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在幽冥修真界渡過了數年時間,數年時間中,獨自一人走過很多境和險地,也融到坊市之中走走看看,卻再也沒有遇見足以讓招凝覺危險的事。
這一日,招凝空站在高空三千里,俯瞰整個九州西北之地,大地渺小如紙上畫作。
當年九州商會,經大衍卜算,得大兇之卦,招凝踟躇之下,毅然來到九州西北。
可是除了驒奚之死、幽都之,招凝并沒有迎上任何大兇,也沒有經歷其余特殊。
招凝對大兇之兆的預言沒有放下,反而更加抑了。
那段及大道果的悟,由虛無縹緲逐步落到實。
可是,招凝并不會永遠停留在九州西北,天機重重,大道渺渺,便順其自然、遇危化難吧。
招凝空往昆虛的方向飛去。
快要抵達昆虛的時候,卻遇見了清霄宗的飛舟,飛舟上,尚夏正夫子般帶著一群孩子跟念著道書。
有孩子跑神,無意中看到高空中的招凝。
大喊著,“天上有個人。”
尚夏微驚,能避開他神識的必是金丹之上,他瞬而起,護崽式展開手臂,長袖似簾幔,擋住孩子們。
孩子們機敏意識到可能有危險,到角落,在一起。
招凝無奈,周薄云撥開,完全顯出形。
尚夏轉驚為喜,“太姑!是您!”
招凝瞬息落在舟上,尚夏小步到招凝前,笑著拱手一禮,“太姑,幾年未見,還以為您又要閉關許久呢。”
他后的小孩懵懂而好奇地盯著招凝,好似在想,為什麼這麼好看的姐姐會有這麼大的輩分。
招凝目轉到小孩們上,他們上的靈都很稀薄,是凡俗的小孩兒。
對上招凝的目,小孩們似模似樣的學著尚夏的作朝招凝行禮。
招凝勾出一笑意,微微頷首。
尚夏笑著解釋道,“這些都是從凡俗尋到的弟子,我帶他們回宗門。”
曾經清霄宗外門也通過清風觀來招收弟子,可是像這般大張旗鼓,卻是從未見過。
“這是天宮的安排?”
尚夏微微一驚,而后笑道,“太姑料事如神,天宮數年之前傳下法令,說各大修真界后繼乏力,凡俗如今四海升平,可往凡俗搜尋弟子。”
“于是,幾乎所有修真界的大宗門都深到凡俗招收弟子,我們剛到凡俗的時候,凡俗之人還以為天上掉神仙了。”尚夏想起當年一幕就覺有趣,“我們提及招手弟子修行道,各大凡俗王朝俱是配合,聚集了千萬孩,不過最后只有這些資質不錯。”
“競爭可激烈了,我們是很努力才到這里的。”有小孩話著。
危機解除,小孩子們便活泛起來,甚至還試探著靠近招凝。
他們仰著小腦袋圍在周遭,一口一個“仙子姐姐”著,一會兒問招凝為什麼是仙師的“太姑”,一會兒問他們能不能像一樣空而行……
招凝蹲下,一一同他們解答,小孩們更活絡了,一直鬧騰到清霄宗門口。
尚夏見終于能從一千零一問中解出來,趕說道,“可別再纏著太姑了,我們到宗門了,可要不要忘了之前告訴你們的小規矩。”
孩子們立刻不再多言,整齊排列,只是眼珠還嘰里咕嚕轉,打量下方巍峨山脈和恢弘建筑。
尚夏朝招凝告辭,“太姑,那我把他們送去庶務殿。”
“嗯。”招凝應了一聲,便不再逗留云舟,轉之間,影散去。
小孩們“哇”得起,興得又要了,想追逐招凝的影看看去了哪里。
被尚夏一聲故作威嚴的“嗯?”制了。
招凝徑直去了祖師殿,當大兇之兆已經了不可避免的事,有些準備便不需要了。
要去拿回上古龍紋玉佩。
一步一步登上祖師殿高臺,招凝心中晃過很多想法,想著雀妖與小妖皇的相持、想著元嬰修士們的爭奪、想著無盡世無盡的絕,又想著齊云邇和蕭江之間的親昵,還有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在繁多的思緒中,踏祖師殿。
可在這一刻,的腳步頓住了,眸垂落在腳尖,可緒已然應到什麼。
緩緩抬眸。
卻見祖師神像下,一人負手而立,山峙淵渟,一席蒼勁云袍,裹著一冷然與肅殺,他轉過,劍眉星目,出一笑意,一寒涼皆散去。
他喚,“招凝。”
在此之前,招凝心中想象過無數次重逢,可是卻在數百年的時中歸于寂然。
直至此刻,毫無預兆,卻如山歸來。
呢喃,“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