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李羨魚挾起一塊棗糕放到自己碗裏，若有所思道：“我是在想，這次的年節，應當是要在去和卓雪山的路上度過了。”

臨淵執箸的長指微頓：“公主是想念玥京城了嗎？”

李羨魚略想了想，輕聲道：“倒也不曾。隻是，我之前的年節都是在玥京城裏過的。”

“今年，還是我第一次在皇城外的地方過年。”

也說不上這是什麽。

究竟是新奇，還是陌生，還是不安。

抑或是，兼而有之。

臨淵青羽睫淡垂，平靜道：“臣會陪著公主。”

他說得這樣平淡而自然。

卻讓李羨魚的心跳悄悄了一拍。

微紅著臉垂下眼去，紅微啟，想要與他說些什麽。

可話到了畔，卻又徐徐停住，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落下。

臨淵的視線隨之落來。

他問：“公主想與臣說什麽？”

李羨魚被他這樣一問，麵上愈紅，有一種被窺見心緒的慌。

忙抬起銀箸，挾了塊春餅給他，局促輕聲：“等用完晚膳再說吧。”

臨淵淡應了聲，沒再追問。

他重新垂眼，執起銀箸，開始吃起李羨魚挾到他碗裏的春餅。

李羨魚也鬆了口氣，從食盒裏捧過那碗山藥圓子來，掩飾般地小口小口地吃著。

廂房外夜風漸起。

燈架上的燭焰隨著風聲左右搖曳，燈火時明時暗。

帶起李羨魚的心緒悄然起伏。

適才，其實是想問問臨淵。

年節將至，他可要回家去過年節。

家中可還有人在等他。

可是話到畔，卻想起，臨淵似乎，極與提及自己的世。

時至今日，也隻知道臨淵不是本國的人。

他有一位關係並不友善的兄長。

除此之外，對臨淵的過往，似是一無所知。

這樣想著，便又從湯碗上抬起眼來，悄悄覷了他一眼。

對側的年顯然是察覺到了。

他握著銀箸的長指一頓，但最終沒有抬頭，隻是仍舊打量。

李羨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又給臨淵挾了塊棗糕，便乖乖低下頭去吃的圓子。

想，興許是臨淵的家人對他並不好吧。

那，還是不要問他的好些。

的思緒落下，一頓晚膳也很快便被用完。

兩人先後擱下銀箸。

李羨魚從木椅子上起，想去洗漱後歇下。

可還未抬步，卻被臨淵握住了皓腕。

他又一次詢問：“公主晚膳的時候，想與臣說什麽？”

李羨魚回過來，纖長的羽睫輕眨了眨，給自己找出個理由來。

“白日裏的時候，你打雙陸輸給我了。說好的，要讓我畫上一筆。”

“方才月見來的急，我還沒來得及落筆。”

臨淵失笑。

他鬆開李羨魚的皓腕，起給拿了支湖筆，對李羨魚道：“公主畫吧。”

李羨魚秀眉彎起，匆匆從自己的妝奩裏找了盒胭脂過來，以湖筆的筆尖沾了，又對臨淵道：“你坐下來，我夠不著你。”

臨淵重新坐落。

李羨魚拿著湖筆走到他跟前，手捧著他的臉，尋找著合適的，可以落筆的地方。

但很快，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間。

臨淵的很薄，弧度優，略帶點笑意的時候，格外的好看。

但他偏偏是個冷淡的子。

素日裏極與之外的人說話，麵上的神也總是冷峻。

加之一雙眼濃黑，卻又淺淡，兩相映之下，便更是拒人於千裏之外般的寒。

李羨魚不由得想：

若是深豔些，看著，會不會便沒這樣不好親近了？

這般想著，手裏的胭脂筆也輕落在他的薄上。

的筆尖輕輕掃過，臨淵的劍眉隨之皺。

像是極不習慣這樣的♪。

李羨魚卻並沒有察覺。

的視線專注地落在臨淵的上。

一手捧著他的臉，一手拿著胭脂筆，似素日裏給自己塗脂那樣，沿著他的線細細描摹過去，又將空餘的部分細致填好。

直到，他原本的徹底被掩蓋。

取而代之的，是胭脂鮮豔而濃烈的。

襯著臨淵冷白的，清絕的容貌，便似梅花開在雪上。

冰冷孤清的豔。

李羨魚捧著他的臉輕愣了愣，不由得輕輕歎道：“沒想到會這樣好看。”

說著，便擱筆牽過他的手，迫不及待地帶著他走到妝奩跟前。

李羨魚親手捧了麵銅鏡給他，眉眼彎彎地道：“臨淵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臨淵瞥了眼。

濃黑的眼裏看不出什麽緒。

他道：“在公主的上，會比在臣這要合適的多。”

李羨魚輕輕一愣，本能地辯解道：“可是，我素日裏也塗口脂……”

