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搖頭：“要不，再等上三兩日。等兩三日後，再去請皇兄的聖旨也不遲。”

臨淵問道：“公主可還有什麽事想做？

李羨魚輕聲答：“我想，先試著去學會騎馬。”

這樣，便可以騎馬去江陵了。

不用總坐在軒車裏，隔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小窗子去看外間的風景。

臨淵沒有拒絕。

他俯，將李羨魚打橫抱起，往馬場的方向而去：“臣帶公主過去。”

李羨魚手環過他的頸。

看著旁的紅牆流似地倒退而去，顯出宮道旁初見新綠的梧桐與楊柳。

似有柳絮蓬鬆飛起，順著春風鑽進的領口，絨絨的。

李羨魚左右了。

見此宮道上並無宮人，便回右手，將那枚飛進去的柳絮拿出，讓它停留在指尖，重新被春風帶走。

*

這三日中，李羨魚有大半的是在馬場裏度過。

這次仍舊是選中那匹皮白得發亮的駿馬，想騎著它去江陵。

可那駿馬仍舊是毫不配合。

一坐上馬鞍，駿馬便蹬跳著想要將甩下。

後來許是見臨淵在側，它不能得逞，便索又換了方式。

當李羨魚騎上它後，不是在原地站著不，便是往後倒退，最後甚至還直接躺在地上，任憑李羨魚怎樣拉韁繩也不肯起來。

李羨魚卻也沒有讓臨淵將它拽起。

而是讓他幫忙找了張小木凳過來。

就坐在小木凳上，托腮著那匹馬，溫溫地道：“你若是不嫌冷。就躺在這裏便好。我就坐在你旁邊看話本子，吃點心啦。”

駿馬聽不懂人話，隻是幹瞪著。

李羨魚也不生氣。

真的拿了話本子過來，安安靜靜地在旁邊看著。

一看便是大半日。

若是覺得有些了，便與臨淵一同用些小廚房帶來的點心。

就這樣一連過去兩三個時辰。

駿馬始終躺在春日裏微寒的地麵上，一口草料也不曾吃上。

而李羨魚裹著的兔絨鬥篷，坐在的小木凳上，舒舒服服地看的話本子，吃帶來的點心。

接連兩日皆是如此。

直至第三日的時候，一場春雨降下。

和煦的日散去，冬日未散的寒氣重新卷裹而來。

李羨魚的手裏便添了隻熱騰騰的湯婆子。

馬場中，春雨綿綿。

臨淵替執傘，而李羨魚依舊是坐在的小木凳上，膝麵上放著一本嶄新的話本，抱著的湯婆子心頗好地慢慢翻看。

看到彩的地方，便講給臨淵聽。

兩人言笑晏晏，和樂融融。

而駿馬躺在地上，皮，冷得有些發抖。

在李羨魚又從食盒裏拿出一塊熱騰騰的米糕的時候，駿馬終是忍不住，長嘶一聲，四蹄一蹬，驀然從地上翻而起。

方站穩，它便猛地抖起上的皮。

雨水混著泥點飛而出，眼見著便要濺上李羨魚月白的。

臨淵淡看一眼，手中的玉骨傘一橫，便將泥點盡數擋住。

幾點雨水從天穹上墜下，落在李羨魚的半垂羽睫上。

輕眨了眨眼，側首看向那匹站起來的駿馬，滿懷期許地對臨淵道：“現在我是不是能騎它了？”

臨淵掃了眼滿泥水，氣得直噴鼻響的白馬，淡聲道：“臣先帶它去清洗。”

李羨魚期許點頭。

捧著湯婆子站起來，與臨淵一同走到馬房跟前。

臨淵牽著駿馬進馬房，而則在馬房前的滴水下等著。

臨淵的作很快。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匹駿馬便又被他重新自馬房中牽出。

不同於方才的渾泥點。

此刻這匹駿馬已被洗得幹幹淨淨，白得發亮的皮上，還配好了鞍韉。

綿的春雨卻仍未停歇。

臨淵抬首看向雨中的天穹：“如今還在落雨，公主要等明日嗎？”

李羨魚也抬眸了。

見僅是濛濛細雨，便道：“還是不等了，回去的時候及時更，喝兩碗薑湯便好。”

臨淵應聲，替將配好鞍韉的駿馬牽到馬場正中。

李羨魚跟著他走到駿馬側。卻在即將上馬的時候微微側過來，踮足湊近臨淵耳畔，悄聲叮囑他：“要是它再摔我下來，你可要接住我。”

齒間的熱氣拂過臨淵的耳垂，微微的。

臨淵眸微暗，但終究未說什麽，隻是淡應了聲，抬手將扶上馬背。

李羨魚在鞍韉上坐穩，試著用臨淵曾經教過的話去馬。

雙手各握一韁，持韁短，韁繩握在掌心，拇指上。

繼而——

嚐試著用小輕夾了下馬腹。

駿馬似乎有些不悅，又噴出一聲重重的鼻響。

臨淵眼微抬，對李羨魚道：“看來它並不馴服。公主還可讓它在地上多躺幾日。”

駿馬瞪向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聽懂了。

稍頃，終是不不願地邁開四蹄，在馬場裏小跑。

李羨魚驚訝又雀躍。

握住手裏的韁繩，著馬背上的起伏。

新鮮又有趣。

仿佛學會騎馬，也沒有想象中那樣艱難。

就這般駕著駿馬圍著馬場小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杏眸明亮地看向還在此等的年。

“臨淵，我這樣是不是就算學會騎馬了？”

