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鐸沉眸微瞇，“嗯？”

“富泰的那個單子。”于佳薇從陳東鐸的眼神中就已經看出來了，沉片刻，得出結論，“你查我。”

所以知道喜歡吃的店鋪，知道的口味，甚至知道的公司和職位，手中的客戶。

“你……看上我什麼了？”于佳薇問。

世背景不夠好，再加上平時除了上班基本沒有娛樂生活，也沒時間去多結實人，格又較真又悶。

陳東鐸沉沉笑了幾聲。

“你這是有多不自信？”

“不是我不自信，我站在普通人里還是很自信的。”

“我不是普通人？”陳東鐸反問。

“你當然不是。”

“你怎麼知道的？”陳東鐸恍然大悟，得出結論，“你查我。”

“……”

話繞了一圈，于佳薇才意識到自己掉坑里了。

這語言陷阱玩兒的真是溜。

于佳薇不想理人。

剛想要游到一邊，就被陳東鐸給撈了回來，“我陳東鐸，陳家排行第五，別男，好，我以前一直是在y國的，去年十月份回國，接手陳氏公司里一些事務，工資五位數，銀行存款七位數，名下車三輛，房子兩套，都是全款房。”

“……”

于佳薇沒反應過來，陳東鐸已經說完了。

怪不得和江哲結婚的時候，并沒有聽說過陳東鐸這號人，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回國。

陳東鐸扣著他的腰，讓坐在自己上，“我家底都給你代了，你有什麼表示沒？”

于佳薇:“……”

完全懵中。

這次陳東鐸也不急，水里把玩著于佳薇纖細的手指，等回答。

于佳薇知道自己裝傻也躲不過，“那再給你點甜頭？”

陳東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毫不留面的罵:“渣。”

于佳薇:“……”

其實于佳薇一點都沒準備好。

沒打算和陳東鐸在現實生活里相見。

或者說，就算是再見面的時候，保持神就好了。

可原本的份被彼此知曉，就好似夜晚這點關系變得更加敏而微妙了。

陳東鐸托著的腰，“不是要給我點甜頭嗎？又在想什麼？”

“唔……”

于佳薇覺到尾椎骨而上好似過了電，水波中一片漾，耳畔是男人蒸汽繚繞中的灼燙呼吸聲。

“你就容易想太多，什麼事都別想那麼遠，過好當下，以后再說。”

………

一直到第二天上班，于佳薇都覺得昨天的荒唐似是一場夢一樣。

也就是遇見了陳東鐸。

于佳薇開了電腦。

在輸碼的時候，略頓了頓。

忽然起，從屜里拿出一面小鏡子來，走到右后方的空位上，角度剛好，鏡子里可以反出電腦屏幕上的碼。

沒有繼續開電腦，而是去了監控室，調了這幾天的監控。

監控室的同事說:“你是想找章靜吧？”

于佳薇:“你知道？”

“我幫你看過了，”工作人員說，“沒去過你的工位上。”

章靜的人緣很差，再加上私生活混，同事對敬而遠之，男同事也都對的做派嗤之以鼻。

于佳薇:“好，多謝。”

坐在監控前，看著進度條已經拖到上周二，時間顯示是夜晚九點半，還在和周賢加班。

周賢很認真。

以前于佳薇也帶過實習生，同樣加班，可沒一個實習生愿意陪加班的。

于佳薇出來就給茶店打了電話，給部門里的同事，包括監控室的同事沒人都了一杯茶。

“這是我帶的實習生周賢給大家定的茶，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

周賢從洗手間出來，有兩個同事給他道謝了。

“謝謝你的茶！”

周賢:“什麼茶？”

“于姐說你特別買的啊，大家都有份兒。”

“謝謝啦，我最喜歡這家的烏龍桃茶了。”

周賢回到辦公室，看見每個人辦公桌上都有一杯打包的茶。

他走到于佳薇邊，“于姐，茶……”

“噓。”于佳薇比了一手指，笑道:“就當是你買的了，剛來一個新公司，同事關系要搞好。”

周賢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于姐，你對實習生都這樣？”

“不是，”于佳薇說，“對認真對待工作的實習生是這樣，為了謝謝你前段時間陪我加班，姐今天晚上下班請你吃大餐。”

不過等到下班的時候，于佳薇也沒能請周賢去吃飯。

接到了輔導班的電話。

自從家長會后，于佳薇就在網上登了一下想要找一個化學競賽類家教的信息，這幾天陸陸續續也接了幾個電話，想著趁著今晚學校沒有晚自習，試講可以安排在今晚。

去學校接了于佳航回到晨曦小區，家教輔導老師就已經上門了。

每半個小時試講一個家教。

最后等一個化學系的大學生走出來后，連連搖頭，“我覺得你弟弟給我上了一節課。”

于佳薇:“……”

問于佳航:“你覺得這幾個老師怎麼樣？”

于佳航打手語:“姐，你別忙活了，我也不想走競賽，我正常考試也能上好大學。”

“那你英語口語呢？”

這句話，到了于佳航的痛。

瘦削的年躬著背，忽然憋紅了臉跳了起來，可他就算張大，只能聽到嚨里被阻塞一樣的啊啊聲音，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現在的績可以全年級前五十，是因為沒有考口語。

于佳薇看著這一副態卻靜默的畫面，他在說英語，可沒人能聽見。

心里難，走到于佳航面前，按著他的肩膀，“佳航，一條路走不通，就別的地方找出路，總有出路的。”

于佳薇離開家的時候，馮瑞芳騎著電瓶車正好回來。

“媽，你怎麼回來了？”

“面忘記帶了，劉嫂子幫我看會兒攤兒，”馮瑞芳問，“課講得怎麼樣？”

“不太好，”于佳薇不想讓馮瑞芳心，“我再找吧。”

“我也不懂，你看著辦，能找到好老師就行，”馮瑞芳用圍了手，“媽給你弟弟拿錢……佳薇你先別走，卡你拿著，里面的錢沒……”

也不知道是不是場職場雙失意的原因，于佳薇就覺得今晚格外，聽見馮瑞芳的話，再加上剛才于佳航無聲的嘶吼，就覺得都積攢攢聚在這一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