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第522章,地脈貫通白猿頗有靈,聽了江朔的話,也不再去拔金雕的飛羽,馬熊母子想要上來咬死金雕,也被白猿呲牙咧地喝退了,別看白猿不過一個孩的高度,但馬熊見了它方才和金雕搏鬥時的手,竟一時不敢上前,只圍著金雕和白猿低聲咆哮。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忽聽一聲長嘯,卻是訶衍聽到先前馬熊與金雕搏擊時的吼聲趕了回來,來到且近見此景,忙高聲喝退三隻馬熊。
訶衍在馬熊母子眼中頗威,三隻熊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緩緩退後。
訶衍先將江朔扶起,放回四車上,再想要上前檢視金雕的傷勢,白猿卻不認得他,仍是呲牙咧,不讓他靠近,江朔忙對白猿道:「白兄,訶衍大和尚是醫師,你讓他看看金雕還有救麼。」
白猿聞聲旋即讓開,訶衍驚訝地著白猿,他知道江朔會說語,但方才江朔說的可是人言,而這白猿居然聽懂了!
江朔靠在車上對他笑道:「白兄與我是舊相識了,我們曾朝夕相二年多,還一起練武,因此它說猿語我聽得懂,我說人言,他也聽得懂大半。」
訶衍不嘖嘖稱奇,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地上傷的金雕所吸引,那巨大的猛禽喙和爪子的傷勢並不致命,但斷了一隻翅膀,若放任不管,它便死定了。
訶衍回到木屋,取來一個藥瓶和木、布條等,然而他一靠近,金雕立刻頭一啄,還好訶衍早有準備,及時避開了,白猿、馬熊見狀一齊怒吼,就要上前將金雕撕碎。訶衍忙舉手阻止,小心翼翼地再次接近金雕,金雕昂首再啄,這次卻被訶衍躲開了。
金雕劇烈的作牽了翅膀的傷勢,痛苦地哀鳴了一聲,訶衍一邊學著鷹嘯之聲,一邊舉手安,示意自己是要替它治傷,如此進退反覆了多次,金雕似乎終於理解了,掙扎稍緩,訶衍一把握住了他的斷翅,雙手一齊用力迅速地一扭,將斷翅接到一起。
金雕立刻痛得急起來,頭便啄,訶衍雙手握著金雕的斷翅,若避開金雕的啄擊,則無法替接骨,於是把眼一閉,口誦佛號「阿彌陀佛」,接了金雕這一啄,登時手臂上鮮直流。
白猿和馬熊見狀又要上前,卻被訶衍再次喝阻,金雕以鋼鑿一樣的喙不斷啄擊,訶衍閉雙目,低頭避開頭面部的要害,手上不停,用兩條木牢牢夾住斷翅的兩端,塗上藥膏,再用布條固定,任憑金雕把他雙臂,肩背啄得模糊。
江朔見狀心中大急,但他子無法行,打鬥時還能凌空發勁,要救人時卻是毫無用。這時白猿再度上前,訶衍以為它又要攻擊金雕,忙出聲喝止,不料白猿卻將手中青銅劍一扔,空手上前。
訶衍正奇怪間,只見白猿衝上前去,坐在金雕背上,雙手環抱牢牢扣住了金雕的腦袋,將它別向一。金雕的腦袋被白猿摁死在肩頭上,無法再去啄訶衍,再想用爪子攻擊時,卻被上的白猿住,亦彈不得。
訶衍得了息之機,不對白猿嘉許道:「白兄果然極靈。」
他用最快的速度用布條將夾住金雕斷翅的木繫,這才鬆手退後。白猿見訶衍退後,也跟著鬆手,金雕脖頸一松,立刻轉頭去啄白猿,但白猿早有準備,靈巧的閃開了。
金雕忽覺斷翅不那麼痛了,傷口敷了藥膏覺甚是清涼,這才知道眼前這僧人先前是在為自己治傷,這才激地對訶衍明了兩聲,扇翅膀,竟想飛走,然而傷翅無力,才騰躍離地數尺,便痛得又墜落下來。
訶衍忙上前住它的子道:「金兄,你傷翅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無法恢復的,你需得耐住子療傷才是。
他聽江朔給白猿起名「白兄」,便自作主張稱金雕為「金兄」。然而這位」金兄「脾氣暴烈,不聽勸,只要訶衍稍一放手就又撲翅飛,訶衍無奈,只能用用布條將它像集市上售賣的母一般,在翅捆紮結實了,讓金雕無法扇翅膀起飛,才放開手。
金雕被訶衍縛住,不發怒鳴,訶衍只能勸道:「金兄莫生氣,我這也是為你好。」又再三告誡黃金熊不能對金雕尋仇,好在金雕只是抓傷了兩隻熊,並沒有結下仇,兩隻熊皮糙厚,所的外傷經訶衍塗藥治療,已無大礙,既然訶衍它們不可尋仇,便不再想著攻擊金雕了。
訶衍對江朔道:「大鵬金翅鳥乃佛前護法,幸而未傷它命。」