臨淵輕輕笑了聲。

他同樣翻上馬背，從李羨魚的後擁著。

修長有力的手臂環過的腰側，握住雪白的素手，連同駿馬的韁繩一同握在。

李羨魚側過臉去他，雙頰微紅：“臨淵，你上來做什麽？”

臨淵卻將擁得更。

“公主坐穩。”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銀鞭隨之落下。

駿馬吃痛，長嘶一聲，在馬場中揚蹄狂奔。

馬背上頓時顛簸得厲害，像是隨時都會將李羨魚摔下。

李羨魚心跳得厲害，本能地抬手，握住臨淵的手臂。

張道：“臨淵，這次它是真的要將我摔下來了。”

臨淵的語聲自後傳來，是素日裏的平穩，令人無端覺得心安：“臣絕不會令它這樣做。”

李羨魚在顛簸的馬背上將他的手臂握得更，努力克服著心底的慌，輕點了點頭：“那我相信你。”

駿馬仍在往前飛馳。

李羨魚也漸漸習慣了馬背上的顛簸。

正當想與臨淵分這個喜訊的時候。

臨淵卻在後低低喚了一聲的小字。

“昭昭。”

李羨魚回過臉去，抬起羽睫向他：“臨……”

甚至未來得及喚出他的名字，臨淵便已俯，吻上微啟的紅。

他一手持韁，一手托著的後腦，在顛簸的馬背上深深吻。

李羨魚雙頰紅。

未持韁的素手抬起，輕抵上他的膛，想要將他推開些。

卻又想起他們如今是在馬背上。

李羨魚微微遲疑的功夫，齒關已被打開。

臨淵眼濃沉，將錮懷中，向索取更多。

駿馬飛馳，春雨沾。

臨淵上熾熱的溫度過薄薄的武袍傳遞而來，洶湧地將包圍。

李羨魚指尖蜷起，雪白的頸微仰。

臨淵的吻也順著的紅往下，一路吻至纖細的頸上，又在白日裏留下的那枚紅印上流連。

繼而，他添了幾分力道，毫不遲疑地深吻下去。

李羨魚指尖一，手裏的韁繩險些拿不住。

語聲綿地道：“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從馬背上掉下去……”

臨淵沒讓再說下去。

他在濛濛春雨中，重新吻上李羨魚的紅。

兩人的呼吸纏，漸，似這場春雨纏綿。

臨淵不再揚鞭。

他們騎著的駿馬也終是在馬場中央徐徐停步。

李羨魚握韁的指尖鬆開，緋紅著雙頰倚在臨淵上。

而臨淵單手環過的腰肢，俯將下頜抵在的肩上，眼沉沉，素來平穩的呼吸此刻如此紊，拂在李羨魚白的頸上，燙得灼人。

李羨魚殷紅的麵上更紅一層。

忍不住側過臉來看他，蚊吶般問：“臨淵，你在想什麽？”

怎麽連呼吸都燙得這樣厲害。

臨淵呼吸一頓，咬牙將擁得更。

那雙青的羽睫垂落，掩住滿是晦的狹長眼。

他埋首在的頸間，音喑啞沉沙，帶著微微切齒的意味：“在想婚後的事。”

*

春雨歇時，李羨魚與臨淵自馬場中回返。

寢殿的支摘窗虛掩著，雨後的日從窗隙裏朦朧而來，映在的雙肩上，潔瑩白的一層玉。

李羨魚躲在繪著連枝海棠的錦繡屏風後，將被春雨濡的裳一一換下，又隔著這座屏風輕聲與臨淵說話。

“臨淵，我們明日便走嗎？”

臨淵背對屏風而立。

但屏風後輕的解聲還是簌簌傳來，令五敏銳的年脊背繃，語聲裏有些抑：“臣今夜便去準備。明日清晨，即刻。”

李羨魚從屏風後探出半張雪白的小臉，微微訝然道：“怎麽倏然那麽急？”

臨淵回首，短暫地睨一眼。

微微有些咬牙地問：“公主覺得呢？”

李羨魚紅微啟，似想再問他一句。

但旋即，又想起方才馬背上的事。

濛濛春雨中，他們薄衫半，烏發纏。

臨淵拂在頸間的呼吸是那般燙熱，形的變化也是、也是那樣的明顯。

似懂非懂，朦朦朧朧間似猜到什麽。

卻又不敢細想。

更不敢問他。

李羨魚通紅著臉穿上錦，赧地不敢出聲。

臨淵也側過臉去，齒關微咬：“臣今夜不在披香殿中過夜。公主早些歇息。”

李羨魚聞言又從屏風後探出臉來。

還未來得及問他今夜想去哪裏，一抬眼，卻見寢殿空空如也，早已無了年的蹤影。

李羨魚輕輕喚了他一聲。

見披香殿無人應答，便也不再更，而是穿著的錦從屏風後出來，往榻上睡下。

在銀白月裏輕闔上眼，聽著窗外夜風搖凰樹葉的娑娑聲。

想著明日大抵是個晴日。

*

臨淵再度回來的時候，已是翌日清晨。

彼時李羨魚方洗漱罷，正最後清點著要帶去江陵的件。

臨淵卻逾窗進來。

手中還抓著一隻齜牙咧，正掙紮著想要咬他的雪貂。

李羨魚放下手裏的件，輕訝出聲：“這不是寧懿皇姐的雪貂嗎？怎麽會在這裏？”

想了想，抿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