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殿

“皇上，攸寧的真的如太醫說的那般嗎？”蘇婉茵聲音有些更咽。

當了母親之后，就更聽不得這些了。

五年？攸寧才多大，怎麼會只剩下五年。

“那群太醫危言聳聽，玄參一定會有辦法的。”趙承宣雖是這樣說，可他心里也并無把握。

他很清楚，妹妹的病是胎里帶的，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攸寧的全靠上好的藥材吊著，這幾次發病一次比一次嚴重，太醫也束手無策了。

若不是自己求生意念強，換個意志不堅定的，只怕早扛不過去了。

攸寧和玄參的親事未定下也是因為母后擔心攸寧的，不想虧欠了顧家。

而玄參宮，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顧家的態度。

只是……

顧玄參已經連著好幾日未好好休息，太醫說的沒錯，攸寧弱，氣兩虧，不是長壽之相。

而且，這樣的亦是不適合結婚生子的。

可世間萬相生相克，應該是可以找到改變質的良藥。

他試了很多種方法，可還是沒有效果。

甚至比上一次病的更重了。

是他醫不，沒有做到當年向太后娘娘承諾之事，是他廢。

顧玄參不敢去見攸寧，他的信誓旦旦了可笑的謊言。

攸寧這次生病，擊垮的其實是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信念。

顧玄參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三日了，從攸寧清醒過來后，他便再沒進過宮。

這幾日都是他母親許璐在宮中照顧攸寧。

許璐從宮中回來，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爺還沒出來嗎？”

下人搖頭：“沒有！”

“玄參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都是跟那糟老頭子學的，他小時多開朗。”顧昭華氣吼吼道。

兒子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知道該怎麼打，若是換了老大該這樣鬧脾氣，他早打死他了。

許璐嗔了顧昭華一眼：“你能不能閉。”

都多年過去了，他只要一想起來便要說師父的不是，真想把他起來。

“長不就是說話的嗎，他把我兒子教這渾渾噩噩的模樣，我還說不得了。”顧昭華不滿道。

文緒那個糟老頭子，真是太壞了，若不是，若不是看在妻兒份上，他早打死他了。

“你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立刻帶著兒子回藥王谷再不回來。”

顧昭華捂著，不吭聲了，因為他信。

許璐嘆了口氣，起出了房間，顧昭華連忙追上：“你去哪？”

說完，想到許璐不讓他說話，立刻捂著。

“我能去哪，看看兒子。”

屋里的燈亮著，顧玄參坐在書案前，案子上，地上，到都是書，顧玄參頭發凌，服也是皺的，連有人進屋也沒有察覺。

“玄參……”許璐輕輕了一聲。

過了許久，顧玄參才低低出聲：“兒沒用，學了這麼多年醫，依舊救不了攸寧妹妹，兒真的沒用。”

最后四個字如泣如訴，帶著一抹絕。

“玄參，你難道要這般輕易認命了不？”許璐緩緩走到顧玄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