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一般，潺潺而過，轉眼跌進冬月，攸寧出宮休養了兩個多月，終是要回宮了。

攸寧很是不舍，回了宮，很快就是新年了，大概不會有出宮的機會了。

畢竟，也不想給哥哥們添。

可是，好不容易覺到天那麼藍，空氣那麼好，就又要回去了。

攸寧手托腮，坐在窗前，重重嘆了口氣。

“公主長吁短嘆一早上了，喝口熱茶吧！”芙蓉把熱茶放在攸寧手邊。

“芙蓉，你是多大進宮的。”攸寧突然道。

“好像是六歲！”

“那你還記得宮外的事嗎？”

“記得不大多了……”都是些不好的記憶，寧愿忘了。

最大的噩夢就是回到從前了。

“外面……好嗎？”攸寧第一次開口問芙蓉過去的事。

“外面很好，但奴婢還是覺得宮里好。”芙蓉笑道，眼里盡是溫，一看就不是撒謊。

還是喜歡宮里，吃得飽，穿得暖，關鍵，公主對宮人們好，是遇到最好的人。

現在只有一個愿，希公主長命百歲，這樣，就能一輩子伺候公主了。

“什麼意思？”攸寧不太明白的話。

“公主，奴婢覺得，其實哪里都是一樣的，天還是那方天，日還是那個日，但人心就不同了，奴婢覺得現在就很好，奴婢能伺候公主，看著公主好，奴婢每日都很開心。”

“芙蓉，你過去過得不好嗎？”

“也不算不好，奴婢記得奴婢家境還算殷實，爹爹讀過書，認得字，家里是做綢生意的，日子還過得去，只是，奴婢的娘去的早，繼母進門后奴婢的日子便不好過了，奴婢是被繼母賣進宮的……”

那時繼母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消息，宮里要一批清白人家的姑娘，最好是識字的，年齡也要相仿，是到宮里伺候貴人的，以后前程無限。

最關鍵，給的銀子多。就是這樣被賣進宮的。

初進宮時也很害怕，很難過。

后來，慢慢的明白了，這是的造化，多人求都求不來。

芙蓉沒再往下說，但攸寧也差不多猜到了。

“那你……想你爹爹嗎？”攸寧道。

很久沒見父皇母后，是真的很想他們，已經是冬天了，也不知他們在外有沒有穿厚服，冷不冷。

“不想，奴婢都忘記他長什麼樣了。”芙蓉笑了笑，面上沒什麼悲傷。

大抵，他們的父緣分就那麼多，更喜歡現在。

“芙蓉你看，老天對我們都是很好的，它會讓我們都心想事的。”攸寧端著茶，看著窗外。

公主的笑容真好看，淺淺的兩個梨渦，像是能溢出一般，看到公主笑，所有的煩惱都沒了。

芙蓉點點頭，公主說的是，們都會心想事，公主也會長命百歲。

攸寧過窗戶，看到外面的幾只麻雀在吃早上撒的谷子，嘰嘰喳喳的，更添了幾分生氣。

也會心想事的吧？

就像小鳥能吃到谷子，就像芙蓉可以離繼母待，也許有一天，也可以不用喝藥，不用拖累別人，每日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