許是的本就鮮豔的緣故，並沒有這樣大的區別。

的話還未說完。

臨淵便已俯，吻上微啟的紅。

將還未盡的語聲盡數吞沒。

李羨魚的雙頰倏地通紅。

有些不知所措地了他一眼。繼而，怯地輕闔上眼，著臨淵的長指抬起的下頜，薄在的上輾轉，將那道石榴紅的胭脂，沾染到的瓣上。

隨著他的吻深，李羨魚嚐到製作胭脂的石榴酸甜的味道，帶著膏本微微的意，將所有的都無限地放大。

奇特而令人麵紅的，令李羨魚本能地想要往後退避。

臨淵修長的手指隨之上起伏的蝴蝶骨，將桎梏在懷中，更深地吻落下去。

直至李羨魚的上染滿了胭脂紅意。

直至的雙頰微紅，呼吸紊，抱在懷裏的銅鏡悄然自指尖墜下。

臨淵信手接住，將銅鏡放在妝奩上，睜開濃黑的眼去看緋紅的雙頰。

李羨魚到他的羽睫掃過麵頰的微弱♪。

有些。

李羨魚卻赧地不敢睜眼。

直是著臨淵修長的手指過的雙頰，又徐徐垂落，打開了領口的兩枚玉扣。

他更低地俯下`來。

溫度熾熱的吻過纖細的頸，又停留在的肩胛上。

像是咬他時那樣，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李羨魚這才知道，當初咬臨淵的時候，他是什麽樣的。

這樣的，這樣的，讓忍不住輕輕喚了聲。

寂靜的冬夜裏，的聲音輕而甜糯，令眼前的年沉了眸。

李羨魚回過神來，麵頰通紅，手掩住自己的，繼而又慌地拉起鬥篷的領口，將自己裹住。

轉過臉去不敢看他，語聲裏也似在騰騰往外冒著熱氣：“我，我要去洗漱歇下了。”

找了個借口，便掙紮著想要逃走。

臨淵握著的皓腕，眸底晦暗地看了許久。

終是咬牙鬆開了。

李羨魚慌張往回，將自己連鬥篷帶人地裹進錦被裏。

還將被角拉高，藏住了自己通紅的臉。

室安靜了一陣。

似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與錦被外，臨淵微微紊的呼吸聲。

李羨魚得不敢抬頭，唯有闔上眼。

想讓自己快些睡去。

但稍頃，聽見錦被外傳來臨淵略顯低啞的語聲。

“公主。”

李羨魚將眼睛闔得更。

努力想裝作自己已經睡著的樣子。

而錦被外，臨淵又低低問了聲：“公主不是要去洗漱嗎？”

李羨魚這才想起這回事來。

心虛地沒有回答。

臨淵等了稍頃。

繼而他淡聲道：“臣帶公主過去。”

李羨魚輕輕一愣。

還未來得及明白過他話裏的意思，便覺得自己子一輕。

卻是連被臨淵連人帶著錦被從榻上。

失重傳來，李羨魚再也無法裝睡。

本能地手環上他的頸，睜開一雙瀲灩的杏花眸向他。

慌輕聲：“臨淵，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臨淵垂眼看，濃黑的眼裏仍有未褪的愫。

“浴房。”

他垂落羽睫，修長的手指輕拂過的。

看著指尖染上的淡淡紅意，他的語聲低啞：“至，先將胭脂洗了。”

作者有話說：

來晚啦QAQ

這章也會發100個咕咕的小紅包。

第78章

李羨魚將通紅的臉往錦被裏藏,環著他脖頸的素手垂落下來一隻,輕推了推他還停留在頰畔的大手。

囁嚅著辯解：“我自己會洗……”

臨淵側過視線，置若罔聞。

他抱著李羨魚大步走過寢間與浴房相隔的圍屏,將連人帶著錦被一同放在浴桶邊的雕花高幾上。

幾麵與他的腰際平行,李羨魚坐在幾上，足尖都夠不著地麵。

上的錦被也隨之一鬆，往下落。

寒意襲來。

李羨魚下意識地垂手,將墜落的錦被抱起,重新擋在自己的心口。

從錦被堆裏仰起臉來,以一雙瀲灩的杏花眸向他。

臨淵的視線頓住。

他眼沉沉地凝一陣，終於還是忍不住,重新俯下`來，將上沾染的胭脂吃下。

彼此的呼吸纏良久。

直至李羨魚承不住,呼吸紊地挪往後閃躲。

臨淵這才放過了。

他垂眼斂下眸底晦,取幹淨的方巾沾了清水，緩緩拭過李羨魚殷紅的瓣。

將僅剩的胭脂拭去,留下的齒痕平。

李羨魚緋紅著臉，將裹在上的錦被塞給他，蚊吶般輕聲：“臨淵，你，你出去一會。”

赧然輕聲：“我想洗沐。”

臨淵長指微頓。

終是接過錦被放回榻上，對李羨魚道：“臣去替公主準備浴水。”

李羨魚麵上一燙。

匆促自高幾上下來，抬手輕握住他的袖緣。

“這樣，這樣的事，還是讓月見們去便好。”

臨淵回,視線落在酡紅與吻過後愈發鮮豔的紅上。

略微停留後,他淡淡垂下羽睫：“公主現在的模樣不宜見外人。還是臣去便好。”

他說罷,便將李羨魚握在他袖緣上的指尖放落。形隨之暗。

毫不給拒絕的機會。

一炷香的時辰後，浴水備好。

而臨淵也退到圍屏外去等。

李羨魚攏著鬥篷，隔著圍屏赧赧叮囑他：“洗沐完我自己會出來的。你，你可千萬別進來尋我。”

臨淵低低應了聲。

他握了畔的長劍，側首去看窗外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