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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風流人物》癸字卷 第八百零一十六節 幹就是了!

第2757章 癸字卷 幹就是了!

全城震

東西長安街是何等地方?

以承天門外爲中點,西面是大時雍坊和小時雍坊,是整個京師城中非富即貴的人家居所,而且也是重要的商貿和娛樂集中區域,同樣重要的署也集中在大時雍坊。

東面則是南薰坊、明時坊和澄清坊,這同樣是中上層民衆居住的區域,南薰坊更是武勳爲主的富貴人羣居住區。

承天門就是社稷壇和太廟,可以說宮中一樣有無數人聽見這此起彼伏綿延不絕的口號聲。

一時間整個東西城中,員百姓都能聽到了這震耳聾的吶喊聲,在震驚之餘,百姓們更多的還是好奇和興,大周朝一百多年的故事這就要結束了,小馮首輔要當皇帝了,和那前宋趙匡胤當皇帝一樣麼?

要不要大赦天下,還得要犒賞三軍,甚至咱們這京師城裡百姓也能著沾點兒,萬一這小馮首輔當了皇帝,讓朝廷給咱們京師城裡擁戴的百姓人人都發上三五百銅錢呢?與民同樂,共富貴嘛。

但對員們來說,意義卻不一樣了。

這是要變天了麼?

到底是針對閣的,還是真的想要推翻張氏天下了?

一干武人自然是想不到那麼多的,在他們看來,既然要造反,那就造個痛快,索連皇帝到大臣都一干解決了,就只剩下小馮首輔最好,一個人當了皇帝,大家保著他,升發財,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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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聲從登萊鎮這邊開始,迅速波及到整個江北鎮士卒,然後沿著長安街向西,京營賀虎臣部、楊肇基部,然後就是遼東軍、東江軍以及薊鎮承祿部,最後歸結到最西面的山西軍,以及靠北一些的薊鎮黃得功、左良玉部和宣府鎮尤世祿部。

所有這些武人的心氣這一下子都被調起來了,別的他們不懂,但是造反之後從龍之功那大家都是懂的,誰最先喊,最先出力,那就是功勞最大,日後論功行賞,那就是首當其衝,當然這裡邊風險也最大。

但現在登萊鎮那邊已經先喊起來了,大家夥兒心氣都燥了起來,誰願意後人?

他們喊歸喊,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行,所以這擁戴之功還說不一定,誰功勞最大,還得要看誰最先找到小馮首輔,把他推上皇位,誰先把一干文臣們拿下迫使他們承認小馮首輔黃袍加爲帝,這纔是最大的功勞。

賀人龍喊出了這“小馮首輔當皇帝”這個口號時,還有些惴惴的。

之前無論是小馮首輔還是曹文詔那邊傳來的消息看都沒這一出,都是想要閣諸公和重臣們,讓他們暫停裁軍,確定攻伐蒙古戰略,這樣也算是把軍隊保下來了,誰曾想怎麼自己腦子一熱,面對著無數兄弟,這話匣子就剎不住了,一下子就直接說要改朝換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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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人龍也想不起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反正就是稀裡糊塗話題就走偏了,節奏也被帶起來了,然後就一下子燃了起來。

一直到江北鎮、京營乃至西面的遼東和東江鎮的士卒也都跟著開始喊了起來,賀人龍心裡才踏實下來,這個口號沒喊錯,小馮首輔當皇帝,通俗易懂,簡單明瞭,他不當皇帝,這文臣們事後翻案,怎麼辦?

只要小馮首輔當了皇帝,誰想要翻案,那就是要翻小馮首輔的案,就是要挖小馮首輔的底了,決不能忍。

見賀人龍還有些愣怔,高傑卻早已經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道:“大人,您還等什麼呢?趕去西邊兒三爵街,找到小馮首輔擁他宮啊,這邊我去和京營賀虎臣那邊協商,一併把八部公廨和文淵閣圍了,把這些文臣們都一起押到承天殿,今兒個就把這大事給辦下來,……”

賀人龍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正當如此,江北鎮蔡烈那邊……”

“蔡烈那邊還是我把他拉著,咱們還得要去把八部公廨和文淵閣這邊都圍住,大人,尤世祿和黃得功、左良玉他們都在西邊,只怕你還得要和他一道分這個功才行,……”高傑話語裡不無憾。

聽得出高傑話語裡的不甘,賀人龍此時已經清醒過來了,搖了搖頭,“鷂子,潑天富貴固然人,這裡邊風險也得要大家一起來擔著,否則人家這麼多人也都是不遠千里來的,卻被咱們一家獨得,人家能答應麼?一旦有個意外,人家給咱們背後反戈一擊上一刀,那咱們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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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傑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就是單純的心不甘心,好不容易搶得這頭功,冒了多大危險,卻還要和人分,的確不是滋味,但賀人龍說得也沒錯,真要獨佔全功,那就太招人恨了,弄不好就要被人揹後刀了。

一旦定了下來,賀人龍就變得格外果斷有力起來。

這要擁戴小馮首輔當皇帝,三方面裡一方面都不能,小馮首輔是一方面,朝中羣臣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宮中的皇上,嗯,甚至還包括太上皇——萬統帝在,都得要看管起來,否則這中間任誰出點兒差錯,都得要功虧一簣。

賀人龍立即派人去聯絡賀虎臣,乃至曹文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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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估計賀虎臣也做不了主,雖然賀虎臣心也是一樣期待。

曹文詔得到消息時,傻了。

演變這樣,出乎所料,甚至連小馮首輔那邊也沒給他說這一出啊,怎麼就變這樣了?

但想到這賀人龍和高傑二人,一個是賀瘋子,一個高鷂子,平素就是要飛起吃人的,曹文詔又覺得不奇怪了,一個是桀驁不馴,一個是膽大妄爲,都是不省心的主兒,這一趟進了京,不折騰出點兒駛來,那纔不正常,但這一出卻弄得太大了。

只是事已至此,已經容不得曹文詔多想了,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那曹文詔當然也不會怠慢。

天大的富貴憑空落到自個兒頭上,天予不取,反其咎,這還能有什麼好想的?

幹就是了!

人有點兒不舒服,更得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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