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玉一路小跑著到了秋實院兒，瞧見外祖母便立刻問：“外祖母，母親怎麼樣了？”

李氏見外孫兒小臉跑得紅撲撲的，發髻也快跑散了，手給外孫兒把散落在臉頰的頭發往耳后捋了捋。

“你母親眼下還在陣痛，離正式生還有些時辰呢。”

宋子玉了幾口氣，“那我進去看看母親。”

李氏攔了一下，“婦人生產，你一個大姑娘就別進去了。”

“好吧。”宋子玉想起個事兒，“對了，我今日去護國寺給母親祈福求了簽，那簽上說雖然會有些波折，但結果卻是好的，母親和孩子定然都能平安。”

李氏點著頭道：“這子生產，那就是半只腳踏進鬼門關，多都是會有些波折，吃些苦頭的，這結果是好的就好。”

有了這簽，李氏這個當娘的也安心了一些。

宋恒和宋子凌一收到消息，便立刻騎馬往家里趕。

等回到家中的時候，牧娜已經開了十指，在用力生了。

二人氣吁吁地跑進秋實院兒，得知里頭才開始發力生，目前母子均安，便在屋外焦急地等待著。

李氏在里頭陪著，抓著兒的手，給汗打氣。

“夫人用力呀，已經看到孩子的頭頂了，就快出來了。”

“娜兒用力，用力。”

“唔啊……”牧娜咬牙關用力，一張蒼白的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

“哎喲，沒出來，繼續用力。”

“嗚啊~”牧娜用力的同時痛得眼淚直流，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生產的聲，讓屋外等待的宋恒和宋子玉還有宋子凌聽得都心慌不已。

生了半個時辰，這頭都卡在產道下不來。

穩婆也急得滿頭大汗，抬起頭道：“去給夫人喂碗參湯。”

“夫人，咱們現在先歇歇，等喝完參湯，你恢復些力氣再繼續。”

“不過到時候你可真的是得把吃的勁兒都給使出來，咱們一鼓做氣讓孩子的頭先出來，不然一直卡在產道里，孩子會窒息的。”

牧娜咬著牙點了點頭，聽見穩婆這麼說，心中不免也有些著急了。

婆子去端了參湯進來，李氏喂兒喝下。

喝完，穩婆便開始讓牧娜發力。

牧娜深吸一口氣，將全的力氣都往下用。

伴隨著撕裂的劇痛，覺到孩子的頭出來了。

“頭出來了，頭出來了。”穩婆驚喜地道。“這孩子的頭好大，一看就是個聰明的，難怪要生這麼久，才生出來。”

聽到穩婆這麼說，牧娜虛弱地笑了。

外頭的宋恒等人聽見頭已經出來了，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孩子的頭一出來，后面生產就比較順利了。

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孩子就生出來了。

“哇啊哇啊……”

“恭喜將軍夫人，恭喜沈老夫人，是個大胖小子。”

穩婆賀喜的聲音，伴隨著孩子的哭聲想起。

牧娜看著穩婆手上溜溜的兒子笑了。

李氏也替兒高興得很，抓著兒的手道：“太好了，又是個大胖小子。”

牧娜笑著流淚點頭。

聽到屋里的聲音，屋外的宋恒和宋子凌還有宋子玉臉上也出了笑容。

不管生的是什麼，新生命平安的降生，都是一件值得令人高興的事。

早就找好的娘把干凈，用襁褓包好孩子抱了出來。

“恭喜大將軍，賀喜大將軍，夫人生了一個七斤六兩的大胖小子。”娘抱著孩子沖宋恒道喜。

宋子玉和宋子凌也走上前去看弟弟。

剛出生的孩子皺皺的，全也紅紅的，算不得多好看。

宋子玉和宋子凌看著這個弟弟笑了，覺得這個小弟比安安生下來的時候看著大多了，也結實多了。

之前安安生下來的時候，小小一點兒，看著就很虛弱，哭聲也像小貓一樣，弱得很。

宋恒從娘手中接過孩子，練地抱著，他已經有過三個孩子了，經歷過兩個孩子的生產，所以眼下看到第四子的降生，也并未有多激。

這孩子眉眼像牧娜，鼻子和隨了他，長大了模樣定然也是差不了的。

“將軍快給孩子起個名字吧。”娘笑著說。

宋恒早就把名字準備好了，男孩兒就送子云，孩兒就子言。

男孩兒隨哥哥宋子凌的名字，取凌云之志中的云字。

那孩兒隨姐姐宋子玉的，取金口玉言中的言字。

“子云，這孩子日后就宋子云。”宋恒朗聲道。

名字一取，院的下人紛紛道喜，宋恒也宣布今日有喜，府中的人皆賞五百文。

牧娜生完孩子下有些出，但老道的穩婆用藥給止住。

大夫進屋給把了脈，說無事，只是生了孩子有些虛弱力，要好生休養，月子一定要坐好。

穩婆和婆子們給牧娜收拾干凈，宋恒才抱著孩子和宋子玉姐弟走進屋。

見他們進來了，牧娜臉上扯起一抹略顯蒼白的笑。

宋恒走到床邊，“夫人你辛苦了。”

牧娜搖著頭道：“為夫君你生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母親辛苦了。”宋子凌道，“弟弟很壯實，日后定然也能像父親一樣為一個大將軍。”

牧娜的眉皺了一下，聽見這話倒是沒有多高興，習武進軍營爬滾打實在是太辛苦了，那戰場上更是兇險得很。

家里已經有兩個軍人了，不想讓這孩子在當軍人了。

穩婆都說了這孩子頭大聰明，日后完全可以走讀書考科舉這條路。

在看來，像弟弟那樣當個文臣，可比當武將安穩多了。

不用上戰場，不用跟家人分離，這家里人也不用擔驚怕。

“母親辛苦了。”宋子玉也輕輕地道了辛苦。

牧娜淡淡地看了一眼，輕輕點點了頭，又看著宋恒問：“夫君給我們家老三起了什麼名字。”

老三，宋恒的表僵了一瞬。

“宋子云。”

“子云。”牧娜將這兩個字在里過了一遍，“這個名字好，聽著就文雅得很，像是個讀書人的名字。”

宋子凌挑了挑眉，原來母親想讓子云做讀書人，難怪剛剛聽見自己夸子云壯實，能為像父親一樣的大將軍，并沒有多高興。

不過，他們家已經有兩個武將了，小老四做個讀書人當個文也好的。

日后他若是和父親在外頭打仗，在朝堂上也有個家里人為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