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架橋,車行就順暢了。開了一段後,溫以寧頻頻回頭,猶豫了片刻,還是告訴陳颯:「颯姐,後面有輛車好像在一直跟著你。」
陳颯抬起頭,看了眼後視鏡,一輛銀的Bugatti Veyron始終跟在車後。
溫以寧注意到的表,有排斥,有煩擾,有無奈,甚至有那麼一瞬,愁雲過眉間。短暫失態,陳颯一腳油門下去,兇悍霸道地超了三輛車,生生地將那車給甩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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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平晚上請唐其琛吃飯。他不知從哪兒挖來的一個做日料的廚子,據說是做過國宴的那種。唐其琛到時,該來的都到齊了。能到家裡聚著的,都是過的,彼此都,兩個年齡稍小的紛紛他哥。傅西平盤兒坐地上玩游戲,回頭見著人直嚷嚷:「你什麼況啊,加班連飯都不吃了是吧?」
柯禮笑著幫答:「唐總去了兩天蘇州,今天回來的,一堆事要理。」
傅西平沒在意,隻衝廚房喊了聲:「行吧,齊活了。」
唐其琛對生魚片沒太多興趣,或者說,他對吃的都不太興趣。傅西平要給他倒清酒,柯禮給攔了下來,「別讓他喝了,他病還沒好呢。」
「怎麼了又?」傅西平抬起頭,酒瓶剛剛傾斜就給停住, 「老病啊?」
唐其琛淡淡的:「不是。」
「自個兒的子得當心,咱們這年齡卡在中間,都是爲以後打底子,現在還能扛,四十往後,病痛可就都來了。」傅西平勸得也一個真實意,「小柯你是他邊的人,平時多提醒。」
柯禮點頭:「放心,我會的。」
傅西平這房子大,近一百平的客廳寬敞亮堂。他是正兒八經的設計系畢業,房子裝修得很有個人風格,最醒目的就是墻上那個100寸的電視屏,傅西平多數時候用來玩兒遊戲和看電影。今天人多,就放了電視直播。
「看,安安呢!」一人指著說。
正放著東亞臺的一個慈善活,這幾天微博討論也熱烈,國一綫明星都有出席。正好是走紅毯的環節,安藍和今年的新晉影帝走在一起,微博話題後面瞬間就跟了一個「」。
「這造型不錯。」傅西平嘆:「那時候還是跟在我們後頭跑的小丫頭片子,一會兒都這麼大了。誒,前天晚上還跟我發微信,問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
唐其琛嗯了聲,「事多。」
「那你也空給回個電話。」
友人在旁搭腔:「安姐都夫石了。」
一陣笑。
傅西平丟了個龍蝦殼到那人頭上,「開你安姐的玩笑,膽兒很嘛。」
說是玩笑,其實也半真半假半試探。玩不到一塊的,就不會出現在這裡,都是知知底的一圈人,安藍對唐其琛的心思那是步步清風,明白人一看就能到。好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安藍也是男孩兒個,對誰都沒個正經,但一到唐其琛跟前,看他的眼神都是要命的。
一種慣思維吧,誰都覺得這兩人遲早得在一起。
大夥兒都調侃,這會子又把話題往安藍上扯了。
「哥,先跟你個底啊,你不是下個月生日嘛,做好準備啊,安安忙活著給你準備個大型賀禮呢。」
「賀什麼禮啊,滾一邊兒去,我哥沒那麼老。」
「誰讓你劇了,打,現在打電話給安安,不死你!」
「臥槽別!人家在參加活呢。」
蹦出一個鬧騰的,直接往電視屏幕前竄,張開手做話筒狀,對著畫面上的安藍誇張尖:「安安!其琛哥哥在這裡!」
鬧一團,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兒。
傅西平想起剛才柯禮說的,於是慢八拍地重提,「哦,對了,你這兩天去哪兒了?蘇州?你跑蘇州幹什麼去了?」
唐其琛坐在沙發上,人是往後仰的,疊著,整個人漫不經心的。聽到這裡,他抬起眼睛,眼神安寧而深沉,對傅西平說:「沒幹什麼,就是跟人表白了。」
語畢,熱鬧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表、作、笑臉統統暫停。
八風靜止,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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