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一家人，原本是滋滋的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現在卻只剩這個孕婦和肚子裏的孩子。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承著普通人無法承的生命之重。

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手室的，可當看見手臺上躺著的那名媽媽時，素來在工作中冷靜理智的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什麼況？」瑟同樣穿著綠的手服，走到了手臺前。

「病人送來時只剩一口氣，現在已經確定了腦死亡。」說話的是神的值班醫生，他語氣格外的沉重：「你看看，的孩子還有沒有救？」

一家人，現在就剩下這個孩子。

他們想，這個媽媽之所以還吊著一口氣，恐怕也是想他們救救的孩子。

「B超做了嗎？」瑟看向人隆起的小腹，帶著無菌手套的手已經覆在了人隆起的小腹上。

隆起的肚子邦邦的，肚子裏的小家戶似乎知到了母親所經歷的重創，隨著母的腦死亡那一瞬間沒了反應。

守在B超機旁邊的護士惋惜的說道：「聽不到胎心音。」

「給我！」瑟朝著護士手，將超聲波探頭重新放回到人的肚子上。

護士一瞬不瞬的盯著顯示上的影響，搖頭：「醫生，沒用的。」

「別說話！」瑟看著人隆起的小腹，眉頭輕皺著，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在人的肚子上輕輕的按著。

時間彷彿都放慢了流逝的速度。

然，就在大家準備勸瑟放棄的時候，盯著顯示的護士突然低呼了一聲：「天啊！」

「有了！醫生！有了有了有了！」

瑟以的專業和執著，聽到了孩子微弱的胎心音！

如果是不明白的人聽到護士這話，肯定會誤會是瑟有了好消息。

可手室里此時聚集著的所有醫護工作者，在聽到這一聲「有了」之後，就差沒歡呼一聲。

甚至有的小護士，已經轉過頭去的抹了眼淚。

「準備剖腹產手！」瑟直接把手裏的B超探頭扔在地上，接過助手遞來的手刀。

瑟的作專業又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已經把通紅紫的小嬰兒被從肚子裏拉了出來。

「這孩子……」有生過孩子的醫生一看這孩子的況，不皺了一下眉頭：「恐怕缺氧時間太久了。」

就算就回來，可能也會因為缺氧時間過長造不可挽回的腦損傷。

與其讓這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孤孤單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還不如……

雖然醫生不能輕易的放棄患者的生命，可眼前這條小生命就算救回來，也是承比別的新生兒更多的痛苦罷了。

可瑟卻不這樣想。

這一瞬間，只想讓這個孩子活下來。

「不會的！」瑟拿著無菌紗布，快速的將孩子上的污拭乾凈，將孩子倒抱起來。

看了眼正在負責合工作的小醫生，手起手落一掌落在了小孩子的屁上。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只能聽到儀運轉發出的聲音的手室里格外的清晰。

一掌下去，孩子沒有反應。

依舊不放棄，一掌接一掌的落下。

直到第六下，孩子終於有了反應，有了微弱的哭聲。

「快！」瑟將孩子遞給一旁早就準備好了的護士，「通知兒科準備接收早產兒！」

瑟和護士配合著將新生兒的各項數據記錄下來，將躺在小包裹里的小孩子抱到了媽媽的眼前。

「這是你的孩子。」瑟明知道這位腦死亡的媽媽聽不見，卻還是忍不住對說出這些話，「他是個勇敢堅強的男孩子，他活下來了，延續了你家人的脈。」

也不知道這位媽媽是不是聽到了瑟的話，瑟話音一落下，儀突然發出警報聲，心跳停了。

這就是母親的偉大。

整個手室里安靜的只能聽見監護儀發出的警報聲。

已經有參與搶救的醫生和護士哭出聲來，就算是自古以來都被「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男醫生，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瑟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沒讓眼淚落下來。

將孩子轉給趕來的兒科醫生，轉離開了手室。

來的時候影是那樣的急匆匆，離開的時候，腳上卻彷彿灌了水泥，有千斤重。

回到科室，瑟站在走廊上，聽著不同的病房裏傳出來的嬰兒的哭鬧聲，還有產婦略痛苦的聲，才回神。

摘掉臉上的口罩，瑟的指尖到冰涼的。

這一刻，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淚流滿面。

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日燈，明晃晃的燈刺得眼睛疼。

瞇起眼睛，眼淚終於肆無忌憚的落。

「醫生……」朱蕓蕓老遠的就看見瑟站在走廊上，擔心的緒崩潰，走過來卻發現自己那些早就打好腹稿的安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

「我沒事兒，我一個人靜靜。」瑟抓著口罩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手記錄我等會再寫。」

說完，朝著自己的休息室快步走了過去。

關上門，瑟手忙腳的拿出手機，撥通了戰霽昀的電話。

因為被瑟再三警告他不能去的值班室蹭床，所以戰霽昀今天不得不乖乖的待在家裏。

此時的戰霽昀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中正在報道高速上的那場車禍。

聽到瑟的專屬鈴聲響起，戰霽昀連忙接起。

「瑟瑟？」戰霽昀刻意低聲音，用瑟最喜歡的低音炮勾：「想我了？」

「阿戰……」瑟吸了吸鼻子，糯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聽上去特別的……委屈！

戰霽昀和的面部線條因為這疑似哭腔頓時繃起來，眼中翻湧著怒意：「怎麼哭了？」

「我想你了。」瑟吸了吸鼻子，「你來找我吧？」

戰霽昀嗯了一聲，「你等我。」

從公寓這裏到醫院，開車也就五分鐘。

戰霽昀找到瑟時，的眼眶還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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