江朔好笑道:「大和尚不是常說眾生平等麼?難道金雕傷不得,熊就活該要死麼?」
訶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是我失言了,幸而馬熊亦無傷亡。」
江朔心中道:訶衍先救了馬熊,又救了金雕,這巨和猛禽未來都不得殺戮,訶衍到底算是行善呢?還是作惡?但他自己也知道這問題無解,把這番話憋在肚子裏,並沒有說出口。
猛禽的飛羽雖然會自然生長替換,但若一次拔掉太多,便多半無法復原了,好在白猿被及時喝止,金雕的飛羽損不多,相比之下翼骨折斷反倒是小傷了。
經過幾日的治療之後,金雕也知道訶衍是在替它治傷,也不再激烈反抗,反而非常配合,訶衍替它換藥的時候,還會用喙輕輕挲訶衍手背上被它啄傷的地方,以示歉意。
這幾日白猿和江朔則是你一言我一語,白猿「吱吱哇哇」說的猴語,江朔卻以人言對答,說著那日分別以後白猿的經歷。
原來那日白猿被全行儉的炸雷驚走之後,也曾回到石炭山找江朔,但那是幾日後的事了,它可不知道江朔他們是從岐全家莊來的,卻去哪裏尋他。
白猿獨來獨往慣了,找不到江朔它也不以為意,又過了旬月,它這狨猴王也做得膩了,便告別群狨,漫無目的的在群山見遊盪,它和江朔走的路線和不一樣,一路溯渭水而上,一直走到渭水的源頭,它可不知道此時已到了隴右道的渭州隴西郡。
白猿到了渭水之源,見識一座並不十分險峻的緩坡丘山,山腳下倒有不大樹,山坡上當地農人開墾了層層梯田,到了山頂卻是禿禿的一片。此山最奇之在於,山上多鼠,白猿沒事探地捉老鼠玩,卻掏出了鳥蛋。此山中鳥兒將蛋生在鼠中,山鼠卻不吸食鳥蛋,鳥鼠同互不侵犯實是天下奇景。
其實此山就是《山海經》中所載「鳥鼠同山,渭水出焉」那座鳥鼠同山。因缺山上缺乏大樹築巢,鳥便以鼠營巢下蛋,而此地多山鷹,山鼠不破壞鳥蛋,是為了讓鳥兒放哨,見到有山鷹來犯,鳥群就會出聲示警。鼠在,鳥在外,各取所需互,不侵害。
白猿當然不知道這個故事,但它和江朔一比劃,江朔立時便知定是此山,《山海經》是湘兒最喜歡看的書,常常和江朔說起書中所載的各種新奇志怪之事,江朔心中暗暗稱奇,心想我還以為《山海經》都是神話傳說,沒想到「鳥鼠同山」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白猿見山頂有廟,廟中有三泉,它不知這是「禹王廟」,嘗了嘗泉水雖然清洌,卻也沒什麼特別的,便從鳥鼠山另一側盤旋而下,卻走一片古木蔥蘢的峽谷。此峽面南背北,北邊是一片斷崖,崖中有一道斷裂罅隙,一激流噴涌而出,往裂罅裏面看確實深不知底,只能聽風吼水騰之聲,白猿好奇心起,竟然鑽裂罅之中。
走到裂隙,竟然越走越寬,牆壁上有熒閃爍,白猿不想起了當年和趙蕤江朔一起走過的積金下的地脈,它順著熒的指引一路在地下行走,這地脈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裂隙、泉眼出地面,它邊爬出去找些吃的,再回到地脈中繼續前進。
白猿不似人,左右閑來無事,只管順著地脈前行,了就吃,累了就睡,一路走了數月的景,地脈常年溫度不變,因此白猿也不懼寒冬,不知不覺在地下走了上千里,終於一路走到了此。
江朔大奇:地脈的盡頭就在這不凍泉?當然白猿不是從泉水湧出的湖泊下鑽出來的,圍這座峽谷的山上另有裂隙可以鑽出來,但據白猿說,地脈的盡頭確實是地下湧泉,且地脈不止一條,最終都匯聚到此,至於通向哪裏白猿也還沒探索過。
江朔不能行,訶衍按白猿所述,去尋找過,果然找到幾罅隙,但都十分窄小,只有材小巧的白猿才能進出,不過以耳在罅隙口,確實能聽到風吼水騰之聲,他回來告訴江朔,二人都嘖嘖稱奇不已。
訶衍給金雕所用的藥膏以六角龍的唾熬煉而來的,十分靈驗,不出一個月時間金雕的翼骨就長好了,但訶衍仍然不讓它飛,那金雕便每日裏如一隻巨一般在木屋外的空地上踱步,而兩隻熊的傷勢也早就好了。
久而久之,馬熊、白猿、金雕耍在了一,竟然不計前嫌,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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