眼睛，眸底有雀躍開始涌。

且不說離開萬叢鎮，就是那一人一兩銀子就已經足夠吸引他們了。一兩銀子啊，若省一點足夠他們吃上一年！更別說還有裳！

眾人低頭看了眼自己上破爛的裳，一時間竟開始幻想自己已然穿上了新。然而這想法也就那麼一瞬，因為下一刻盛煙便直接開了口：“這怎麼行！”

“咔嚓”，那四個字一出，小乞丐們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水生亦是看向盛煙，眼神明顯晦暗。

盛煙卻渾然未覺，只是忽閃著大眼睛說：“那裳怎麼著也要兩套呀！要不然將來如何換洗？”

小乞丐們和水生：“……”

姑娘誒！咱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大氣，心臟不了的哇！

沈歸回頭看了眼自家姐姐，泛著水的薄薄的角輕輕勾了勾，轉而沖水生道：“可以。”

水生眼睛微微一睜，起的拳頭不了。

“我，我們可以相信你們嗎？”即便心激，水生還是需要再次確認一番。

然而沈歸卻是問他：“大哥哥，你就不怕你們會因為我們被牽累嗎？”

本以為水生會遲疑，然而卻見他毫不猶豫地冷嗤道：“牽累？再牽累又如何？反正若一直呆在這里說不定哪天就死了。既如此，還不如賭上一把！”

沈歸見他說得堅決，甚至其中還帶著一恨，眸了，扭頭同盛煙，以及阿苻彼此看了看，再之后他回頭沖水生道：“好。既如此，那大哥哥我們的易就達了呀！”

“好！”水生用力點頭，眸底芒閃過，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而他也從未同任何人說過，他心有多離開這萬叢鎮，卻礙于后幾個兄弟一直被困在這里。他們實在太弱，弱到本連那山路都爬不過。

也是此時水生忽然想到什麼，神訕訕，好似有話想說，卻又不好開口。

沈歸見狀問道：“大哥哥，你想說什麼？”

“我……”求生撓了撓頭，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道，“那個，我可不可以，嗯，可不可以再加兩套孩子的裳？”

盛煙聞言直接瞪圓眼睛：“你要穿孩子服？”

水生：“……”

這小丫頭，究竟長了個什麼腦子，怎麼總能把事往天邊兒去想？

為免臭丫頭再胡思想，水生急忙解釋：“是還有兩個妹妹，們沒在這里，我們若是離開會帶上們！”

“哦，原來如此，大哥哥你早說嘛！”盛煙拍了拍小脯，竟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水生額角不控地跳了跳，有種想要拆開盛煙腦殼的沖。但畢竟是他考慮不周，一時有些擔心沈歸會不會不同意。

好在那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小人兒什麼都沒說，只道：“們是不是也還著？要不我再去買兩個包子吧！”

而就在沈歸去買包子之際，先前追蹤他們的人也終于確定了他們去往萬叢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