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知道寇姑娘與昭長公主長得像的人有不,但不會有人把與辛皇后聯系上。
原因也很簡單,寇姑娘有父有母有來歷,是在卿府段家住了好幾年的表姑娘。
而賀清宵與小蓮在知道辛柚并非寇青青的前提下,聽承認與辛皇后有關,再聯想到與昭長公主長得像,猜出真相就不難了。
小蓮坐在外間的床榻上,著通往里室的門,心跳如鼓。
姑娘是……大夏的公主嗎?
里邊突然傳來輕的聲音:“小蓮?”
小蓮忙下了床榻,趿著鞋子走進去:“姑娘,您醒了,要喝水嗎?”
夜深深,里室沒有留燈,但有皎皎月從窗子傾瀉進來,能讓人瞧見彼此朦朧的表。
“不喝水。”辛柚看著神繃的小蓮,出淺淡的笑,“既然睡不著,那就聊聊天吧。”
里室與外間的門只掛了一道簾,小蓮烙餅一樣翻來翻去,如何聽不見。
實際上,當選擇對小蓮說出來歷,就有了被對方猜出份的心理準備了。
“哦,哦,是。”小蓮語無倫次應著,忙點燃了燈。
屋里瞬間被溫的燭填滿。
“小蓮,你好像有點張。”看出小蓮的異樣,辛柚選擇了直說。
“婢子——”小蓮張張,對上那雙映著燭月的眸子,因猜到對方份而生出的局促散了一些。
小蓮鼓起勇氣,小聲問出口:“姑娘,您,您是不是……是不是公主!”
辛柚沉默許久,平靜道:“我娘是失蹤的皇后娘娘。”
小蓮掩口驚呼:“那您就是金枝玉葉啊!”
辛柚微微搖頭:“我不是。”
娘親選擇離宮出走就拋棄了皇后這個份,而公主是父系帶來的份。
不要這個爹,又怎麼會是公主呢?
“不是?”小蓮眨眨眼,迷了。
姑娘的母親是皇后娘娘,卻說不是公主,等等,有點——
辛柚知道自己的說辭容易讓人誤會,解釋道:“皇上并不知我的存在,怎麼能自認公主。”
雖信任小蓮,卻深知皇權深人心。母親的影響不以為然,其他人卻不是這樣。比如小蓮,當猜出的世,明明朝夕相患難與共這麼久,卻還是會生出拘束來。
對小蓮直言不認那個人,不想賭人心。
小蓮松口氣:“婢子明白了。”
“小蓮,你還和以往一樣就是,不然我要后悔對你說這些了。”
“嗯。”小蓮用力點頭,猶豫了一會兒試探著問,“姑娘,婢子能知道您的閨名嗎?”
辛柚失笑:“名字這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婢子在太太沒買回來之前是家中的老二,上面有個姐姐大丫,我是二丫,下面還有個妹妹三丫。我娘生了弟弟家里養不活這麼多人,就把我和三妹賣給了人牙子,太太從幾個小孩中挑中了我給青青姑娘作伴……”
小蓮完全陷了回憶里:“青青姑娘那時正在學一首詩,對我說二丫不是名字,以后你小蓮吧,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從此就不是大丫,二丫,三丫,四丫,是“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的小蓮了。
有了屬于自己的名字,有了明確的份,也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名字多重要啊!
辛柚看著流淚而不自知的小蓮,輕輕握住的手:“我單名一個柚字,都我阿柚。”
娘親喊:阿柚啊,我的小阿柚。
姨姨們喊:阿柚姑娘,阿柚姑娘。
小蓮說得對,名字確實很重要。
是阿柚時,開心快活,恨不得熱萬。當了寇姑娘,清楚這個名字是別人的,份是別人的,就隨時都能放棄,甚至放棄自己這條命。
“姑娘的名字真好聽。”小蓮誠心誠意夸贊,“您早些休息吧。”
燭火熄滅,這一次二人都睡得很香。
京城的風波似乎平息下來,人們都知道寇姑娘在錦麟衛了刑,回卿府養傷了。
段卿明顯覺到同僚對他態度上的變化。
似乎熱了不?
有個平日與段卿走得近的同僚給他解了。
“段兄,以后你和長公主了親戚,可別忘了小弟啊。”
段卿明白這熱從哪里來后,有苦說不出來。
他早就看清那丫頭對外祖家的冷心冷肺了。之前無權無勢,尚且著他拿出了六十萬財,真要了昭長公主的兒媳,豈不把卿府掏空?
只要一想這景,段卿就無法呼吸。
皇上于吏貪腐上甚是嚴苛,員俸祿又不高,他見過太多日子捉襟見肘的同僚了,完全無法接那種日子。
段卿回到家,不知不覺踱步到晚晴居外,盯著院門神莫測。
如今人們都知道外甥在養傷,要是這丫頭因傷勢惡化而死也不奇怪,畢竟一個小小風寒都能要人命。
段卿心頭殺機洶涌,理智卻讓他緩緩搖頭。
還是再等等。
這丫頭傷回來休養雖是手的良機,可慶王還在宗人府關著呢。萬一固昌伯府因慶王傾覆而連累到卿府,說不定還要靠這丫頭與昭長公主的關系幫著周旋一二。
段卿憾放棄手的打算,轉走進夜中,卻不知他在晚晴居外徘徊的事很快就有下人通風報信給王媽媽,王媽媽再報給辛柚。
辛柚只覺一言難盡。
段卿對有殺心,早就能覺出來。還想等對方手時,借著識破的機會再替寇青青討回一筆銀錢。
可等來等去,等到卿府大半下人都被晚晴居收買了,還沒等到段卿的行。
這行力,太差了些。
比之段卿,辛柚一旦有了決定就十分果斷了:“小蓮,讓安排好的人把消息傳出去吧。”
先是傳出松齡先生是辛皇后的人,又傳出知曉松齡先生的下落,這背后定然有人推。
以目前況,很難迅速找出推波助瀾的黑手。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掀了桌子。
很快一個驚人的流言傳開,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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