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航其實不是不小心按到的。

因為在學校門口，鄭思宇堵他，讓他上一輛黑的私家車。

于佳航想都沒想就給于佳薇打了電話。

鄭思宇嘲笑他:“你還是不是男人了，遇事兒就會給的打電話，慫！”

于佳航就掛了。

還都是十七八歲，最容易被一兩句話輕易激怒的青春期。

于佳航坐上了車，后車座上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生他見過。

同年級，但不和他一個班。

陳嫣然和于佳航打了一聲招呼，自我介紹:“我是五班的陳嫣然。”

于佳航點了點頭。

陳嫣然又道:“這是我五哥，鄭思宇他小叔。”

鄭思宇:“……”

平白無故就這麼低了一個輩分，好不爽。

于佳航拿出手機打字:【找我有事嗎？】

末了，又在前面加了個尊稱【您】。

他如坐針氈，面前這個男人的迫太強，目落在他的上，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陳東鐸吩咐司機:“開車。”

鄭思宇一路上看著于佳航戰戰兢兢的模樣，直樂。

“真慫！”

總算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怕陳東鐸了。

陳嫣然踹了一腳車座，狠狠瞪了鄭思宇一眼，又扭過頭來和于佳航說:“別聽他這那兒瞎叭叭。”

陳東鐸撐著腮，打量了于佳航一會兒，就收回了目。

車輛開到大學城的一個教師小區，黃書已經在樓下等候了。

陳東鐸先下了車，垂首聽完黃書的話，點了點頭，扭頭對后面的三個小孩說:“拿上書包，跟黃書去地下室。”

鄭思宇一下驚了:“拿書包干什麼！！！”他從來就沒有放學帶書包的習慣啊！

陳嫣然已經拉著于佳航先下了樓。

跟于佳航解釋:“這不是馬上就高三了嘛，我五哥給我們找了個好老師補課，但是我倆不夠開班，鄭思宇就推薦了你，說你也一直在找輔導老師，剛好一起過來湊個數。”

鄭思宇:“！！！”

陳嫣然說假話都不用打草稿的嗎？

他死都不會推薦于佳航的好嗎！還補課，他腦子進水了才會來補課！

陳嫣然草稿早就打了幾遍了。

也知道于佳航高一剛學就被奧賽班退學的事，所以當陳東鐸找幫忙的時候，立馬就答應了。

地下室里收拾的很干凈，三個角各擺放著一套課桌椅，黃書安排三人坐下，然后分發了草稿紙和試卷。

“一共一個半小時，九點考試結束。”

鄭思宇看著試卷上“2020年春季c市化學競賽”這幾個字，一下懵了。

他才是來湊數的吧！

考試結果當然是只有于佳航通過了。

主要是時間短，五道題，于佳航就做出來兩道半，這已經白教授很驚艷了，看著試卷上的解題思路，直呼孺子可教。

可另外兩張試卷就……慘不忍睹了。

鄭小爺名字都沒寫。

……沒筆。

看在陳東鐸的面子上，白教授還是收下了這三個學生。

“那三個孩子過來，我看看。”

黃書把三個小孩了進來，介紹道:“這位是白鏡教授。”

聽了這個名字，除了于佳航出了十分震驚的表之外，另外兩個毫毫沒有表變化。

？鄭思宇低頭，用手機給陳嫣然發消息:【小啞這麼震驚難道是因為老頭名字比較好笑？】

陳嫣然:【………………】

化學競賽書的主編，就是白鏡。

于佳航激的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來，翻到頁，指著上面的名字。

白教授頭發花白，慈眉善目，“就是我。”

于佳航激的又是比手語，又是想要拿出手機打字，手忙腳下，最后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鏡點了點頭，“好孩子。”

陳東鐸把于佳航的特殊況提前說了，他也心疼這孩子，“以后就跟著我學吧……”

白教授略一頓，看向另外兩個長相也很出挑的孩子，本著不放棄每一個孩子的原因，“你們也來吧，績太差了，我給你們做另外一套補課方案。”

鄭思宇猶如晴天霹靂。

啥？

他正課都不想上，現在讓他來補課？

他對上陳東鐸的目，把里面的話生生吞了下去。

老天來把他給收了吧！不想活了！

從白教授家里出來，陳東鐸吩咐先把于佳航送到晨曦小區。

一路上，鄭思宇都在隔空對于佳航眼刀，無奈，小啞一直低頭在手機上打字，本就不鳥他。

鄭思宇好奇心作祟，湊過來:“寫什麼呢？”

于佳航立即把手機翻轉過去，瞪了鄭思宇一眼。

鄭思宇翻白眼，“呵呵，我還不稀的看呢。”

于佳航在手機備忘錄上刪刪減減很多字，在車停在晨曦小區門口的時候，主把手機遞給了陳東鐸。

備忘錄上寫了一大堆謝的話，于佳航把他今天的心路歷程都寫出來了，寫了一篇三百字的小作文。

陳東鐸看這小作文的時候，莫名的就想起來早在一個月前于佳薇那條深夜朋友圈的小作文，唯獨他一個人可見。

作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姐弟倆。

陳東鐸把手機遞給于佳航，“你不用多想，補課費先欠著，白教授也不是不通人的人，等你先競賽完再說。”

于佳航興的跳下車，往前跑了幾步，又折返回來，朝著車上的陳東鐸九十度鞠躬。

哪怕這人是鄭思宇的小叔，他也覺得沒那麼面目可憎了。

…………

年這一天，于佳薇心毫無波瀾起伏。

還記得剛來到c市的時候，面對區別于十八線小城市的燈紅酒綠，年廣場上倒計時的吶喊，還有天空中那火樹銀花的璀璨焰火，都興無比。

而現在，只剩下了加班。

公司辦公層距離cbd廣場較近，于佳薇過落地玻璃，看到天空中綻放的煙花。

暗暗在心里倒數。

一直到鐘表的時針和分針重合，不出所料，的手機又進來了一條短信。

【新年快樂。】

于佳薇看著這條短信，再度把號碼回撥過去。

不出所料，又是一個網絡隨機號碼。

自從于佳薇高中有了自己的手機之后，每年的年，都會有一個人準時卡點給發送新一年的第一條祝福。

往上翻一翻，每年一條，已經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