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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仍舊沒有開口，這時楚落也聽到了蘇止墨的腳步聲，于是道：“你來問他。”

“他這般年紀，與當初的我還真是像。”蘇止墨笑了笑，隨即依照楚落的話，走到了年的前來，微微彎下了。

“你現在，還想去什麼地方？”

“回家，”年的眼角下來一滴淚水，“我想回家。”

蘇止墨沉默了會兒，一個連自己從什麼地方來，什麼名字的孩子，還會記得回家的路嗎？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他并沒有阻止，而是微微點了下頭。

“好，回家。”

得到了應允，年立即站起，朝著曾經去過的城郊府宅的方向走去。

又來到了這家門口，那群家仆都已經厭煩了，但這次三人只是站得很遠，并沒有進去打擾的意思。

年抬起了手來，遙遙指著那邊。

“我記不清了，但那里好像是我家，我很想回去，那里讓我覺很安全。”

蘇止墨看了看他，又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一瞬間，腦海中仿佛有什麼回憶片段閃過了，有一個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我都已經和家主說好了，再做個十幾二十年，就離開蘇氏，帶上妻兒去過那閑云野鶴的日子，榮耀什麼的只不過是過眼云煙，人活在世上，怎樣不是活，還是舒服最重要。”

“不求將來能做出什麼出人頭地的大事來，只要能陪在妻兒邊，什麼樣的日子都是幸福的……啊，爺，爺何時來的？”

“是啊，真兒現在也像爺這般大了，屬下上次帶他來學堂時，還見過爺呢。”

“爺送的書，真兒回家后反復看了許多遍。”

蘇止墨的結滾了下，聲音也較往日有些許不同：“那座宅邸，曾經的主人是誰？”

見到他這模樣，楚落想了想：“我集去聯系府查一查，應當很快便能有消息。”

蘇止墨點了點頭，待回到蘇氏舊府后，又等了半日，集才上門來匯報消息。

“前輩口中所說的那宅子原本很好查的，但府當中找不到任何資料，應當是被上級的員給拿走了。”

“一個宅子戶主的信息，也值得更大的員來將其拿走？”楚落立即皺了皺眉。

“是啊，我也覺得這很不正常，”集又接著說道：“然后便在上微觀中燒香的香客當中四打聽，這才問出了些消息。”

“那座宅子現在的主人是三五年前住進去的，在此之前，這宅子一直空置著，說是里邊怨氣重，不吉利，沒人敢住。”

“而這宅子的上一任主人，便是三十多年前滅門的蘇氏的護衛統領，原末。”

“當年不是都在傳，說是有蘇氏的政敵買通了這位原統領，在夜間為他們打開了蘇氏的大門，這才將那群滅門的散修放進來的嗎？”

集一邊說著，一邊又瞄著蘇止墨的臉，上微宗消息稍靈通些的，都知道蘇止墨是這蘇家唯一存活著的人了，當年的滅門慘案，他更是其中。

“這護衛統領原末的家鄉本不在云來城中，在蘇氏當了一陣子護衛，攢夠了錢便買下了城郊的那宅子，將妻兒都接了過來，蘇家主還同意破例讓他的兒子進蘇氏家學中念書。”

“誰能想到后面竟恩將仇報了，唉……”

伴隨著集的一聲嘆息，楚落看了看蘇止墨，又看了看那站在他邊的十一二歲的年。

室安靜了良久，隨后楚落開口問道：“那原末一家，現如今在何？”

“早就置了啊，”集說道：“當年七陣宗的鶴子長老救下蘇前輩后，為了給蘇家評判冤案，向青亦國的皇室施，所有涉案的散修，還有背叛了蘇氏的原末，都被死了。”

“那他的妻兒呢？”

“這個……還真不知道，若他們后面出現過的話，應該也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可能……也早就不在了吧。”

“好了，我們知道了，”楚落又看了看屋中其他人的模樣，然后轉頭對集道：“你先回去吧。”

“誒，楚前輩，我去看看祝琛，等會兒再走。”

楚落跟他點了點頭，然后集便快速轉離開了這里。

“你……”楚落看著蘇止墨，“是不是想起他是誰來了？”

蘇止墨微微點頭：“原真，是原統領唯一的兒子……與我同歲。”

那年在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后，子也輕了下。

楚落的思緒又復雜起來了，看向那小年。

既然是同歲，那為何他永遠留在了這十一二歲的年紀？

“對了，還記得那家賣面的店鋪嗎，我是在那里撿到他的，看來他對那個地方的執念也很深，我們要不要再走一趟？”

蘇止墨立即點了點頭：“好。”

出門時天已經接近黃昏，剛巧可以等到天黑時暗中潛。

不過才剛剛出了府門，便瞧見不遠有道影匆匆朝著這邊走來了。

“楚道長，”黃府的隨侍恭敬地笑道：“我家夫人有請。”

“什麼事啊？”楚落直接問道。

“黃府就要搬遷了，在云來城中還有些事，只能麻煩楚道長。”

聽到這“搬遷”二字，楚落也松了口氣。

他們總算是要走了，趕回鬼界去吧。

于是便讓蘇止墨先領著那孩子去面店，等自己從黃府出來后再去尋他們。

而在他們離開時，那黃府隨侍的目卻黏在年上，連臉都變了些許。

“怎麼，見過啊？”楚落的聲音從那隨侍耳邊幽幽響起，“是老鄉？”

隨侍慌忙回過了神來，趕將自己的目從年上收了回來，訕笑著說道：“不認識，不認識……”

“那就是想認識一下咯？”

“楚道長可真會說笑，咱們還是快些回黃府，莫夫人久等。”

“好啊，”楚落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走，明天就走嗎，還是今天晚上就走？”

一路上，隨侍都禮貌客氣地回答著楚落的話，待進到黃府后，楚落忽然間抬頭向著上方看去。

烏云沉沉，風陣陣。

與那天晚上黃夫人對自己了殺心時也相差不了多了。