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好好養子。”沈清凌也難。

他當初就不支持送沈碧玉進宮，只是沒人聽他的。

如今怎麼樣？好好一個人，就要磋磨死了。

可是到如今，能說什麼呢？

他看著憔悴不堪的妹妹，只能別過頭去了。

“三哥回來，家里就有了依靠。母親晚年也有依靠。嫂嫂是個和善的人。”沈更笑了笑。

“我的兒，你是要痛死為娘的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只看著天家富貴，將你送來，是我不好啊……我的兒……”梁氏此時也顧不得這是深宮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母親，這里怎麼好這樣哭。您這樣，更也難呢。”李氏勸道。

梁氏點頭，卻依舊是止不住。

這些年，夫君去了，兒陷在深宮里，娘家也怪，都走了。

有了一大把時間，自然也會后悔，兒要是不宮多好啊。

“母親何苦說這些，兒當初自己愿意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后悔什麼呢。”沈更笑了笑：“只是兒不孝，要早一步走了。”

梁氏哭的說不出話。

最后，也只能被李氏半是扶著，半是抱著的帶出去了。

最后，沈清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道：“哥哥再來看你。”

他們兄妹其實不親近，打小不在一起的。

沈清凌小時候就被帶去北疆，是在那邊長大。

而沈碧玉長在皇城里。

可畢竟是同福同母的親兄妹，真到了生死離別時候，哪里不痛？

沈更這會子不哭了，只是看著。

沈清凌究竟不能久留，最后也只能轉去了。

等沈家人出了宮，沈更在白果的伺候下，又喝了些參湯：“你去請貴妃娘娘來吧，我想見。”

“更……”白果猶豫，這些年，貴妃娘娘從不肯單獨見沈更的。

“我實在是起不來了，不然是該我去的。你去請吧，我都要不了，姐姐會見我的。”沈更嘆氣。

白果眼圈紅了：“您別說這話，好好養著，怎麼就不能好？”

“你何苦哄我？我去了是好事。不必罪了，這幾年病的太厲害，我真是吃不消了。”沈更擺手。

白果最后也只能去了。

沈初柳聽了沈更求見，沉默許久。

“那就去看看吧。”起。

換了一裳，帶著折梅和元宵去了清芷閣。

陳寶林也回來了，見了沈初柳忙請安。

沈初柳擺擺手，也沒說話，就進了沈更的屋子。

雖然重病，可這里并不氣味難聞。

倒是只有藥味。

“姐姐來了。”沈更笑了笑。

沈初柳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你見我，想說些什麼？”

沈更笑：“姐姐還是這般，也不與我寒暄了。”

“事到如今，你想聽假話？我覺得你也該長大了。”沈初柳道。

“是啊，我長大了。我也不想聽假話。”沈更咳嗽了幾聲：“我過去，只覺得姐姐運氣好。一路扶搖直上。后來，自己落難了，又覺得姐姐實在厲害。我因為過去的事，恨姐姐。可小時候，我又是羨慕，又是不服。明明都是一樣的沈家嫡，為什麼姐姐沒有爹娘還能活的肆意，明明……”

“明明，我就該是個可憐樣子，由著你們磋磨，可我偏不是。所以你不服氣。”沈初柳接話。

“不，我不想磋磨姐姐，我只是……只是想，為什麼姐姐就永遠比我高高在上？有時候我也想啊。我也想比姐姐強啊。”沈更道。

“后來，我大了。知道遲早要進宮。而皇上脾不清楚，后宮里如何也不清楚。總有人要先進來的。祖母選了你。是祖母選了你。”沈更加重語氣。

“那時候我是高興的，因為祖母眼里，我比你強。或者我比你重要。可是，你怎麼這麼厲害呢？”

“這就是你想跟我說話的話嗎？”沈初柳問。

“不是的。”沈更又笑了笑：“我想說的是，過去的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想過。你無父無母，我們本該更善待你。你無父無母，我本該真心敬你你。”

“三姐姐過去過的不好的時候，還有個姨娘能依靠，可你什麼都沒有。你的厲害，是天生的，也是出來的。”

“人之將死，我也不想說謊話。我確實對姐姐沒多誼。只是，我也知道，我本不該將姐姐看個刀槍不的人。想來當年家里著姐姐進宮，姐姐是傷了心。所以，姐姐能阻止我進宮，卻不阻止，我如今都懂了。”

“當年我阻止，你就會聽？”沈初柳平靜的問。

“不會，沒過苦，哪里知道什麼是苦？”沈更笑道：“姐姐這些年走來，我看了太多，我沒有姐姐的本事。遠遠沒有。所以不管落得什麼下場，都是應該的。”

“我只是想說，我對姐姐做了很多錯的事，姐姐也沒對我手下留。或許姐姐不需要，可我還是想說，我對不起姐姐，也原諒姐姐了。也愿姐姐能原諒我。”

沈初柳深深的看著，許久后道：“好。”

說罷，起：“兩不相欠，來生也不必見了。”

“好，送姐姐。”沈更笑道。

出了清芷閣，沈初柳深吸一口氣。

“主子，……”折梅猶豫。

“，明白了。說的對，我們彼此對彼此都不好。們用惡來對我，我也報復了惡。如今想來，倒也不必計較什麼對錯。彼此原諒了就好。”

“那主子您別難。”折梅小心：“萬事，自己子要。”

“我不是難過，只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覺。”沈初柳扶著的手，上了攆。

清芷閣里，沈更看白果：“趁著我有神，將東西分給你們。你一半，織錦一半。”

織錦如今都已經是一品繡娘了。

白果說不要，可沈更堅持。

雖然只是更，可畢竟是沈家姑娘，還是有不東西的。分下來，竟也數量可觀。

家中不缺銀錢，沒什麼好擔心的。

唯有這兩個丫頭了。

一輩子糊里糊涂，到了，也明白一回，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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