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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棠暫時只能確定察罕不花·里別為男，且當時在殿聽得到說話，其他的還沒有頭緒。

若是想小范圍，起碼要拿到當日侍、前帶刀侍衛以及不知躲在何的大暗衛的人員信息，這是不可能完的任務。

無解的問題暫時按下不表，可以商討的是皇帝的問題。

程小棠沒有給皇帝診脈的資格，按常理來說不該發現他的異常。

不過這些年勤勤懇懇學醫，自然有辦法將發現的異常歸于“”和“聞”的范圍，再提出一點個人推測。

有后妃在場，程天祿全程恪守禮儀極抬頭看皇帝，倒是對他的聲音有些印象，謹慎道：“今日與前幾日相比，聲音略有凝滯。”

“不知是原因還是刻意為之。”

棲云道長聽完兄妹倆的描述就猜到了皇帝的癥結所在，“朱砂和大補之替服用，臉看起來是紅潤，實則里虛。”

“玄都觀有不外傳的化丹法，太醫院應當也有專門研究過排毒的方式。”

簡而言之，皇帝就是丹藥吃多了。

是藥三分毒，丹霞子道長這幾年為了扭轉天狗食日那段時間的失誤，必定在丹藥上很是下了一番苦功。

太醫多是混跡權貴圈多年的老狐貍，縱使察覺有異常，也不敢勸皇帝放棄修仙。

皇帝的寵信是丹霞子道長的最大依仗，一旦出現什麼意外，首當其沖就是他這個煉丹的人，其次是欽天監和玄都觀。

如今奪嫡之爭越發白熱化，新帝繼位后極有可能先拿害死先帝的妖道祭天。

這種況下，丹霞子道長不可能故意傷害龍。

程小棠觀察到的異常，大概太醫院和欽天監達了某種平衡，就是不知皇帝的能承到什麼時候。

棲云道長憑借對外丹之道的了解和醫造詣，連皇帝的面都不用見，很快就分析出幾種可能，囑咐道：“棠寶，這些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事關龍，隨時都可能引發。

程小棠認真地點頭道：“師父放心，徒兒明白。”

反正皇帝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就行，還有很多事要忙活呢。

蕭昀舒記下棲云道長說的三種排解丹毒的手法，其中有五味罕見的藥材出現了兩次以上。若是從源頭去查，大致可以估算出太醫院用量的變化。

信國公提起另一樁事，“我閨說，許多世家都在議論佑安郡主可以占卜出一個人的真實份。”

“消息傳到使團所在的驛站，有人想通過引薦。”

信國公退多年，留在京城保護兒的人手都是挑細選出來的心腹，平時都以普通護衛和仆婦的份行走，在京中經營了四十多年的關系網。

必要時刻，比蕭家暗衛更容易打探到消息。

程小棠這才想起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哪里，“殿上沒人提起這件事。”

在長樂公主府煞有其事地折騰了半天，原以為早就通過暗藏的眼線傳到了宮中，事實卻與預料的相反。

皇帝對此一無所知，也沒人告訴他。

三位后妃許是真沒不知道，許是不想暴自己對宮外的消息了如指掌，也沒人借此挖坑。

想來皇帝大概對寡居的長樂公主很放心，認定即便對死去的駙馬過，過去這麼多年肯定早已忘得一干二凈，并未派人盯著。

公主府的眼線，另有主子。

蕭昀舒垂眸看著程小棠，“此事有風險，可要改變風向？”

程小棠笑瞇瞇地擺手，“沒關系，本山人早有妙計。誰想算誰的真實份，就讓他們去太清觀登記清楚。什麼時候攢夠了福澤，是我說了算。”

懷疑一個人很簡單，驗證一個人是否真如懷疑那般，卻需要勇氣。

尤其還得白字黑字留下證據。

程小棠從五月等到六月，只有寥寥數人抱著獵奇的心態前往太清觀寫下想要驗證的對象。

唯獨王旭堯不守規矩，在偶遇時再次挑釁。

他堅持蠻橫不講理的紈绔人設，以瑯琊王氏在京中最大的一間胭脂鋪為賭注，就賭能不能算出他拽來的一位白發老翁的真實姓名。

程小棠一開始沒有理會，等王旭堯加碼到三間鋪子才停下腳步，掐指一算，直接報出了老翁的名字和狀況。

王旭堯不肯承認，程小棠也不介意，留下愿賭服輸四個字施施然離開。

圍觀的人還等著看佑安郡主大顯神通，結果眨眼間就結束了。

此后，佑安郡主開了天眼的傳言再次在京中流傳開。

轉眼到了長樂公主舉辦的賞荷宴。

前廳里，已經有許多夫人和小姐到了，三五群地寒暄著。

“佑安郡主怎麼還沒來啊？”

一位形的夫人笑道：“今日大家可都是沖著來的，是不是故意最后一刻到，好讓大家看得更清楚些？”

“聽說佑安郡主從小在村里長大，又是第一次進京城，許是怯場了。”

另一名顴骨很高的夫人笑著搭話，只是笑意未達眼底，語氣中滿是揶揄，“神農氏后人種地是一把好手，賞的也是菜花。”

這句話說得不高不低，周圍聽到的夫人小姐們都捂輕笑，你一言我一語地編排起佑安郡主。

倒不是程小棠剛來京城就與這麼多人結下仇怨，而是們打心眼里看不慣一介農戶之變高高在上的郡主。

瑯琊王氏和陳郡謝氏都沒出過郡主，鄉野賤民憑什麼？

正在此時，出現了一個清脆的聲制止道：“大伙兒莫要再說了，佑安郡主連淑妃娘娘的嫡親兄長都能送進大牢，又將彭家十一郎整治得灰頭土臉。”

“要是一個不高興，掀翻宴席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