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說，說想請您去東宮赴宴。讓我將請柬轉給你。”

想了想，覺得大抵是瞞不住的，便又小聲道：“聽說，那日玥京城裏所有的世家名流都會到場。皇兄還想趁著這次機會，在宴席中，為皇姐選一位駙馬。”

駙馬兩字一落，寧懿徐徐收回手去。

目微瞇，注視李羨魚半晌，倏然捧腹笑出聲來，像是聽見了什麽格外好笑的笑話：“駙馬？我那位皇兄，居然還想著給我選個駙馬？”

俯湊近，手去李羨魚的臉：“小兔子，你覺得我需要這東西麽？”

剛從浴水裏出來，指尖這般的燙，令李羨魚下意識地往後了子。

這一後躲，的視線無意間下垂，看見寧懿皇姐的心隨著俯的作而鬆敞開些許，出一線起伏的玉，與幾道落花似殷紅的痕跡。

李羨魚雙頰微紅，錯開視線。

小聲提醒：“皇姐邊的小宮娥手勢也太重了，沐浴的時候都把皇姐的紅了。”

的語聲落下，寧懿麵上的笑意反倒愈濃了些。

“小兔子，你真是什麽都不明白。”寧懿自顧自地笑了一陣，又道：“你邊那個影衛，也是個不頂用的。這麽久了，什麽都沒教會你麽？”

李羨魚輕蹙了蹙秀眉。

雖不大明白，這與臨淵有什麽關係，但也不喜歡無緣無故地說臨淵的不是，即便是的皇姐。

於是轉過來，蹙眉反駁：“臨淵他很好。”

而且臨淵也不是什麽都沒教。

臨淵教了聽聲辨位的，隻是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學會。

寧懿又笑：“小兔子還學會護食了。”

李羨魚抿，不搭的話，隻是將請柬又往手裏遞了遞：“皇姐想笑嘉寧便笑吧。但是笑完了，記得赴宴便好。”

寧懿看著，眸裏有興味流轉而過。

“我原是不去的。”寧懿換了個姿勢，語聲慵懶：“但奈何你邊的人不得用。倒讓我不得不接這張請柬了。”

寧懿輕撚起那張請柬，似笑非笑地著李羨魚，又湊近了些，在耳畔吐氣如蘭：“小兔子，雖說是為我選駙馬，但你若是看中了誰，與皇姐說一聲。也不是不能弄進宮裏來。”

李羨魚輕輕一愣，訝然轉眸向。

弄進宮裏來？

像是當初帶臨淵宮那樣嗎？

可是，一名公主隻能有一位影衛。

除非，寧懿皇姐的意^o^

*

天邊晚雲燒盡，夜幕重重降下。

披香殿錦榻上，李羨魚睡得不大安穩，纖細的秀眉蹙著，眉心一層層地泌出汗來。

沉在自己的夢境裏。

夢見提前到了兩日後的東宮小宴。

與臨淵扮作薑家兄妹一同席，連第一茬送上的八寶攢盒都還未來得及打開，便有一對陌生的夫婦過來相認。

他們俯與道謝，說這些日子多謝公主照拂。

臨淵也將那串金鈴還給，說祝往後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站起來，又被趕來看熱鬧的世家子弟們團團圍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對陌生夫婦把臨淵帶走。

眾目睽睽下，甚至都不能問一聲，他的本名什麽，還會不會回來。

當夢境裏的年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時，李羨魚終於從夢境裏驚醒。

捂著心口從床榻上坐起來，羽睫隨著呼吸而輕輕唞。

好半晌，才手開了紅帳，小聲喚道：“臨淵？”

殿寂靜，回應的，唯有遠燈燭燃燒所發出的輕微聲響。

“臨淵？”

李羨魚又喚了一聲，仍舊是沒有回應。

臨淵不在殿。

仿佛夢境了真，那名總是跟在側的玄年，終於也像是春來時梅花上的雪一般，在日出之前，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李羨魚輕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臨淵應當是暫且忙自己的事去了。

興許一會便會回來。

李羨魚沒了睡意，披站起來，就著長窗外來的微弱月行至窗畔。

窗外夜靜謐，凰樹的樹葉被夜風搖，在窗前投下一重又一重搖曳的影。

李羨魚將手肘支在窗楣上，托腮著天穹上圓如白壁的明月。

今夜的披香殿似乎格外安靜，細想來，應當是了那名會給念話本子的年。

但李羨魚想，遲早會有這一日的。

應當提前習慣才是。

李羨魚這般想著，心緒卻始終不高。

索從長案上又拿了那罐鬆子糖過來，就著月一枚一枚慢吞吞地吃著。

當吃到第三枚，都快嚐不出甜味的時候，沉在夜裏的凰樹倏然輕微地搖晃了一下。

李羨魚下意識地抬起眼來。

看見玄年姿輕捷地從凰樹繁茂的枝葉間躍下，黑靴點地，一個縱，便到了窗楣跟前。

兩人對上視線，臨淵作微頓。

“公主？”

臨淵鬆開握佩劍的右手，逾窗進來，發梢與夜行上皆有被夜沾的痕跡：“公主還未就寢嗎？”

李羨魚沒有回答。

捧著糖罐著踏夜歸來的年，羽睫沾，杏花眸裏水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