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平淡道：“若公主沒有銀子，屬下亦無能為力。”

李羨魚隻好道：“那等我籌夠了銀子，再來尋你。”

羌無對此顯然沒報什麽希，隻是恭敬地應了聲，便不再說話。

李羨魚也安靜地坐在椅上，等著臨淵回來。

不多時，槅扇重新被人推開。

李羨魚回去，看見玄年持劍而來。

他手中的劍足有三尺來長，兩寸多寬。通無半點紋飾，卻烏照人，似是玄鐵鑄。

李羨魚是瞧著，都覺得手腕發酸。

李羨魚忍不住小聲問道：“這柄劍看起來很重，你就這樣拿著，不沉嗎？”

臨淵並未作答，隻是隨意換了個持劍的姿勢。

三尺長的重劍在他的手中挽出一道利落的劍花，輕若無。

李羨魚眸輕輕一亮。

想起了自己在年節上，曾經見過的將軍舞劍。

靜若伏虎，若飛龍，驚豔非常。

隻可惜，不能常常看見。

可若是臨淵會的話，他練劍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能在旁邊跟著看上一會呢？

李羨魚的心雀躍起來。

莞爾：“那也不能總是就這樣拿著。等過幾日，宮裏的匠造司過來修葺殿頂的時候，我讓他們在你的配房裏做一個劍架吧。”

“你喜歡什麽木料的？花梨木？還是酸枝木？”

臨淵尚未開口，羌無卻突兀問道：“公主令他居於配房？”

李羨魚轉過視線，輕點了點頭：“西側殿還有許多配房空著，我便讓他先住著了。”

說著略微一停，有些遲疑：“隻是一間配房罷了。這應當，沒有違背宮裏的什麽規矩吧？”

羌無以指節敲了敲方才上名的錦冊，一字一句地重複道：“影衛，是公主的影子，跟在公主側，寸步不離。”

他加重了語聲：“夜晚，也從不例外。”

李羨魚微微一愣。

稍頃，明白過羌無話中的意┆

“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在披香殿裏，沒人能再欺負你。”

從玫瑰椅上站起來，拿起長案上的那盞碧紗燈遞向他。

“我要去睡了。這盞碧紗燈送你，往後可別再剝別人的皮做燈籠了。”

燈火微溫，照紅白，杏花眸笑意盈盈，不見怯。

年沉默良久，終是抬手，接過了紗燈。

“好。”

*

李羨魚回到榻上，重新更睡下。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傳來細的雨聲。

淙淙瀝瀝，如泉打青石，聲聲催人眠。

榻上的抱著自己的錦枕，漸漸連呼吸都變得勻停。

玄年自梁上躍下，步履無聲，往敞開的長窗行去。

在途徑李羨魚的紅帳前時，年的步伐短暫地一停。

他解下自己腰間佩劍放在李羨魚的紅帳外。

“我去去便回。”

語聲落下，臨淵不再停留。

形展間，已穿過敞開的長窗，殿外深濃夜。

雨夜昏黑，各宮簷下的風燈在雨風裏悠悠打轉，晦暗不明。

臨淵藏在一座假山之後，伏低了子，靜靜等著一列穿著蓑的金吾衛走過。

他留在宮中，並非單單是為了養傷。

他要在這偌大宮闕裏，找到兩人。

一是了一隻耳朵的權貴。

二是明月夜背後的主人。

前者是為了尋仇。

而後者，除尋仇之外，他還想問上幾句話。

關於他的份，他的過往。

夜雨沾，金吾衛們的背影消失於走道盡頭。

年的影隨而上，似一隻雨燕在晦暗穿行而過，又被大雨抹去所有痕跡。

*

寅時一刻，秋雨初歇。

年踏著最後一縷暮回返。

兩個時辰的景，隻夠他探明披香殿周遭的地形，草草弄清附近金吾衛們巡夜的規律。

對偌大的皇宮而言，不過冰山一角。

好在，他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找到他想找的人。

他穩下心緒，借著尚未散去的夜向前疾行。

在回到李羨魚宮室前，他途徑東偏殿。

此刻恰逢宮人換值。

兩名剛下值的宮，一壁支著眼皮往配房走，一壁小聲耳語。

“我在殿外聽見，裏頭又鬧了半宿。你說是不是連顧太醫的藥，也不靈驗了。這可怎麽是好？”

“有什麽法子呢？這些年來不都是這樣，好一陣壞一陣的。起初的時候，不也請陶院正過來看過，還不是束手無策。更何況如今這個形了。整個太醫院，也隻有顧太醫願意看在公主的麵上，往咱們披香殿裏走一走。若是哪一日公主出降了……”

“若是公主出降了，這披香殿，便也要徹底敗落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歎了口氣。

們的談話聲並未令臨淵停步。

他徑自回了自己的配房，將換下，在天尚未破曉前，重回李羨魚的寢殿，取回佩劍，無聲掠至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